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歌说完丝毫不给季则尘再说话的机会,折返回办公桌前拿出墨镜遮挡她已经红肿的眼后又弯下身子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包。
“我要先去趟医院,季少就请先自便了。”
话音落下,宋允歌也已经出了办公室的门。
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江文雯紧张的抻着脖子朝着办公室里面看,见宋允歌不在赶紧询问季则尘她的动向。
听说宋允歌是去了医院以后又赶忙去安排人跟上宋允歌的车。
如果真的是去医院了就着重保护宋允歌的安全,如果是直接去机场的,就直接采取强制手段将宋允歌带回律所或者带回宋家,反正坚决不能让她一个人只身去局势并不客观的国外。
安排好一切后江文雯才回到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下。
在喝了大半杯水后,她整个人才跟着放松了一点。
也有精神和季则尘问清楚傅远洲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季则尘紧着眉头,眉眼之间的担忧未消。
“不排除是专门冲着傅远洲去的。”季则尘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默默算了时差后接着说,“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今天就是傅远洲和外资签订长期合作合同的时间,很难不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江文雯抓过放在一边的手机接连在收索框内输入了好几次傅远洲的名字,都没有看到和傅远洲在国外经历了这场意外的词条出现。
“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你的消息比国外媒体的时间都还要早,还有现场照片。”
说着,江文雯看向季则尘的眼神逐渐变了味。
“如果真的是有人设计的,那些人里面应该没有你吧季则尘?”
江文雯一眼不眨的看着季则尘,等着他说一个否定的答案,可他只是抬眸和她对视了一眼后迅速移开了视线。
“季则尘,真的和你有关?”
才刚坐下不久的江文雯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走到季则尘面前。
看向他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季则尘,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你有关,你和允歌就彻底没有可能了。”
见他还是不说话,江文雯脑内的猜测逐渐成形。
“你之前就和我说过,傅远洲的存在碍了太多人的事很多企业都联手想要搞掉傅氏,你之所以知道这些内幕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也是其中一员?”
“我早该猜到的,傅氏倒了最大的受利者就是你们季家,只有你们季家才有能力接手傅氏流出来的那些大订单,所以你是最大的赢家。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开始就不会介绍你和允歌认识,允歌现在把你当成朋友啊,你做出这种事情允歌怎么能接受得了。”
说到后面江文雯直接后退两步拉开了和季则尘的距离。
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戒备。
逐客令已经到了嘴边,就在马上要说出口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季则尘终于出声。
“你们律师都有这么强的想象力吗?”
季则尘那满是担忧的脸上又添了几分不理解。
“如果我这么做了,下一个被集体针对的就是我季家,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弊大于利的事情?”
“真和你没有关系?”江文雯仍旧半信半疑。
季则尘罕见的叹着气,但仍是耐心的给江文雯解释。
“现在傅氏是众矢之的,根本没有太多人将注意力放在我季则尘的身上,但如果傅远洲没有了我季则尘就是他们故技重施的第二个目标。”
“况且季氏的涉猎的市场多半都是傅远洲没有踏足的,他对我没有太大威胁。至于季氏,我的目标就是等他再次运转成老季离开时候的样子,然后维持住就足够了。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不介意把季氏转手,反正老季留下的钱已经足够我痛快的过完这一辈子。”
季则尘的语气既无奈有真诚,对于江文雯而言非常有说服力。
误会了他的江文雯反过来嗔怪着埋怨他不早说。
“我以为你自己会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离谱,看来高估你了。”
季则尘的语气里面已经带上了嫌弃。
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他的注意力也全部被转移到了震动的手机上。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国外传回来了和傅远洲有关的消息?”
江文雯顾不上其他主动凑过去要看季则尘的手机,可季则尘却在她要看清屏幕上内容的前一秒提前关闭了手机页面。
“公司有些突发情况我必须回去一趟,允歌那边……”
没有看到消息内容的江文雯丝毫没有起任何疑心的摆了摆手。
“我马上就过去医院,允歌那边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季少放心去忙自己的。”
季则尘看向江文雯的眼神有所迟疑,像是对她还不太放心。
但手机紧接着再次震动起来,他低头匆匆看了一眼留下一句‘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就离开了律所。
江文雯也没有在办公室多呆,季则尘走后不久就直接打车去了那名孕妇所在的医院找宋允歌。
她之所以气哄哄的说让宋允歌自己去处理这个烂摊子,不过是为了不让宋允歌一个人去局势还没有稳定下来的地方只身去找傅远洲而已,而不是真的不管。
医院里。
宋允歌坐在大厅的公共座椅上,视线一直停留在手中的电话屏幕上。
就在几分钟前张骆那边主动打过来了一通电话,但仅仅响了一下她都还没有来得及接通就直接挂断了。
等她再打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打不通了。
她不知道这通电话打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报平安还是怎样,甚至她连打电话来的人到底是张骆还是傅远洲都不知道。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通没有来得及接通的电话,根本没有心思去找那名孕妇说服对方删掉视频。
但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在视频里面声称只能躺在床上来保证腹中孩子情况稳定的孕妇竟然像是没事人一样主动站在了她的面前。
“呦,这不是清潮律所的大律师吗?怎么跑到这里坐着来了,难不成是想要找人拍几张在医院的照片,准备发到网上去卖惨说我苛责人不成?”
心里一团乱麻的宋允歌努力调整着情绪起身。
没有在意对方言语之间的阴阳怪气,只语气平静的和对方阐述来意,希望对方删除掉有关清潮律所不好言论的视频。
“我为什么要删?我说的难道不都是事实吗?如果删除了岂不是变相承认了我说的都是错的?凭什么?”
宋允歌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迫她自己冷静的再次阐述一遍事情发生时候的场景,试图用这种办法让对方意识到那视频里对清潮律所的评价有多么偏颇,可对方却再一次不依不饶的打断她。
“我说了我不会删的,所以不要在我面前重复这些没用的话了我听的心烦,惹得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安生。”
话音落下,对方紧接着话锋一转。
换了一副口吻继续:“当然我也不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你们,如果你现在答应无偿代理我的委托我就删除视频。除此之外免谈,我可以多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想,但也必须提前通知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希望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宋允歌正要说话,口袋里面的手机就忽然开始震动起来。
想到电话有可能是傅远洲那边打过来的她顾不上其他,一边从口袋里面掏手机一边往安静的大厅角落走。
看到屏幕上闪烁着张骆的名字时她的手再次开始颤抖,一秒钟都不愿意耽搁的接通了电话。
“喂,张骆,傅远洲他……”
她一句话都还没等说完,手中的电话突然被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