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额街道,很快就到了王府。
王府大门前,容嬷嬷早就收到了她们今日回来的消息。
那天夜里荣王府大肆找人,但没有人惊动容嬷嬷,直到第二天,容嬷嬷才知道宁初失踪了。
再得到的消息就是宁初命悬一线,容嬷嬷焦急的在小佛堂坐了整整一夜,才收到宁初已经醒来的消息。
景湛将宁初从马车上扶下来,看到宁初依然不太精神的样子,容嬷嬷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女孩在她身边只待了短短的两个月,但是容嬷嬷对她是真的喜欢。
起初是因为她救了王爷,再后来是觉得她年纪轻轻就离开家人四处奔波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关心。
直到那日宁初风寒,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拽着她的手喊阿娘,她事后才知道宁初的已经没娘了。
容嬷嬷对她更多了些心疼,她一直在王府,服侍完王妃就继续服侍王爷,一辈子也没有嫁人,更没有孩子。
宁初讨喜又惹人疼,容嬷嬷对她自然会比其他人更上心许多。
她几步上前,心疼的拉着宁初的手,含着泪不住的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怕宁初在风口吹冷风,容嬷嬷赶紧将花枝手中的披风接过来,轻手轻脚的披在宁初的身上。
“别再风口站着,快进去吧。”
宁初刚经过死里逃生,又见容嬷嬷眼底的眼泪,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将身子轻轻靠在容嬷嬷的身上,撒娇道:
“嬷嬷,我这两天好想您的三鲜面。”
容嬷嬷赶紧哄着将人往王府带:“嬷嬷今天就做给你吃,我们先回去。”
只是路过风归音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她这两天可是听说了,那日风归音差点被新月刺一剑,问清楚后才知道,这次宁初之所以会失踪,全都是因为风归音。
容嬷嬷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不影响她现在迁怒于风归音。
风归音被容嬷嬷的一眼瞪的怔了怔,直到所有人护拥着宁初走进王府,只剩他一人在风中凌乱,这才发应过来。
合着他忙活了三天,最后还是大家的出气筒?
有没有天理了?
虽然宁初一再的申明只要熬过十五她就不需要在继续调养了,却还是被操心的容嬷嬷直接安置到了自己的床上。
宁初求助的看着一旁偷笑的景湛,示意景湛出手帮她。
景湛最终还是屈服在宁初可怜巴巴的眼神下:“容嬷嬷,阿蛮已经好多了。”
“瞎说。”容嬷嬷打断景湛的话,当她人老了不知道?昨天还在命悬一线,今天就好了?
而且宁初的脸色还是这么差,怎么看都不像景湛口中的好多了。
“生病了一定要好好养着,不然留在病根,老了老了病就都找来了。”
容嬷嬷说什么也不准宁初起身,宁初无奈,只能乖乖的待在床上。
景湛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可是从小在容嬷嬷的‘关怀’下长大的,只要受伤生病,不论大小,必须在床上休息几天才行。
直到他出兵打仗了,这才脱离了容嬷嬷的关爱。
“你乖乖在这里躺着,嬷嬷现在就给你去做三鲜面。”
宁初欲言又止的看着急匆匆出门的容嬷嬷,她现在不想出三鲜面了。。。
景湛看宁初懊悔的神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坐到宁初的床榻上,拿过绣花大靠枕放在身后,舒舒服服的靠着。
宁初沮丧的瞪了眼幸灾乐祸的景湛,嘟着嘴:“你早就知道回来会这样对不对?”
怪不得一路上都不提让她好好休息养病的事情,她还以为是景湛开窍了,知道不要控制她了。
原来是因为王府还藏着容嬷嬷这个大杀器。
明知道她说不出拒绝嬷嬷的话,在这里等着看她的笑话。
景湛笑着看宁初沮丧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宁初的脸:
“你可别冤枉我,我跟容嬷嬷可不是一伙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让容嬷嬷在你跟前伺候了。”
“你可别。”宁初怕景湛犯驴,赶紧制止:“嬷嬷也是为了我好,你这样去交代,嬷嬷定会多想伤心的。”
景湛哀怨的看着宁初:“你怎么对嬷嬷这么好?平时也不见你为我着想,什么都瞒着我,难道我不会伤心不会多心?”
宁初就说怎么三天了,景湛都一直没有提她瞒着他的事情,原来是在这里等她呢。
她故作吃惊的看着景湛:“怎么堂堂荣王爷居然还是去吃嬷嬷的醋啊?”
知道宁初是故意逗他,景湛也顺势的躺在宁初的怀里,拿头不停的去凑宁初的脖子:
“是啊,我的醋劲可大着呢,你下次可得多为我想想。”
宁初伸手覆在景湛的头上,一下一下的顺着景湛的头发,眼里含笑。
房中恢复安静,两人相拥着坐在床榻上,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
门外,九歌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剑穗,玉佩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九歌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玉佩的表面,眼中渐渐的浮现一层淡淡的笑意。
新月偷偷的挪了几步,在靠近九歌的方向停下来,好奇的看着九歌手中的东西。
见她手上拿的是块玉佩,玉佩有些眼熟,想了一会,才想起这块玉佩是曾经挂在宫家二爷剑上的。
再抬头看到九歌脸上难得出现的笑意,忍不住吃惊的问:
“九歌姐姐,你这块玉佩是宫家二爷给你的吗?”
九歌迅速的将剑穗收回到怀中,脸上也不见了刚刚的笑意,板着脸盯着新月:
“怎么走路都没个声音?”
新月和九歌相处的时间久了,也知道九歌只是不喜欢笑,为人并不凶,就算现在是板着脸,新月也不惧。
“是九歌姐姐的看的太认真了,所以才没有感觉到我过来的。”
见九歌脸上的表情有一些不自然,新月继续贼兮兮的看着九歌:
“九歌姐姐,为什么这个剑穗在你的手里啊?”
“只是二爷答谢我两日送一信而已。”
“是吗?”新月眨着眼睛看着九歌越来越不自然的表情,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宫家二爷的性子可真好,下次我也要去讨个赏去。”
新月说完就边笑边往小厨房的方向去,九歌听出新月的调侃,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忍不住又将剑穗拿出来。
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将它挂在随身的配剑上,然后便不在多看一眼。
只是脸上的热度迟迟不消退,印证着她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