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觉没有错过傅远洲和宋允歌的任何一次单独相处,唯有昨晚。
想到这儿简婉之立刻怒视躲藏在傅远洲身后的宋允歌,恨不得现在冲到宋允歌的身前摁着她的肩膀问她昨晚到底对傅远洲用了什么不入流的伎俩招数,能让傅远洲在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但简婉之也只能在脑子里面想一想,为了不让傅远洲察觉到她的心思,她甚至不能出现生气的样子。
不过好在她还有奶奶,只要有奶奶站在她那边,她就还有机会。
在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奶奶后,奶奶也从震惊中缓过了神。
“远洲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驳了奶奶的话是吗?”
傅远洲薄唇微微启合,声音里透着凉薄:“是奶奶您在让我收回已经说过的话。”
“而且我很好奇一件事。”傅远洲微顿,目光如炬的扫了一眼站在奶奶身边的简婉之,“您分明是我的奶奶,为何要如此袒护一个不属于傅家的外人?”
“远洲哥,你是说我是外人是吗?”
简婉之一脸受伤的看着傅远洲问,但却并没有让傅远洲的注意力停在她的身上。
倒是奶奶听到这话后更加用力的攥住了简婉之的手,甚至没有回答傅远洲的问题就开始安抚起简婉之的情绪。
“不要听远洲胡说,奶奶从小就把你当作孙媳妇看待,早就将你当成了一家人。即便你没有嫁给远洲你也是奶奶的孙女,何来的外人一说。”
“还有你远洲,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我们傅家和简家是世交,你和婉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可以说她是外人?”
“世交?”
傅远洲加重语气重复着这两个字眼。
“据我所知我父亲和简董并未有过太多的交集,所谓的世交真的不是奶奶您一个人的想法吗?如若真世交为何当初傅氏在上次市场变动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简家从未提出要帮助傅氏?”
傅远洲的话让奶奶都变得哑口无言,一旁的简婉之更是没有想到傅远洲会突然说这些,吓得一句话都没有说。
“走吧,你今天不需要上班吗?”傅远洲回身看着宋允歌问,不等宋允歌回答,傅远洲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了餐厅。
离开奶奶和简婉之的视线后,傅远洲立刻松开了拉着宋允歌的手,眼神也再次变得漠然。
“昨晚谢谢你。”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傅远洲就抬脚上了楼。
宋允歌心里的疑问因为傅远洲的这句话逐渐清晰起来,也知道傅远洲之所以会站在她这一边不过是想要谢谢她昨晚的配合罢了。
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面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傅远洲站在她身前那一刻脑袋里面出现的想法有些可笑。
……
会议室里。
宋允歌轻轻拍了拍坐在身边的汪一雯的手背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汪一雯表情僵硬的笑了笑,眉眼之间都是藏不住的担心和焦虑。
“宋律师见笑了,本来不应该这么紧张的,可是一想到我前夫可能会不同意协商要继续走接下来的流程、我就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冷静下来。倒不是担心我自己,是担心我的女儿会不会因为这事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毕竟她现在的年纪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时候了。”
“我明白,涉及到了孩子身为妈妈哪有能完全冷静的。”
为了缓解汪一雯的紧张,宋允歌还出去给汪一雯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宋律师。”
“汪一雯,你怎么这么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来和我抢孩子!”
汪一雯前脚刚刚接过水杯后脚会议室的门就从外面被大力撞开,一个下巴上布满了胡茬的瘦高男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指着汪一雯的鼻子怒骂。
“当初孩子三岁你要和我离婚,我自己一个人将孩子养到这个年纪,你现在说来抢抚养权就来抢,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你。”
“我为什么和你离婚你难道不知道?我当时想要带走囡囡的是你不肯,这么多年虽然囡囡没在我身边但我在囡囡身上花费的心血也不比你少,我凭什么不能让囡囡回到我身边。”
汪一雯同样不甘示弱的喊声似乎是激怒了男人。
瘦高男人直接上前攥住了汪一雯衬衫的领口,瞪大眼睛逼近汪一雯的脸,手肘也在这时高高抬起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蒋先生!”
“蒋先生,冷静。”
宋允歌提醒对方当事人冷静的话刚出口,会议室外就悠哉游哉的走进来了另外一位律师模样的男人。
相比宋允歌的急切,对方要淡定的多,几乎是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到对方当事人蒋先生面前,将蒋先生抬起的手臂摁了下去。
“蒋先生这里都是监控,要注意好自己的言行,你也不希望一时冲动影响到我们原本是必胜的案子对吧。”
对着蒋先生说完这番话后,男人笑着朝着宋允歌伸出了手:“你是汪小姐的律师?我是蒋先生的律师叫我初律就好,你呢怎么称呼?”
“宋允歌。”
宋允歌短暂的和对方握了一下手就赶紧将汪一雯拉到了桌子对面坐下。
她没有在意面前自称初律的律师说的他们一定会赢的话,而是表情严肃的看着对面仍旧一脸凶相的蒋先生再次提醒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
蒋先生脸上满是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允歌,然后故意动作很大的拉开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汪一雯,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打孩子的主意,不然我可以让你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不信你就试一试。”
男人猖狂的语气听的宋允歌很是不舒服,她正准备再次重复今天这次协商的目的,坐在身边的汪一雯就抢先开口回答了男人。
“我一定要拿回女儿的抚养权,绝对不能让女儿继续和你这种人呆下去。当初我没有能力带走她已经足以让我后悔一辈子了,这次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要拿回女儿的抚养权。”
“嘭!”
男人在听完汪一雯的话后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即便隔着一张桌子仍旧没有放弃要去拽汪一雯领口的意思。
“初律!你应该知道法官最后在决定抚养权归属的时候会考虑父母的性格,如果蒋先生再继续做出什么暴力行为会议室的监控也会成为证据中的一项。”
宋允歌的话让蒋先生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接着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坐在身边的初律这话的真假。
一直都表现的好像置身事外的初律先是打量了一番宋允歌后才对着蒋先生点头,让蒋先生冷静下来,不要给自己留下什么隐患。
蒋先生坐下之前还不忘咬着牙压低声音骂了一句,脸上的不甘和恼怒丝毫未消。
“蒋先生,当初判决书上的确是写了抚养权归您所有,但也写了我当事人有看孩子的权力。据我了解您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让我的当事人去看孩子了,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我当事人是可以依次维护自己的权力并申请更改抚养权的。”
“我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让她看。”
男人指着汪一雯的脸对着宋允歌大声说。
“是她趁着见面的时候问我女儿要不要和她一起生活,这不是在鼓动我女儿离开我?我不让她见怎么了,我知道你是拿了汪一雯的钱才给她做事,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我不想难为您,但你要是随便胡说不分青红宅白的就让我放弃抚养权,我也不能保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您是在威胁我吗蒋先生?”
“诶,宋律可不能这么问啊,这是在套话了,蒋先生只是性子太直太冲动随口一说而已。”
初律的脸上始终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宋允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