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将信封收进自己怀里。
待到院子里的人都散去以后打发了夏荷她们,她才一个人躲进房间里展开信封。除去原本早就熟悉非常的字迹之外,其中还夹杂了一张龙飞凤舞的笔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是上面俏皮的语气让她立刻就想起了一个人,华筝。
华清的信与平常无异,只是说了他的一些近况。华筝的那一份则显得兴致勃勃的,还说要和她合伙做酒楼的生意。算一算华筝现在也就是七岁左右的外貌吧,应该还是小萝莉一枚。
张若兰送来的两套嫁衣针脚不同,秋儿一眼就看出其中的一套是张氏亲自绣的,另一套大概是府中的绣娘吧。指尖拂过那精致的盘纹花样,她忽然有些感叹,对这个世界不知不觉的适应最初的出乎意料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她有时候会想如果现在忽然让她回到那个什么都发达的高科技时代她反而舍不得了吧。只要活的开心,哪里用得着在乎前世还是今生呢?
郦城。
尽管有比这门面大的,有比这口味好的,但是似乎无论开多少分店最初的老店总是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店里掌勺的依旧是赵德张文几个,不论是老客新客都喜欢的。
一旁的杂货店已经又打通了隔壁的一家铺子,现在是一家店面占着三间铺子的地方,虽说没有开什么分店,但在郦城远近也就这么独一家的。
刘莲和小五的事情好像也已经定了下来,赵子兰更是又怀了二胎,秋儿收起门房刚送来的信件,展开笑颜,似乎一切都好起来了啊。
虽然上次的事情被证实是秦瑭被耍了一通,不仅说明在爱情里的人智商真的是会降低的,还说明了一点,张若兰和以前真的是不同了的。十多年前他和妾室们打得火热多半其实只是为了气她,她不仅毫无反应不说竟然还一走了之?可现在秦瑭倒是领教到了什么是甜蜜的痛苦了,从上次春苗的事情过后他就开始遭受无情的冷暴力。
秦老爷子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秋儿则把幸灾乐祸的表情明目张胆的挂在了脸上,日日过来当着他的面霸占他老婆。他是有苦难言。
说起这个女儿,张若兰只要想到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往外嫁了就是千万个舍不得。当初她初到郦城,一个人怀着害怕恐惧的心里生下她,幸而秋儿从小乖巧可爱是个贴心的,不然有些时候她都怀疑自己还能坚持下来。可是时光眨眼,从前只会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奶娃竟然就要嫁为人妇,从此以后她不能再将她完全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她要有一片自己的天地,有自己的家长里短,成长,成熟。
“娘?你在想什么?”秋儿歪这头凑过来看她。
张若兰一怔,绽开一个笑颜,“没什么。”
秦瑭在一边看的酸水直流,酸溜溜的不行。
秋儿被他浑身散发的怨气给吸引,拿话打趣他,“爹爹,最近怎么这么闲?”
秦瑭心里憋着委屈却也不敢对着秋儿发,第一是他自己本来也就极疼这个女儿,第二就是张若兰,要是他敢对着秋儿说重话他就别想能被轻易放过。
于是面对这一问又是打着哈哈过去了,好在秋儿也还算体谅他的幸苦,没再那话挤兑他。
日子本来就是这么日复一日的过着,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在婚礼前的半个月,段秦两府都已经进入了婚礼备战的状态,秦府却迎来了一个稀客。
张凉云。
要说这个表姐,秋儿还真是不怎么看的上。原因不复杂,别人看不上你了你也不会太喜欢人家不是,除非有拿热脸贴冷的毛病。
要是说她来找秋儿姐妹谈心,秋儿还真不信,不过不管她信不信,张凉云还真就来了。
秋儿被她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慎得慌,真想帮她扒了脸上的面具让她真实的表情出来透透气。可是人家有礼自己也不能太粗鲁不是,秋儿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虚虚应对着。
在秋儿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这张凉云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的时候,人家终于发话了。
“秋儿,你是与段家的公子两情相悦,还是,还是被家里安排的没办法?”
好嘛,秋儿差点一个踉跄着摔了一跤,幸好夏荷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饶了半天,撇开那些没用的,再捕捉到张凉云眼中一闪而过的缘份,原来是来怪她抢了她的男人?
她要怎么回答,无论是她那句假设里面的前一种还是后一种仔细说起来都是错的吧?两情相悦?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和一个男人没成亲两情相悦?更别说表面上他们还没见过几次面呢,这种语境下两情相悦就等于私相授受吧?再后一种,难不成要说成她本无意,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