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而道远。
在没有来沈家之前,万万没有想到,沈家的内里早就已经晦涩不堪。
陆今寒有些担忧的瞧着她,“在江南的这两个月里,无论你如何筹谋成事,也无论你如何费心操作,我都并未与你说什么,但是今日我必要说一句。”
他走上前来,目光里满是关切。
“我是个男人,更是你的夫君,只要你有所求,我一定会听之任去,沈家的事交给我处理如何?”
再这样下去,总有精神力被耗光的那一日,到时候不管是萧月茹还是孩子,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萧月茹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说这样的傻话,可我毕竟如今已经是沈家家主,我早晚都要靠自己的能力坐稳这个位置,如今是最好的机会。”
沈家所有人都在猜测她这位家主的性子,而同时也是最容易立威。
“我来之前也派人去查过沈自安,他不仅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简单,私底下做的事情更加肮脏不堪,这些事不该是你一个女子所管束,”
“你觉得一个女子应该做什么?”
倔强的头颅高高抬起,那双眸子里带着熊熊烈火。
这句话陆今寒或许确实有错,但也是他们真正的想法。
一介女子,能做的显而易见的少。
“我只是觉得你大可不必非得要用尽了心思与他们争论,沈家的事,如今也算安稳,虽然有些暗地里的人仍旧心思不妥,但终究时间还长,如今你毕竟身体不好,也不宜急于一时。”
更何况如今是在他们的地盘上,陆今寒生怕他们若是有了其他谋生,会对萧月茹动手。
她微微低头,好似在考虑他的话,实则却是在考虑旁氏。
“你有劝慰我的这个功夫,不如好好替我想想,明天该如何独自一个人面对沈自安。”
“你没想让我陪你一起去?”
他十分着急的瞧着她,一双手更是毫无控制力的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被捏痛,眉毛都皱在了一处,“你干嘛突然这么激动?”
甩开的手,落寞的神色,仿佛它像是一只被丢失在陌生地带的狗狗。
“我不是不想带你去,而是…他绝对不会让你我一同前去。”
沈家想要解决的是她,当然,分开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沈自安不怕得罪萧月茹,但肯定害怕得罪陆今寒,更害怕得罪刘益,这件事便只能是沈自安与萧月茹二人之间的事。
“若我执意要去,我倒要瞧瞧沈家哪个不怕死的能够拦着我。”
自是无人能够拦得住当朝陆大人的前行之路。
“当然没有,只是如果你出现,想来沈家,那群人又会道貌岸然的装作一群君子一般,对于我们要处理的事情,便更加难上加难。”
“要我说,沈家老宅腐朽了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你何必在意,不如我们直接带着沈桀一起离开,便当从来都没有见过沈家这些长辈,”
总归沈家偌大的家业,如今只有半壁江山在他们手上,而这半壁也并未影响到沈家真正的生意。
她摇了摇头。
“那些都是阿娘生前拼了命去争夺下来的,我不能够就这样亲手拱手相让,更何况还是让给一群白眼狼。”
若是拱手相让,能让他们感觉到阿娘的好,萧月茹便也并非想要如此。
可惜,那群狼只会贪得无厌,不会感激来处。
陆今寒低下了头,此事无法做主,只能听从她的意思。
“你想如何便如何,总归有我在,明日就算是沈家真的要见你一人,我也有本事保你安全。”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没有触动才是假。
“你最好说到做到,我和孩子的性命全都交托在你一人的手上。”
这次,一切全都要仰仗他了。
陆今寒点了点头,在心中暗暗发誓,就算是豁出一切,这次也一定会保他们二人平安。
沈桀住处。
他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仍旧还发着虚汗,头脑昏沉,更是手脚无力。
床边还放着沈素言走前倒的那杯温水,如今早已凉的入股。
他瞧着这间小屋子,却突然想起曾经无数次和沈素言一起被关进这屋子的模样。
这孩子如今还痴傻着,以为能靠自己的力气离开沈家府邸。
他虽然和沈素言不同,但是经历却也相似无比。
只是命好,阿爹在外游历,不久后归来,并直接将他接到了身旁照顾,并未将它再扔在沈家老宅。
一想到沈素言在沈家老宅度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就觉得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素……咳…素……素言。”
他虚弱的叫着人的名字,却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瞧这外头的天色暗了,他心中有些疑虑,平时这个时候沈素言早已回来,为他准备好了晚膳,今日难道是又被那些恶人们欺负了吗?
他挣扎的想要坐起身来,却差点跌入到了床下。
门突然之间被人从外面拉开,那人脚步凌乱,气息更是乱的要命,只见他快步朝着床上走了,单手便将沈桀重新拉回了床上。
沈桀本来以为是沈素言,刚想开口责问,“又做错事让人……”
在看见面前人时,话还不曾说完。
“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调里满是不可置信,朝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更加觉得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美梦。
“难不成我烧糊涂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江南去做你自己的事,”
刘益瞧着他,眼底有几分责怪,随后坐到了一旁的床脚。
“你没烧糊涂,就是我,你说说你……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知道的是知道你回沈家上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回来送命的。”
沈桀咳嗽了两声,刘益连忙去拿了水,才发现那炉子上的水早已凉透了。
“你好歹也是个掌事,这院子如此冷清也就罢了,怎么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甚至…就连这水都是凉的。”
他却是一副早已习惯了的模样。
“自然是…我不重要喽,更何况,这次回来本就是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