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羲明白了，女帝陛下早就知道了，他没有过。
他心中仿佛是被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是惧怕女帝陛下降罪欺君，到时候，他们太傅府和长公主殿下都要被怪罪。
不过另一方面……
月羲却又忍不住的欢欣雀跃，她早就知道我只有她一个人，那些关系备至，都是因为我只是我。
不是因为别的，没有带着抢夺的意味，没有和长公主殿下一争高下的心思，陛下她……自始至终看到的，始终只有我一个人。
“原来陛下都知道。”月羲低声叹了一句，最后笑了。
战栎挑眉，“我当然都知道，有关于你的一切，我又怎么会不去查清楚呢？你在太傅府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你与司空灵是否有情，我会不知道吗？”
她说这话，语气自然的仿佛是今晚吃什么。
月羲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觉得在所有的惶恐下，他却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战栎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给了月羲一种安全感，他笑了笑，僵硬的身子也终是松懈了下来。
再谈起这个话题，仿佛家常一般。
战栎突然啧了一声，捏死了月羲修长的手把玩，“唉，你怎么就会觉得，我会怪罪你？”
月羲想了想，“欺君之罪，的确罪该万死。”
但是现在说起来，好像也没那般的惧怕了。
月羲有些不可置信，这般性命攸关的事情，就这样被女帝陛下轻描淡写的揭过。
乃至他现在说起话来，胆子都大了很多。
战栎不乐意了，“死什么死？倒也罪不至死，我倒是要感谢你哥哥和长公主。”
月羲闻言不解。
战栎笑了一声，将人一把搂紧怀里，嘬了一口，“若不是他们，你又怎么会来到我的身边。”
月羲听不得她说这些话，她一说，他只觉得心里对女帝陛下越发的喜欢。
怎么会这么喜欢？
又有谁会不喜欢？
在这一刻，他甚至能够理解一些季子林的疯狂，这样令人着迷的女人，谁不想拥有？谁不想做她的皇后呢？
战栎摸着月羲的手，见着他神色间有些走神便问道：“在想什么？”
月羲清了清嗓子，沉默了片刻，然后诚实的说道：“在想季小侯爷。”
战栎脸一皱，“想他做什么？再说了，他已经不是小侯爷了，过两天，连命都要丢了！”
一听战栎这样说，月羲才想起来，这人是执意要将人弄死。
说起这个来，月羲还是要好好的劝劝战栎的。
“陛下，您这样对旬阳公主一派，朝中会……会有怨言的。”
战栎无所谓，甚至拿起了床榻上的果盘，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葡萄，吃了吃挺甜，就要给月羲喂。
月羲吃了葡萄，心里又甜又恼的。
“陛下！您怎么就听不进去劝呢？”
许是两人刚刚互通了心意，月羲此刻说话也大胆了起来，再加上他看着战栎这副听不进去劝，一意孤行的样子，着急的很。
这不仅仅是帝王无情，季家冒犯了帝王威严，月羲心里清楚，女帝陛下是为了他。
他能感觉到，就是这样。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帝陛下为他犯下什么无可挽回的错误。
尽管这是很多人希望看到的场面，甚至是太傅府也希望看到。
但他还是有了私心。
他想护着她一些，尽可能多的。
月羲这般着急的样子让战栎来了兴趣，她凑到月羲的面前。
“我的羲羲百般劝阻我不要杀季子林，你可知，我是为了你才这样执意要杀他？”
他嗫嚅两声，“知……知道。”
“知道还劝！因为他，我差点失去了你，季子林死定了，这事谁劝都不好使，即便是你，明白了那？”
话音刚落尾字，战栎倾身吻上。
“陛下…...”
战栎顺着吻他斑驳的脸，话语间迷乱”怎么？”
月羲既期待又紧张，但更多的是不敢，他的这张脸……
月羲以前没有爱人，并不需要，可现在……
现在他只觉得又羞又愧。
战栎明白他的难处，可这根本也并不算得上是难处。
“羲羲，我好爱你，爱你一辈子，只要你一个人。”
月羲被这独一无二的誓言和爱意所入侵，浸泡，他眼角泛出了泪花，即便是带着伤疤的脸，却依旧美得令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