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焓有些谨慎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人影,他没有开口,只是等待着人的下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像我,我可以成全你,让你回到京城,亲手毁掉她如何?”
如此引人入胜的条件,让他有些动心,更压抑不住内心的仇恨。
如果不是萧月茹,她怎么可能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痛恨着一切将他原本生活打乱的人,他抬头看着黑暗中的人影。
“我可以答应你跟你走,但是我的家人怎么办?我不能...”
那黑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侯爷莫要忘了,对于你来说,现在最为重要的是什么?你回京后要做的事情很是危险,就算是将家人全都带回去,又能够改变什么?”
做大事者,最忌讳的便是心中有情,他看着面前的秦氏。
秦氏自幼虽然将他抚养长大,若不是她轻信萧月茹,事态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沉默了良久啊,“好,我答应你,你救我出去。”
暗处的影子瞬间便将木车上的锁锁破坏掉,随后将他抗在肩膀上,往夜色深处奔波而去。
第二日清晨,老赵两人回来的时候,却没想到人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却只剩下了秦氏一人。
他们面面相觑,“现在可怎么办?这可是朝廷命犯,我们把人弄丢了,传回去,上去不得杀了我们。”
“怕甚?”
那人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秦氏,有瞧了瞧地图上的标点,“现在距离阳关还有三百里,快马加鞭的话,一日路程,不如你我歇歇,正好这秦氏我瞧着美貌,你不是之前一直都想。”
“不行,现在不是...”
“老赵,爽一把,在找几个相似的身影,一把火烧了,到时候你我直接去报丧,不就得了。”
“这...”
老赵虽有些就觉,但是为了性命,不得不做了。
三日后。
李呈焓随着那黑影快速穿梭在管道之上,终于赶回京城。
离别一月有余,京城的美景依旧,可破败的侯府又在表述这曾经所发生的一切。
“萧月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双眼睛猩红,盛满了对她的恨意滔天。
他绝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
那黑影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从今天起,你就是帆歆酒楼的掌事,你姓孙,单字昊,是老东家远方表亲,切记,不要暴露身份。”
那黑影一直带着面具,整个人又笼罩在一件大氅之中,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你帮我这么多,那想让我做什么,事情总归都要说清楚,不然我如何信你。”
“我要你,杀了萧月茹。”
“你也和她有仇?”
萧月茹既然在京城之中仍有敌人,可京中之人手眼通天,又何必需要他来做。
“是,而且必须要她死,只要她死了,你想要什么,我家主人都可以给你。”
他这次回来的目的自然也是萧月茹,现在又相同目的的人帮忙更是让人欢喜。
“好。”
那人给他安排了住处。
仅仅三日,京城之中,却也有许多改变,君王挪心,王府解禁,婚期将近。
萧月茹懒散的躺在榻上,瞧着被送进来的这些东西,眼睛都不曾睁开,王府管家和宝祀倒是忙的脚不沾地。
“小姐,我看陆大人是真的喜欢你,你瞧瞧陆大人恨不得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你,真是让人艳羡。”
“你喜欢?那你替我出嫁吧。”
“小姐。”
宝祀手里摸着那整块的和田玉,有些嗔怪的看着她,“你又胡言乱语了。”
这次是陛下亲口赐婚,要他们尽快完婚,不得有误,自然无法再像之前那般推拖。
不过十日,嫁衣凤冠,红绸万里,从陆府门口到王府门前,早已派了人守着,以防有人破坏。
“吉时到,新娘登轿。”
一挂鞭毕,喜婆推门而入,瞧着还不曾收拾妥帖的萧月茹,有些怪罪的开口,“公主,怎么还不曾盖了红布,宝祀,快些。”
萧月茹坐在镜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又要嫁人了。
上一次,还是满心欢喜的嫁给李呈焓,那时,她兴高采烈,早早备好一切,甚至恨不得取消这些繁重礼节,只身前去。
今日,却不似往常。
宝祀瞧着她这样,连忙开口劝慰喜婆,“不会误了吉时,我家小姐就是有些感慨,婆婆,你放心,肯定不会出乱子的。”
喜婆看了看她,才无奈开口,“快些吧,过会郎君的喜轿便要到门口了。”
今日大喜,她还有许多事要过目,便也无力一直盯着萧月茹。
她前脚刚走,宝祀便将红布拿来,上面绣着两只鸳鸯,意图鸳鸯戏水,夫妻和睦。
萧月茹却伸手拦着了她的动作,“宝祀,你觉得今日的我好看吗?”
“当然,小姐最好看了。”
宝祀看着她眼下乌青的样子,有些心疼的开口,“小姐,你之前不是也说对陆大人动心的吗、虽然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宝祀不懂,但是陆大人会对小姐好不就好了,而且小姐怀着陆大人的孩子,就算不嫁给陆大人,又有谁愿意娶一个有孕之人。”
宝祀虽然单纯无比,但是有些事情却看的极其通透,她明白小姐如今和那些宅院的妇人一样四处为难,但是如今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我知道。”
过了良久,她嗓音有些嘶哑,“宝祀,帮我完妆吧。”
盖头一盖,她便是又成为了他人妇。
从后院到前堂,这条她走过无数遍的路,如今却满是舍不得。
她又要离开这个院子里。
前堂。
王爷也换了一身衣服,他坐在椅子上,热泪盈眶。
他看着萧月茹一步步走过来,心中却满是记挂,“阿茹。”
他有些舍不得的看着她,却也知道到了应该放手的时候。
“阿茹,这次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和阿爹说,阿爹绝不会在让人欺负了你。”
他心疼的握着女儿的手,亦是有些舍不得她的离开。
这些日子,也让他体验了许久未有的幸福。
“阿爹。”
她一开口便是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