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钱一萍自然对他又是一番埋怨和嘲讽:“林疯子!你这一天又出去胡搞什么?赶快找点正事儿做,挣点钱!别整天白吃白喝,让我养着你!”
林风还没有从愣神的状态中完全恢复过来,毕竟这一天经历的太多了,也太传奇了。对于钱一萍的话,根本都没有进入到他的耳朵里。
“哎!你傻了吗?跟你说话呢。”说着随手捡起一个茶杯,向林风扔去。
茶杯砸到林峰的胳膊上,还好林峰离得有点远,力度并不大,但还是被砸痛了,“哎哟,你干嘛呀?”
“干嘛?!让你清醒清醒,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有啥人啊?我现在的样子谁会跟着我?!”
“噢!原来你不是没想过,而是没钱啊,要是有钱,那肯定去找了?!”
“找啥找?别那么无聊好不好?没事的话,我去睡觉了!”
“你还不耐烦了?!明天,我爸那边要在帝豪酒店宴请客人,我们俩早点过去帮忙。听见了吗?”
林风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听到了就回个话!你是个木头啊?”
“嗯,我知道了。”
“哎哟,还有些不情愿,你有什么资格不情愿?现在家里吃的用的不都是我在花钱,搞清楚了,是我在养着你!
“还有,帝豪酒店可是本地最豪华的酒店,我们家的面子全被你丢光了,选择这么好的酒店宴请亲朋,就是想把在你那丢的面子再挽回来。要不是你这个废物,怎么会花这么多钱,去那么好的酒店!”
现在钱一萍啥事都能怪罪到自己的头上,林风无心与她争辩,快步走回了房间。
家对林风来说,已是一个冰窖。他之所以没有离开这个让他心冷的地方,是因为女儿小鹿。
那是家里唯一的一点温暖。他也想过离婚,可是以他现在的情况,女儿只能跟着钱一萍。而以钱一萍的性格,自己以后想见小鹿,恐怕都会很难。
再恶毒的语言、再大的委屈,他都能忍受,可是他受不了与女儿的分别,女儿是她的软肋。
一大早,林风和钱一萍就去了岳父家。
钱家在叶城虽然不是风云人物,却也是一个大家族。林风的岳父钱向东是一个小镇的镇长,在兄弟4人中排名第二。大哥是保民局的局长,两个弟弟在商界打拼,都是有头有脸爱面子的人。
钱家兄弟表面上一团和气,私下里却在暗中攀比,都想成为家族里混得最好的那个。钱向东的儿子钱小豪在京都开公司,身价过千万。这次儿子回家探亲,钱向东想向家族炫耀一番,以挽回在林风身上输掉的面子,便以儿子的名义请大家吃饭。
钱向东满脸红光,指挥着大家忙里忙外,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战场上的将军。
林风上去叫了声“爸”。
钱向东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你去把那些酒搬到车上,一会儿带到酒店。”
林风搬起一箱酒,胳膊上被杯子砸中的地方隐隐作痛,他咬了一下牙,把箱子放到车上,箱子里的酒瓶轻微地碰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声音。
“哎!哎!小心点,这可是你爸珍藏的好酒,毛手毛脚的,别给打了!”岳母王桂兰在一旁盯着,一脸地不乐意。
林风又搬起一箱酒过来。
“快点,搬个酒也慢吞吞的,你干啥行啊?真是个废物,就不能两箱两箱的搬。”
林风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冷笑。自己做高管那会儿,丈母娘疼女婿在他的身上还是出现过的。自从自己辞职、创业失败之后,岳父和岳母越来越瞧不起他。这会儿竟然拿他当劳工了。不过谁让自己不争气呢,想起女儿小鹿他又忍了。
这一次他搬起两箱酒,向外走去。
“林风,今天几个长辈都来,你要好好招呼大家,别坐在一边像个木头似的,耍清高……”钱向东走过来嘱托了一大堆。
钱家聚会,不是谈权势就是谈利益,林风很不喜欢,所以总是在一边沉默,甚至躲出去。他只是不喜这种场合,钱向东却以为他清高。
泰山大人讲话,林风只好停下来听着。
他感觉胳膊越来越重,被钱一萍砸的痛也越来越强烈,他没有放下箱子,依然在强撑着。
好容易钱向东训完了话,林风继续向车走去,就在离车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林风的手滑了一下,两箱酒摔到了地上。
“哎哟!你这个废物,搬个酒都搬不了,这几万块钱就让你这样给摔了?!真是个废物!废物!”王桂兰气得直跺脚。
钱向东也赶过来:“你说,你还能干点啥?!饭桶!真是一个饭桶!”两眼凶光射向林风。
林风也愣了一下,一时不知所措。
“愣着干啥?!还不打开看看,把好的捡出来!”
林风赶忙打开箱子,一股酒香迎面扑来。
“造孽啊!这么好的酒,就让你这样给浪费了!今天的酒席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浪费这么多钱去……去那么好的酒店!”
“也怪你!你让他搬两箱干嘛?一箱一箱的搬不行?”
“谁知道他这么弱?还怪我?!要不是刚才你拦着他说话,这酒也不会半路上摔了。”
钱向东和王桂兰互相埋怨起来。
钱一萍这时也走过来:“爸妈你们就别吵了,是你闺女命不好,摊上这样一个东西!”说完狠狠地瞪了林风一眼。
林风没有抬头便已经感觉到了钱一萍眼光里极度地厌恶。
破了两三瓶,其他的酒都完好。林风木然地捡着破碎的瓶子,手被划破了,也没有感觉到疼。与手上的伤口相比,心里的伤更大。
收拾完这一切,林风起身,看到一个老妇人眼里含着泪花,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