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染,你是不是应该走了?”
景湛的声音有些清冷,夹杂着明显的不悦。
谁知宫墨染完全不理他,而是一直看着宁初:
“宁初,你若什么时候不想留在荣王府,可以随时去宫家,宫家虽不及荣王府这般奢侈,但你绝对会喜欢的。”
十方这下是真的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这二公子是明目张胆的撬墙角啊。
整个盛京,敢这样无视王爷的,也就只有这位宫家二少爷了吧。
“宫墨染,你最好赶紧走,不然等会你怕是离不开荣王府了。”
景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宫墨染,而宁初也终于听出了景湛的不悦,赶紧接过木匣,挡在两人的中间:
“宫二哥,你回去吧,我在王府挺好的,我有时间一定去宫家找你玩。”
宁初一边说一边推搡着宫墨染,生怕景湛这个疯货等下做出什么疯事来。
宫墨染心情大好,他低头靠近宁初的耳边,轻声道
“放心,他现在打不过我的。”
然后看了眼仿佛下一刻就会抽刀的景湛,笑着摆摆手,大步离开。
“阿蛮,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
景湛见宁初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个玉镯,刚压下去的那种不适感再一次爆发出来。
宁初淡淡的看了一眼今天似乎很不在状态的景湛,又看了一眼局促的站在一边的十方:
“你先下去吧。”
十方如获大赦一般,赶紧俯身出去,顺便帮两位主子把门带上。
关好门,十方脚步一顿,不对啊,他怎么听少谷主的话就这么出来了?
不是应该听王爷的话吗?
还下意识的想到他们是两位主子?十方懊恼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是太聪明了还是被常随传染的已经开始蠢了。
“一个镯子罢了,阿蛮要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屋子,不必看外人送你的。”
景湛看着宁初手上的血玉镯,越看越觉得刺眼,尤其是见宁初还这般喜欢。
“王爷,你也知道一个镯子罢了,你又何必动气?”
宁初淡然的看着景湛。
景湛也含笑注视着她,虽然是带着笑,但只有景湛自己心里最清楚,这种没有来的失控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喜欢阿蛮收别的男人的东西。”
景湛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宁初的秀发,却被宁初甩开。
“你不喜欢?请问王爷,你不喜欢与我何干?”
宁初低着头,看着那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镯子,想着过往的种种,心痛的感觉几乎要让她窒息。
她看着景湛的眼神不似往常那般鲜活,而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在景湛看来类似审视般的眼神。
宁初恨,若不是因为这些人,她又何至于如此做戏!
“景湛,请你看清楚我的身份,我是你请来的大夫,不是你养在王府里的女人。”
她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平静的仿佛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说让我嫁你这句话是真还是假,我姑且当作是真的,今天我也老老实实的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你若再继续纠缠,我就离开荣王府。”
她手拂过血玉镯,轻轻的扫了一眼神情错愕的景湛。
这个血玉镯忽然的出现让她没有办法思考,尤其是景湛言语间对这个镯子的嫌弃,更是让她有些失去理智。
景湛从没有见过宁初这样的神情,冰冷的似乎不带一点人气儿,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样子的宁初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景湛不知道宁初忽然怎么了,他不在意宁初对他说出拒绝的话,从一开始,他就是趁宁初醉酒哄骗她答应的。
可当他听到宁初说要离开的话,忽然轻声笑,笑声中夹杂着一丝嘲讽。
听到她说不会嫁与他,他觉得有点心痛。
但是看她这样平静清冷的脸,似乎更让他觉得心痛。
“你以为你想走就走的了?”
他压制住心中那丝不自然,温声询问。
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表现出来,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在意。
宁初嘴角微起,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景湛,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停了下来。
“王爷若是好奇就不妨试试,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宁初神情倔强,景湛眉眼带笑,两个人,你不言,我不语。
四目相对片刻后,宁初意味深长的看了景湛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宁初走后,景湛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清冷的背影,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
初见时,她胆小怕死的让他怀疑她究竟是不是药仙谷的少谷主。
再相处的日子里,他见过她月下凄美的样子,见过她醉酒后流泪的样子,见过她玩小把戏时调皮的样子,见过她让九歌杀花颜时清冷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么多面里,今天的宁初,好像才应该是真正的宁初。
景湛想不通,她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是连他都查不出来。
宁初回到后院时,新月正准备出来寻她,见他神色异样,新月蹙眉,姑娘这脸色,是出什么事儿了?
“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
“属下去给姑娘准备饭菜吧。”
新月听出宁初语气中的异样,见她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在多问。
“不用了,新月,守着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宁初交代几句后,直径走进自己的房间,随后房门被她紧紧的关上。
新月愣愣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诧异。
印象中的姑娘一直都是懒散的,笑脸迎人的,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新月,是主子回来了?”
九歌在新月身后,她已经可以出来活动了,只是还不能使用内力。
看新月呆呆的看着主子的房门,疑惑的问。
“嗯,但是心情很不好,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
九歌蹙眉看着房门,她已经知道宫墨染来过了,距上一次得到的消息,宫家二郎应该是来找主子核实来的。
想必是他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让主子想起那些难过的事情了。
她神色担忧的看着房门。
再如何,她也不是个才满十八岁的姑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