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可考虑到这是在和季则尘有关的场合,她还是强将心里的不得劲压了下去。
正准备离开季则尘去给自己倒一杯酒缓一缓的时候,身侧的季则尘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掌,把她的手牢牢的包在了手心。
“来,给你介绍一下,陈氏的掌权人陈方世,叫陈叔叔就好。”
正是那个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中年男人。
因为被季则尘牢牢攥着手掌,他稍一用力她就跟着上前一步,和他站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
“你好。”
宋允歌虽不明白季则尘为什么忽然要和她介绍陈方世,但还是配合的和对方颔首打了个招呼,只是陈叔叔这个称呼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毕竟面前这个曾险些要了她和傅远洲的命。
“宋小姐好,早听说宋小姐很漂亮,今天一见果真如此,甚至那些人的描述都没能描述的出宋小姐的眉。只是我很好奇,宋小姐没有和傅总一起过来吗?”
陈方世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不知怎得,宋允歌只觉得那笑容即阴险又虚伪,看着就让人觉得烦躁,想要远离。
就更不想回答对方这本就不怀好意的问题。
身侧的季则尘似乎也没有打算让她来应付陈方世,不然也不会陈方世话音刚落就有些不满的眯了眯眼。
“陈总向我的女伴问傅远洲的情况,您自己觉得这合适吗?”
听出季则尘语气中的不满,陈方世立刻仰头笑出声主动道歉。
“是我的问题,我考虑不周了。因为太过着急想要见到傅总这才一时关心则乱,还望小季总不要怪罪才是。”
季则尘没说话,眯紧的眼并没有随着陈方世的道歉结束完全放松,而是直接忽略眼前的陈方世看向了角落的沙发。
“穿着高跟鞋是不是不舒服,可以去那里坐着休息一会儿。”
说完,季则尘也主动放开了拉着她的手。
宋允歌听出了季则尘有想要让她回避的意思,什么都没有说就提着裙摆朝着角落处的沙发走过去,季则尘的视线也一直随着她坐下才终于回到面前的陈方世身上。
“小季总这是,想要和傅总横刀夺爱了?这个宋小姐就有这样的魅力,值得季总得罪傅远洲?”
季则尘淡笑着挑了下眉:“第一,他们现在正在办离婚手续,这在我而言算不上什么横刀夺爱。其次,这不是陈总应该考虑的问题。今天之所以带着允歌一起过来,是想要提醒陈总一句,不要把主意放在不该放的人身上。”
“我季则尘和傅远洲不一样,我并不享受靠前期忍耐再运筹帷幄一把推翻局面的感觉,动了我的人,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让他付出代价,哪怕压上季家。”
陈方世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不知是碍于场上其他人时不时投过去的视线还是不想和季则尘闹得太僵,还在努力维持着一个难看的笑容。
“一个宋允歌,值得季总压上季家。”
“我季则尘什么时候和陈总开过玩笑,有人偏爱江山自然有人偏爱美人,季家的钱已经足够多了,我做出其他选择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吧?”说话间,季则尘再次朝着角落处的宋允歌瞥了一眼。
“可宋小姐真的会领季总的好吗?我可听说……”
陈方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人走过来凑近到了陈方世的耳边低语了什么。
服务生说完后退一步的功夫陈方世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朝着宴会厅门口走过去。
没一会儿。
陈方世带着奉承的声音就从宴会厅门口传了进来。
“傅总大驾光临,真是我陈某的荣幸。”
陈方世的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宴会厅大半的人听见,其中自然也包括季则尘和宋允歌。
看到傅远洲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宴会厅门口的那一刻,季则尘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角落沙发上的宋允歌,察觉到她眼神中闪过的慌乱后,第一反应就是准备带着她离开。
他没有想过傅远洲会来,毕竟陈方世曾险些害死傅远洲,今天这场所谓的酒会也不过是陈家想要向其他盯着这件事的人营造出一个和傅氏关系不错的假象,免得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对陈家下手向傅远洲示好而已。
傅远洲的出现无疑是助成了陈方世的计划。
季则尘已经来不及去想傅远洲过来的目的,满脑子都是宋允歌那紧张又有些慌乱的模样。
是他非要带她过来的,不应该让她那样为难。
趁着其他人涌向门口,去和傅远洲打招呼的时候,他逆着其他人的路线走向了角落处的沙发上,拉上她手臂的同时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宋允歌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任由季则尘拉着她的手,朝着无人注意的侧门走。
就在马上要碰触到侧门的门把手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服务生忽然挡在了门前,用十分嘹亮的声音提醒了两人一句要走正门出去,侧门是员工通道。
也是这道嘹亮的喊声,让傅远洲所在人群的所有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其中自然也包括傅远洲。
陈方世只看了季则尘和宋允歌的背影一眼,就立刻回头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傅远洲的表情,试图从傅远洲的小表情中捕捉到他的想法。
可陈方世盯着傅远洲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有任何能让他捕捉到的破绽。
“小季总,宋小姐,是陈某招待不周吗?怎么酒会才刚刚开始就要走呢。”没从傅远洲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的陈方世直接给加了一把火,“再说傅总才刚刚来,傅少夫人也要和傅总打个招呼再走吧,要不然等到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少夫人是和小季总你过来的岂不是容易惹人误会?因为这事情闹得夫妻之间有了嫌隙可就不好了,我作为酒会承办人也要担上责任。”
傅远洲仍旧没有做出什么反应,除了视线一直停留在宋允歌的背影和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季则尘偏过头看了一眼宋允歌,用眼神在征求她的意见。
好在宋允歌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哪怕他还什么都没有说,两人就十分默契的一齐转过身,看向了陈方世和傅远洲所在的位置。
“陈总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想要陪着允歌去找卫生间而已,怎么让陈总说的好像是我们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这事情可事关允歌的声誉,陈总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即便是我不追究傅总也不会就此放过这件事不是吗?”
傅远洲迟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但视线的确是从季则尘和宋允歌交握的手上转移到了陈方世的脸上,那样子明显是在应和着季则尘刚刚所说的话。
事情发展超乎计划之外的陈方世只得对着傅季两人道歉,以为此事到此就要揭过去的时候,季则尘忽然再次出声。
“陈总是没有听明白我刚刚说什么,您真正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更不是傅远洲。”季则尘懒散的笑意已经完全收起,向来带着玩味的眼神此刻迸发出了十足的冷意。
来参加此次酒会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去想着说些什么缓和局面,更没有人要为陈方世说情。
季则尘虽刚刚回国接手公司业务没多久根基没有完全稳住,但自他接手季氏以来那么大的公司始终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已经足以证明他是有实力的,很难不让人忌惮。
没有人会愿意帮一个没多大交情的陈方世担任何得罪季则尘的风险,更何况还有至今让人捉摸不透的傅远洲。
偌大的会场里面除了悠扬的钢琴声以外没有其他一点声音,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陈方世到底会不会给宋允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