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两家成婚啊,这么大的排场?”一人感叹着难得进城一趟就遇见这么大的排场。这来来往往的阵仗,“莫非是宫里的?”
“哪里是宫里的,”一旁有知道底细的道,“这是秦家嫁女儿段家娶媳妇呢。”
“虽说不是宫里的,但是”那人压低声音,“这里哪一点输了去?听说当初段家和梁家一齐向秦家下聘,不知怎么的就挑了段家。要我说段家虽是大户人家但是和梁家比起来总是差了些的。”
“高门大户的打算岂是我们知道的。”最先说话的那个人摇摇头,又艳羡的往那蜿蜒的迎亲队伍里看了几眼,叹了口气只想着自己果真是没有造化的,要是早两年也投生在那样一个人家下半辈子吃穿还用愁的?也不会现在还为了一斗米多少钱斤斤计较。
秋儿起了个大早,被人折腾来折腾去,幸而昨晚她从主院里回来就早早的睡了,也没有什么失眠之类的征兆,故而精神头还是有的。
等着轿子摇过了大半个京城,从东门绕到西门而后在从南门进,一路走过闹市与静铺。秋儿掏出早就藏在袖子里的几块精致的小糕点兀自吃起来,末了又摸出一面小铜镜擦了嘴角补了补胭脂。待轿子停在段府门口的时候她几近昏昏欲睡,好在轿子外面的夏荷春杏她们时不时提醒她两句。
其实,要说现在的心情,秋儿觉得大概是太早之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并没有太过兴奋和激动,好像只是一种即将完满了的欣喜罢了。
被喜娘搀扶着一路进了新房,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段华清。两人按着喜娘的吩咐完成了全套的仪式,又听完喜娘的祝词。他专注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脸上,秋儿的脸颊一阵烧红,倒是更加映衬了那粉白的脸颊,顺着那垂着的脑袋看下去还能隐约窥见一片嫩白的脖颈,那似是纯真露的一抹不经意的妩媚让他恍然觉得这仿佛是他的另一个美梦。
闹哄哄的一片人声重新散去,秋儿被一个人留在新房里,段华清被随亲的人拉拉扯扯的拖了出去,临了还不住的回头一副不想走的样子,秋儿便是瞪了他一眼。
喜娘关上门,这房里就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刚在在轿子上吃了点糕点,饿到是不饿,只是有些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她站起来四下环顾起来。
整个房间都洋溢着喜气,那对巨大的龙凤喜烛稳稳的烧着间或来一两滴蜡油。由一个屏风隔了里间,屋室的结构倒也和秦府没多大的差别,虽然并没有摆多少东西却也件件透着奇异精细。
要说酒量华清并不敢夸大,这么一遭敬酒下来已经是有些头晕。好在来的大多是长辈,几个要好的也知道他并没有多给他灌酒。可是饶是这样等到他回到新房里脚下都已经是有些轻飘飘。房里面静悄悄的,床幔已经放下,床下放着一双绣花女鞋,他的喉间动了动,正想走上前掀开床幔里面的人却是自己坐了起来,“华清?”
“恩。”他应了一声,就见秋儿掀开床幔,她已经解了头发,乌亮的青丝样撒在她的颈肩上。她自发的站起来,随便圾起鞋子站到床下,凑过去皱着鼻子在他身上闻了闻,然后说,“张嘴。”
自然是一嘴酒气。
华清呆呆的又被她推去漱口,“快去漱口,不然不准亲我。”
待漱完口两人一起坐到床前,秋儿好笑的推了推他,“哎,我不会嫁了个呆子吧?”
华清握住她的手,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笑道,“真像做梦一般。”
秋儿心里好笑面上却正色的抽回手,“那你就一个人坐在这里做梦吧,我自己睡去了。”说罢自己爬。
华清本来就因为酒气的挥发热得不行这想了许久的美景就这样直直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自然的是不能自已了。他靠上去将她搂回怀里, 这才发现她在偷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