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摆了摆手，倒是让身旁的下人们都离开。
屋子里面便游胜他们二人。
老皇帝仍旧在磕着，让陆今寒听了都有些心疼。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就算是那些人在说那些胡话哄我，我也知道我终究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老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陆今寒的身上。
“我一向知道勇安王的目光是极好的，所以在他亲自把你接进京城之中照料之时，我便知道你这孩子往后前途无量，那时我便想多见见你，只是可惜，我没有机会。”
多年的兄弟之情，他自然知道，王毅是绝对不会因为新年所谓的亲情而将一个人接近京城之中。
所以在第一次见到陆今寒的时候，她便知道陆今寒以后便有所大为。
“你也瞧见了，如今三皇子和七皇子争斗不休，这朝廷内外有的是为他们说话的人，就连我这个还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无法撼动，不知你心中何小，觉得三皇子和七皇子究竟是哪一个？能够更配这皇位？”
本是今天早上刚收到的降级的圣旨，陆今寒本还想着他此后不会再与老皇帝有任何往来，却没想到老皇帝连带着立储之事都要问他。
但他心中也留了个预备，毕竟老皇帝这人说话前脚还是笑脸，后脚可能变阴霾满布。
“陛下失效了，三皇子和新皇子二人的本性都好，再说这立楚之事本就不是微臣能够开口的。”
男人摆了摆手，又猛咳了两声。
“这话我竟然问了，这是让你说你不必有所顾虑，你且告诉朕朕应该选谁？”
“若是陛下一定要我说，三皇子和七皇子各有各的优势，三皇子虽性情很辣，手段残忍，但却也有君子之风，若是他能规范自己行事，看风向而动，或许也是一代明君，可他…”
听见他迟疑的声音，老皇帝也叹了口气。
“他是我的儿子，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把柄，你且先说说七皇子。”
“七皇子自幼养在江南的那位王爷手下，他见识过江南的复苏，也见识过江南三六九等的人自然。社会体恤民情，然则他性情温和又善良，却实在是一个任人拿捏的性子，怕是若真的坐上了这九五至尊之位，也很容易会让旁人拿捏，朝政更会让骑七族影响。”
老皇帝点了点头。
陆今寒所说的话就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是啊，我这俩孩子一个太硬，一个又太软，说是很难让我选择，只是我也知道我时日无多，这选择最终终究要落下。”
当皇帝这些年也为了长生吃了不少丹药，丹药有毒，但他却为了追寻长生，一味纵容。
如今在药物之中又参与了别的药物，它自然也没什么活路。
他看了看陆今寒，随后又开口问道。
“这我一定要你二者选其一，你更愿意扶持哪位君主？”
在面对这个问话时，陆今寒停留了片刻，毕竟这个选择确实有些痛苦。
老皇帝也坐在床上，只是有些无力的依靠在一旁的枕头上，并没有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
“若是非要，那按照我的秉性，或许会直接选七皇子。”
七皇子只是性情太过于懦弱，但实则他的心思是干净的，只要加以引导，自然会万事皆安。
可三皇子性情已定，他的手段太过残酷，若是让其登上高位，很容易会有无数人因逆反其心理而被迫家破人亡。
老皇帝看了看他两眼，随后摆了摆手。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顺便同静安说一声，等他肚子里的孩子落地，带孩子来见见朕。”
“是。”
陆今寒回府的时候，早朝的旨意早就已经落到了王府之中。
萧月茹只是站在避风的地方，眼睛里带着几分疼惜，看见他的身影，便快步走到了他的身旁。
“又被陛下留在宫中做事了？”
男人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陛下的旨意想来你也知道了，怕是往后我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和孩子，这样也好，外面的事你我都不参与，随他们争个头破血流都与你我无关。”
萧月茹当然是高兴于如今所发展的一切。
却终究会有意外而来。
有人来通柄，沈桀刚好入了京城，便直奔王府而来。
在看见沈桀之时，萧月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向他交代，这京城之中如今发生的改变。
“我虽然沈家老宅，却也了解不少关于京城之中的事物，自然知道他回京之后做的那些事。”
“我只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如今你我面前的七皇子早已不是在江南之时见到的那个人。”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江南之诗。”
沈桀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有些看似害人的肚子上。
“我瞧着你这肚子好似比一旁的妇人大，可是去看过泰大夫，难不成是双生子？”
萧月茹点了点头。
“柳大夫和他弟弟都看过了，说是双生子无疑，只是我的身子可能经不起折腾，这两个孩子最后能不能保下还是一说，不过我想他们竟然已经来到了我的命中，就说明与我有缘，只要我愿意留下他们，他们也会愿意留在我身旁。”
沈桀喝了车上的茶水，“你如今是怎么想，就这样躲起来，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吗？”
萧月茹想都不用想，便只想回应，但却又突然之间犹豫下来。
“我也不想不闻不问的，任由外面的那些老百姓遭殃，可是如今我有什么资格去管，又有什么能力去管？你别朝着我守着这么大的王府，又守着沈家，你应该明白，无论是王赋也好还是沈家也罢，都不能够和皇权这对。”
毕竟他们从一开始的荣耀就是皇家所给，只要是皇家不高兴，如今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便皆为空谈。
就像陆今寒一样，曾经如此让陛下倚重也颇得他的心意，可是最后却也成为了这场皇权交易当中的牺牲品。
“说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我竟然会竭尽全力，绝对不会让你们二人孤枕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