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真一闻言笑了起来:“若无她,我早就死了。我原本的设想,就是好好的守着神流门,好好的照顾那些我们一起收养的孤儿,偶尔能与她书信两封,互相道好,这一辈子也算无憾。”
“可我没想到,凌义绝竟让她死了!”说到这里,神武真一眼神又是悲伤又是愤怒。
“我父亲没办法。他对我母亲的爱,不比你少。”凌孤雁难得的维护了凌义绝。
语气认真道:“而且,你与母亲只算朋友,她知你心意,却从来都是直接拒绝的不是么?既然这样,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归根结底,你还是嫉妒,你恨我父亲。”
“胡说!”神武真一闻言瞳孔一缩,传奇境的他竟然被凌孤雁的话逼得后退了一步,随后握紧了拳头,过了几秒后又无奈的松开,苦笑道:“或许是吧……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不是么?”
“……”
凌孤雁闻言也沉默了。
这句话,她没办法接,因为她也身处其中,无法自拔。
得不到的凌君玄,的确永远都是最好的。
“但你现在还是输了。拼尽全力的培养接班人,甚至强行出手干预十年之约,名声扫地。现在,你还能说堂堂正正的去见我母亲吗?”凌孤雁目光复杂的盯着神武真一。
说到底,这也是个情痴罢了。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
她从神武真一的爱而不得上,看到了自己和凌君玄的影子。
只不过前者是因为有凌义绝。
而她则是因为孤星命。
平心而论,上一代的恩怨如何凌孤雁并不想去管,她只就事论事,这神武真一真没啥可黑的。
母亲跟他在神流的半年,未经允许,他从未踏入母亲小院,当初母亲要回龙国,但一个这么强大的修者要从樱花离开,樱花高层怎么放心。
是神武真一强行保护,送她入海的。
用现代人的嘲讽,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舔狗。
说得很不好听,但真的让人心酸,甚至可怜。
所以,凌孤雁来神流见到他之后,语气一直都很平和,即便他帮助神武樱提升境界,她也没有波动。
或许她是想给神武真一,也是给她自己一个机会。
让他真的能赢,然后堂堂正正的去见母亲一面吧。
有些人见一面,轻松无比。
有些人见一面,难如登天。
不是别人阻挠,而是过不了内心的这一道坎。
神武真一内心是足够骄傲的,他从不觉得自己输给自己父亲凌义绝。
哪怕是到了现在,凌孤雁说出来的话,明里暗里还是在劝神武真一放弃。
斯人已逝,何必执着?
神武真一听了她的话,却是大笑了起来:“我的心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唯一的执念,无非就是十年之约,堂堂正正赢凌义绝一次。”
“如今做不到,非我神武真一不够努力,不够执着,命运弄人罢了。”
“我不想等了!一刻也不想了!”
说到这里,神武真一传奇境的真气直接爆发!
轰!
天边云动,狂风四起,他传奇初期的神识直接笼罩整座富士山,那传奇法相更是出现在群山后方,宛如神明俯瞰所有人。
见到有些发狂的神武真一。
凌君玄眼神一凝,闪身挡在了凌孤雁身前。
神武真一徐徐升上高空,看着两人道:“所以,你们要阻拦吾吗?”
凌君玄不说话,但手中的龙鳌戟已经具现了出来。
凌孤雁却叹了口气,按住凌君玄的肩膀:“他不会这么去龙国的。”
“他看起来像是疯了。”凌君玄依旧警戒。
“师弟,三年前你离开北境,为什么到如今才回来?”
“……”
凌孤雁的,一问,让凌君玄瞬间无话可说。
“因为骄傲,天骄者,无论多么礼贤下士和和气气,内心都是极其孤傲的。正如你恢复实力不愿灰溜溜的回来,而是要堂堂正正杀回北境一样。”
也正如我,不愿跟顾倾月低头,与她一起做你的女人……
后面一句,凌孤雁没说,但凌君玄已经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突然露出法相?
就在凌君玄疑惑间,只见空中的神武真一转身面向神隐方向,鞠躬拜了三拜:“师傅,您的教诲,真一终身不忘,只恨此生为情所困,未能完成神隐救世之理念。”
“师兄早已入尘俗,神隐的未来,弟子已无法左右,也回不了头,九泉之下,弟子再向您请罪。”
一句说完,他全身真气再次暴涨!
轰!
天空雷声四起,巨大的真气旋涡出现在神武真一头顶。
这不是突破,而是他竟然将所有的真气反向传输到了天上,汇聚了这极其浓厚的真气旋涡。
“我的天,这真气的浓郁程度可以赶得上星芒的真气核心了吧!”
“不止!这可是一个传奇的毕生真气!他——到底想做什么?”
“神武真一你疯了吗?你可是个樱花人!”
“什么为情所困都是狗屁,要是我是传奇,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众人议论着,目光有不解,有鄙视,也有感同身受的。
但那些樱花高层此时却有些慌了!
因为随着真气消散,神武真一的脸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
“停下!我以樱花高层的名义让你停下!”
这可是樱花好不容易才出现的传奇啊,神武真一的死活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这关系到樱花的国际地位。
在场樱花大佬哪里坐得住。
可神武真一依旧充耳不闻,继续朝真去旋涡注入真气。
几分钟后,他的真气彻底枯竭,人也从中年模样变成了佝偻老者,脸上满是皱纹,头发也彻底白了。
不是凌孤雁这种真气浑厚的白,而像是将死之人寿命已经走到尽头的那种白。
不带一点生机!
“师傅!!”神武樱瞪大了眼睛,又是着急又是不解,她很想开口劝,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她跟在场其他人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师父将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