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豁然猛地站起来，在办公室来回地走动。
仔细算算，短短一礼拜，他已经给对面打了数额无比巨大的一笔钱。
他是蒋氏掌权人不错，可上面有个老爷子盯着，他也只是拿着基金分红和固定工资。
这么一大笔钱给出去后，他的金库肉眼可见地少了五分之一。
这多少让他有点烦躁。
过了会儿蒋豁然把助理叫了进来。
“你……你去联系一下向晚娱乐那边。”
又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轻重。”
助理顿时心慌了一下，忍不住劝：“蒋总，您不是两年前就不参与那边的分红了吗。”
“要是老爷子知道……”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老爷子老爷子！连你都要拿老爷子压我？！记清你的身份，你就是一个助理！”
“现在就去联系！”
蒋豁然脸色森然：“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蛋！”
助理心凉了半截，这回到底还是忍住了：“知道了，抱歉蒋总。”
几分钟后，一笔不小的款项打进了蒋豁然的账户。
这条断了两年的链接又重新连了起来。
蒋豁然眼皮跳了跳，可看到瞬间充盈的账户，又掩下了这点不安。
看了眼还在闹腾的红裤衩怪兽，他一阵堵心。
刚想起身离开，只见屏幕里又冒出了一个对话框。
缓缓冒出三个字。
——还有吗？
蒋豁然气得当场摁了关机。
而另一边，林氏，一场会议结束。
林睢迟端坐主位，迟迟没起身。
白启立刻跟上轻声汇报。
“蒋氏对外通信中断后一共截获了林逑的六封邮件，内容已经解码。”
林睢迟掀了下眼皮，淡淡道：“继续。”
白启把汇总的内容简短精炼地罗列出来。
可罗列到一半，他突然卡顿。
“怎么？”
白启看着屏幕，欲言又止：“呃……抱歉林总，但就在刚刚，您的私人账户转进了一笔钱，数额巨大。”
林睢迟挑眉：“谁转来的？”
白启摇了摇头：“是个匿名账户。”
但是……
白启沉默了一下。
转账备注上写了……
养老费。
林睢迟：……
同时，一上午过去，三个练习生的大改造也进入了尾声。
彻底抛弃了前两天的土气后，镜头前，三个身型修长的少年少女身姿挺拔地站着。
叶天明一头半长发染成暖褐色，发尾和发中卷了些微的弧度，修饰着俊美的侧脸，衬得冷白的肤色染上了一点暖意，光看外形就是一个花美男的范本。
而章程一头长发剪成利落的寸头，保持了原来的浓黑色，没有头发遮掩，狭长的双眼，单薄的嘴唇，即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气场上的冷淡凶意。
还有邱霜，穿着宝蓝色羊绒短款上衣，搭配头发挑染了一缕暗红，精巧的发链和晶亮的耳坠相呼应，明媚灿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饶是在场的造型师，看到最后的效果也忍不住惊叹！
“完美！”
更不用说看完全程的网友们。
【天呐，不知道是该夸杨雀团队的巧手，还是夸弟弟妹妹们天生丽质了！】
【向晚娱乐那帮人是眼瞎了吗，我刚去查了下，他们几个都签约两年了，就冲着这长相，练习生这条路走不通就换个方向打造啊！也不该耽误两年吧。】
【说得容易，万一这几个确实除了长相啥也没有呢。】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别忘了丁湘，原本不也是“平平无奇”的练习生吗，还不是被临卿点去演戏了，你看完她跟江轻晚的合作敢说她没演技？说到底是向晚娱乐不用心罢了。】
【三观别跟着五官走好吧，娱乐圈美丽废物还少了？】
【振兴杯亚军都盖棺定论他们天生资质差了，等你们拿了比我们徐哥更厉害的奖再来质疑好吧。】
【就是，再说徐阔家里以前就是开舞蹈学校的，从小到大拿到的奖项数不胜数，不可能看错！】
弹幕又开始吵起来，但这一次，帮三个练习生说话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吵着吵着，突然有人反应过来，镜头里，临卿一行人早就离开了造型室。
杨雀的造型室开在附近最大的商场，沿着商场上到五楼，是一个小型的舞蹈学校。
临卿报了姓名后，就带着三个少年往里走。
路过一间透明的玻璃房，临卿眸光一闪，一个坐着轮椅的青年正在教导几个孩子。
他有一副格外温柔的长相，临卿意外地觉得他十分眼熟。
几分钟后，看到眼前同样温柔的一张脸时，她了然一笑。
点了点头：“陈老师，幸会。”
“实在不好意思，刚练完舞。”
对面的女人穿着舞蹈服，满头大汗，刚从练功房里出来。
镜头下，贴身的舞蹈服勾勒出了绝佳的身材，大光明顶的发型，完美的头型一览无余，。
加上温柔的眉眼，任谁看到都会由衷赞叹一句独一无二的美丽。
临卿眼里浮起笑意，她大概明白杨雀为什么放着有粉丝基础的徐阔不化，反而亲身上阵给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她做造型。
昨天晚上她查过，振兴杯前，徐阔已经半只脚踏进娱乐圈，靠着短视频圈了不少粉。
但眼前的女人，陈心田却不是。
她甚至只学了六年舞蹈，后来同是学舞的亲弟弟因为舞蹈机构的暴力教学导致下半身瘫痪，家里几乎倾家荡产。
陈心田也放弃了舞蹈，考进了一家师范。
参加振兴杯似乎也是一时起意。
但就是这一时起意，拿走了徐阔惦记了两年的金奖。
徐阔虽然名气不小，但这么多年来就差一座权威性的奖杯傍身，所以粉丝连带他自己都格外破防。
怪天怪地地折腾，前段时间还玩起了网暴。
想来陈心田再温柔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昨天晚上临卿联系上她时，还没张口，她就猜到了来意。
当即一口应下。
镜头前她看了眼三个少年，又看了眼临卿，眼里闪过调侃的心照不宣的一丝笑意。
“我看过前两天的直播，你们的舞蹈基础并不差，不过还有一些小瑕疵，最快明天就能看到效果。”
话落，几个少年顿时错愕。
临卿挑了挑眉……难怪能赢过徐阔。
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是有意扮蠢。
临卿看了眼时间：“行，时间不早了，我请陈老师吃个饭，下午就把人交给你了。”
此刻直播间已经闹成一团。
【陈心田？？？？？】
【我去，是陈心田！！临卿真是闷声干大事，又是杨雀又是陈心田！】
【看出来了，她找的人都跟徐阔不对付。】
【好家伙，陈心田说什么，这仨练习生的舞蹈基础不差？？？？可徐阔早上才说过他们天资愚钝啊！】
【笑死了，徐阔粉丝刚刚说什么来着？“振兴杯亚军盖棺定论了”，“等你们拿到比哥哥更厉害的奖再来质疑”，是这些没错吧。】
【嗯，确实，如果我没记错，陈心田是振兴杯金奖，正好符合质疑的条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脸怎么能来得如此之快！】
【……怎么就打脸了，她说的话就是圣旨吗！】
【好好好，只有徐阔说的话才是圣旨，行了吧。】
【别吵，人家不是说了吗，最快明天就能看到效果。】
【反正我不信，他们要是能跳好，我直播倒立洗头！】
吃过饭后，临卿就把人交给了陈心田，又二话没说地关了直播。
路过那间透明玻璃的舞蹈室时，下意识又瞥了一眼。
青年正在指导一个小姑娘下腰，他一改刚刚的温柔，神情格外谨慎地护着。
直到女孩成功起身，他松了口气，自嘲般的擦了下额角。
临卿看向他的轮椅，格外老旧，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款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走出机构，她打开手机，点开一份文档。
页面上是向婉娱乐目前所有的高层信息。
和蒋崇然说的一样，整个向婉娱乐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姻亲网。
都是蒋豁然的堂表亲，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临卿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二楼两个格外眼熟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下了电梯。
临卿皱了皱眉，看了眼手里的文档。
两张脸对上了，是蒋豁然的两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