空气凝固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凌修祤率先打破了局面,他道:“看来今夜你是不用睡觉了!”
“啊?”花拂影抹了把嘴角的口水,顺势揪住了他的衣袍,使劲仰着小脸道:“王爷,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写了,喏,你看,这些可都是我写的!”
她说着,拿了几页写过的字往凌修祤面前一递。
她那些字,凌修祤多看一眼,怒火便会飙升一寸。大掌一捏,将她递过来的几页纸全部化为了灰烬,而后冷硬着声音道:“重写!”
花拂影懵了一瞬,炸毛般地一跃而起跳到了矮几上,怒道:“凌修祤,你不要太过分哦,我忍你很久了,有本事咱俩打一场,输了的人跪地上叫‘爸爸’!”
“爸爸”是什么凌修祤有些不明白,不过他也不需要明白,因为他不可能会输。既然这丫头是铁了心的“不见棺材不落泪”,自己反正闲来无事,陪她过几招也未尝不可。
想着,他唇角一勾,冷声笑道:“好!但有一点,输了的人、不许哭!”
“哭?打从化形那日起,老子就没哭过!”
凌修祤是气极了她这说话的态度,因此下手绝对没有留情。
风无痕和月无踪就在门外听着,短短一盏茶时间,便听见花拂影的惨叫:“啊,凌修祤,你居然打女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啊,别别别,……喂,你你你……我错了还不行!你住手啊!王爷,奴家错了,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了!啊,嘤嘤嘤,凌修祤、你混蛋!”
喊到最后,声音里竟带了些哭腔,凌修祤这才停手。
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当然,打女人的事他是不屑于做的,不过嘛,打孩子,他擅长!
眼下他可不就是把花拂影当做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来打?论功夫,花拂影现在还远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几招下来就被他压制得死死。要不是这丫头实在嘴欠,也不至于会挨到身上打。
从矮几上爬起来,花拂影才算是真正见识到这个男人的无耻程度。她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指向凌修祤,红着眼睛道:“凌修祤,你、你怎么能打人家这里,你你、你不要脸!”
凌修祤背负着双手往前迈了一步,冷语森森威胁道:“还说?看来刚才的教训还不够?”
“啊!”花拂影大叫着跳到了矮几后边,颤声道:“我、我不说了,不过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给我等着!”
“不用等,你现在就给本王过来!”看他逐步逼近,花拂影吓得撒腿就跑。
绕过他踩着椅子就跑出了出去,余光扫到风无痕和月无踪还不忘了说了一句:“你们家爷疯了,神经病!”
风无痕抿嘴轻笑不语,月无踪则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道:“看样子,要老实几天了!”
不可谓说,月无踪还是挺了解她的,不说别的,自那晚起,花拂影见到凌修祤能躲便躲,实在躲不掉的,说话也是收敛了许多,再不敢“老子老娘”的自我称呼!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从书房逃窜而出,花拂影骂骂咧咧地回了仪元殿。才进了院儿,小红叶就闻声从屋里小跑了出来,拉着她笑嘻嘻问道:“主子,你回来了?奴婢还以为你今夜要宿在凤寰殿呢!”
“屁!小碎叶,赶紧把院门给我锁上,以后除了我们两个,谁也不准进来!”
小红叶不解道:“为什么?”
“别问,问就是你家王爷抽疯了,以后尤其是他过来,你千万给我拦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这下小红叶更傻眼了,若是她或可拦住,但是王爷来了,她怎么能拦?她怎么敢拦?
“主子,你这要求有点不太好办啊!”主仆二人说着就进了里屋,战少北懒洋洋地蜷缩在椅子上打盹儿,花拂影走过去将它提起来扔到了地上,生气地往那儿一坐,顿时又“嗷”地一嗓子跳了起来。
把小红叶和战少北吓得同时一个激灵,忙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花拂影红着脸,这种屈辱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憋了半天,她气得吼道:“没事,都出去出去!”
将一人一猫推搡出屋子,她眼帘一垂,又想到了刚才被凌修祤按在矮几上的画面,登时又羞又恼,最后自觉没脸见人,一头扎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了!
第二天,府上所有人都知道花拂影被他们王爷教训了。
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他们这回没有什么同情心了。以至于花拂影梳洗之后,坐在餐桌上时,围在周围的丫鬟一个个满脸“姨母笑”地看着她。
花拂影拿着勺子的手不由一抖,小心翼翼地扫了她们一眼,问道:“你们干嘛这样看我?早上都忘了吃药了?”
说着,才抿了口粥进嘴里,却听小红叶在旁笑着说道:“主子,常人说‘打是亲骂是爱’,王爷昨天虽然打了你,但那也是亲你,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难过哦!”
“噗”,她才说完,花拂影一口粥全喷了出来,感觉额头青筋都在直跳,“你们怎么知道我……”
丫鬟们捂嘴偷笑,小红叶笑得最不含蓄,道:“大家都知道了呀,哎呀,主子也不用不好意思,初柳姐姐都说了,夫妻之间这种打闹很正常的,你……”
“闭嘴了!”花拂影急得一拍桌子,站起身就往里屋走。
小红叶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了,追着要进去,被她吼了出来:“你们都走了,不要来烦我!走走走……”
这么丢脸的事,居然都被他们知道了,以后她还怎么在祤王府混下去?
啊啊啊!花拂影很想尖叫,但是她忍了下来。
窗口处,一声喵叫,战少北耷拉着脸跳了进来,“花花大人,外边都说你被那个阎罗爷给睡了,可是真的吗?”
“睡你大爷!”花拂影一个枕头扔了过去,战少北轻松躲开,急道:“那她们怎么说……”
“战少北,老子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杀了他,以泄我心头之愤!”她气得原地转了两圈,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找凌修祤拼命。
然而事实上,她现在脑子里只要一想到那张好看到天怒人怨的脸,脸颊就止不住地发烫,胸口处也如同擂鼓一般,跳动的声音她自己都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