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转移到了宋允歌肩上那个突兀的大包,也包括宋允歌自己。
“把包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里面一定有刀的!”
简婉之一口咬定宋允歌的包里有刀,并坚持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翻看宋允歌的包。
江文雯忽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大步冲到了简婉之面前勒令她闭嘴,说她没有权力翻看宋允歌的私人物品。
“害怕了是吧,看来你知道那里面有刀对不对,你害怕如果包真的打开了宋允歌需要承担责任对不对!”
“你胡说!”
“文雯。”宋允歌抽出被傅远洲握住的手叫住江文雯,将肩膀上的背包随手扔到了简婉之的床上。
在简婉之即将打开翻找之前又伸手摁住包包的开口位置。
“如果里面没有呢?如果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东西怎么办?”
“不可能,不可能没有。”
简婉之一口咬定,随后就要上手扯过简婉之的包,但因为宋允歌还用力摁着包包开口处的缘故她一连几下都没能将包拽过去。
“如果没有我就和道歉,当着大家的面和你道歉。”
原本还心存担忧的江文雯早在宋允歌叫住她的时候看透了一切,听到简婉之这话直接哼笑出声。
“简小姐的道歉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用,嘴巴一张一合的说句不痛不痒的道歉有什么用?”
“你们也没有说清楚如果里面有刀会怎么样,凭什么要我说的那么清楚?”
江文雯看了宋允歌一眼,替宋允歌给了一脸不服气的简婉之一个回复。
“如果有我们允歌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啊,你想怎么追究就怎么追究,她还会和傅远洲立刻办理离婚手续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吗?”
“好。”
简婉之没有任何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
却只换来了江文雯一个更加嫌弃的眼神。
“好什么好,你还没有说如果没有你要怎么样。如果想不到的话我来想一个,不如你就公开你是这段婚姻中的第三者,承认你抄袭了柠小姐怎么样,只是让你说实话而已应该不难吧。”
刚刚还很是果断的简婉之听到江文雯这番话直接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很不愿意答应这个条件,哪怕这两件事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宋允歌见状直接作势要拿着包离开,还不忘拉上江文雯一起,但却因为简婉之拽住了包带没能如愿。
“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做,就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
江文雯虽有谱,但在彻底打开包的时候还是难免带着些紧张,只从一开始的一个小小开口慢慢拉开,没等拉开一半简婉之就着急的忍着伤口撕 裂的痛抢过了包一下拉到了最大。
将里面所有东西都倒在了洁白的床单上。
可都已经将所有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也没有看到任何刀状的物品,简婉之不敢相信的喃喃着怎么会这样,不信邪的将已经空了的包再次彻底翻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有看到想看到的。
宋允歌的包里面不仅没有刀,连一个可以当作伤人利器的东西都没有。
彻底安心了的江文雯还故意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在倒出来的东西里面翻找。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简小姐对允歌有这么深的误会呢,实在是想不到。”最后,江文雯的手定格在一个顶部稍稍尖了一些的梳子上,拿起来在大家面前都展示了一番后说,“该不会只是这把普普通通的梳子吧,简小姐还真是……”
“希望简小姐记得自己的承诺。”
宋允歌说完,动作迅速的将所有东西重新装回了包里。
临走之前还特意对着简婉之扬了一下手机,示意她所说的一切都已经被录在了手机里面。
匆匆赶来的医院保安在宋允歌和江文雯马上要走出病房的时候将两人拦住,扬头朝着里面的病人简婉之询问还需不需要帮忙报警了。
“报,我要……”
“不用。”
傅远洲不容置喙的声音打断了简婉之还没来及的说完的话。
“都散了吧。”
不给简婉之再说话的机会,傅远洲就直接让众人离开。
“我们走吧。”
宋允歌拉了一把还在继续欣赏简婉之那副不可置信模样的江文雯一起朝着电梯的位置走过去。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之前,傅远洲也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还喊一声宋允歌的名字示意她们等一等,可宋允歌只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再次摁下了关门键。
宋允歌的车里。
坐在主驾驶的江文雯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和宋允歌描述她接到秦珊电话的时候有多着急。
“我就猜到了你一定会来医院,从律所跑出来的时候我还调整着语气害怕让秦阿姨听出端倪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紧张,生怕自己晚到一会儿你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出来。”
“但还好,还好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见宋允歌呆愣在那里出神,江文雯先是心疼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亲自伸手要帮宋允歌系上安全带。
也是在这个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一把刀尖十分锋利的小刀从宋允歌的衣服下摆掉了出来。
江文雯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允歌,你……”
意识到江文雯喊了她名字的宋允歌堪堪回过神,在注意到江文雯紧张担心的表情后也跟着看向了那把小刀。
她忽然笑了一声,眼眶也随之慢慢变红。
“文雯,我是真的很想让她为当初所说的话付出代价,可是我也清楚问题的真正根源是我,伤了她什么都解决不了,宋家也经不起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如果我早些和爸爸说清楚事情根本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是我害了爸爸。”
宋允歌终于还是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身体缩成一团用张开的手掌挡住已经布满了泪痕的脸颊。
没有人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到深夜宋父弥留之际发生的事情都会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眼前,根本无法入睡,连闭上眼睛都是一种痛苦。
她不受控制的去想如果宋父没有看到‘傅远洲简婉之深夜共赴情人餐厅’的报道,如果宋父没有把傅远洲叫过去,如果简婉之没有跟过去选择在那个时候说出那些。
如果她在一开始,就和宋父说清楚所有,是不是现在会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宋父临走时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她永远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这些已经做不到了的、没有可能的‘如果’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急切的想要转移一部分压力让自己能松一口气,所以在王笑初联系她的时候她一口气就答应了下来,哪怕她清楚的知道王笑初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找她是想要拉着她一起下水。
如果王笑初真的再伤了简婉之,作为带着王笑初来这里的她根本脱不了干系,王笑初一开始打的也不过是这个主意。
王笑初岂止恨简婉之一人,她还恨没有再给她一次机会的律所,还有看到了她最窘迫一面的宋允歌都是让她不满的存在。
尽管宋允歌早就猜到了这一切,她还是选择顺着王笑初的意带她来了这里。
她心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说着简婉之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活该,自作自受,根本不值得可怜。
可在看着王笑初下车的时候宋允歌终究还是没能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警报声音几乎响彻了整栋大楼,那么刺耳的声音那么大的阵仗那些保镖怎么可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直坚持留在病房门口呢。
即便有再高的专业素养也未必做到如此临危不乱,除非,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