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几乎不敢去看景湛的样子，害怕看一眼，就会被快要失去理智的景湛一掌劈死。
宫墨尘更是恨的直接抽出剑，若不是风归音拦着他，此刻程峰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比起其他两个当事人，宁初要显得冷静的多。
她一直都知道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如今可以亲手抓到杀害父亲的人，就是此时要她死，她也无憾了。
“继续说。”
程峰不敢违背宁初的话，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杀了王爷之后，我怎么也没有找到兵符，就是后来皇上亲自要，王妃也只是说王爷暴毙突然，并不知道兵符放在了哪里。”
“荣王府的兵，没有兵符，皇上调动不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王府找兵符，最后皇上为了永绝后患，让我将当初还是世子的王爷也一并处理了。”
众人的眼光落在景湛的身上，谁也不知道，当年景湛居然也是生死一线。
“只是还没有等我动手，王妃就自尽了，皇上怕王府世子在死，会引人怀疑，所以才让我暂时停下来。”
“后来，世子几乎每天都和宫将军在一起，荣王府的兵符没了，但宫家依旧是个麻烦，就让我趁其不备，对老将军下了毒。”
话已至此，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被年幼的宫墨烟看到，只是正巧赶上了毒发，所以才会疯癫。
也正是因为她疯了，才免遭毒手。
“宁。。。烟儿的毒也是你做的？”
程峰赶紧摇头，他根本不知道是谁对宫墨烟下手。
景湛见他摇头，继而看向宁初：
“你的毒，是谁下的？别告诉我是景渊或者苏妙仪，这么狠辣的毒，景渊那个蠢货是搞不来的。”
“是皇后。”
宁初没想瞒着，当初不说，是怕景湛顺藤摸瓜，查出她就是宫墨烟。
现在她所有的身份都曝光了，没必要在有什么隐瞒。
居然是皇后。。。
宫墨尘想到之前他让二弟接受福安公主，二弟那般抗拒，难道二弟一直都知道是皇上害了宫家，是皇后害了烟儿？
“这个人，我要带走。”
宁初指着程峰，她必须要将人带走，带到长生阁，她要让他活着，让他受尽所有的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程峰挣扎的爬到景湛的脚边，拽着他的长袍，乞求道：
“王爷，你答应过给我一个痛快的，我什么都说了，求王爷杀了我，不要将我将给长生阁。”
景湛厌恶的将程峰一脚踢开：
“本王是答应过你，但是这件事不止牵扯王府，就算本王想给你个痛快，宫家也不愿意啊。”
程峰这才知道，从一开始，景湛就根本没有想过让他痛快的的死，景湛与他父王不一样，他手段狠辣，从不按常理出牌。‘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现在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他好过。
“九歌，将人带上。”
“姑娘！”
新月拨开挡在面前的风归音，快步跑到宁初面前：
“姑娘，新月和你一起走，新月是姑娘的人，自然是姑娘到哪，新月就到哪。”
这一夜发生的一切对新月来说有些措手不及，姑娘从药仙谷的少谷主变成了长生阁的阁主，又从阁主变成了宫家早夭的女儿宫墨烟。
怪不得姑娘和九歌从来不让她参与任何事情，原来是等着有一天东窗事发，依然可以给自己一条退路。
新月觉得自己的心被姑娘和九歌捂的暖暖的，她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唯一知道的就是姑娘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宁初看着面前眼神坚定的新月，知道她虽听话却是个性子倔的，现在也不是与她多争执的时候。
既然她想跟着，那便随她吧，若日后。。。她在让九歌重新给她谋一条出路。
“怎么？阿蛮不会是以为这样就能离开荣王府吧？”
景湛见宁初准备离开，立刻上前拽住宁初的胳膊，见宁初想要挣扎，继续道：
“你可是本王的未婚妻，你是宁初的时候是，变成了宫墨烟就更是了。”
宁初一愣，是啊，她与景湛自小就有婚约，就算是现在，也依然有效。
“景湛，你知道的，我若想走，凭你荣王府，根本拦不下我。”
景湛盯着宁初出尘的眉眼，低低的笑，宁初蹙眉看着还在笑的景湛：
“你笑什么？”
景湛松开宁初的胳膊，伸手拂了拂她有些乱的秀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是可以走，但宫家可以吗？本王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大哥回到边疆，甚至只要本王不愿意，他就不可能回得来。”
景湛说完后，又是轻抚了一下宁初额间的碎发，然后满眼温柔的看着宁初逐渐由吃惊到愤怒的脸。
景湛知道，这一次他赌对了，她是宁初的时候，自己从来不知道她到底在意什么，她就像孤魂野鬼一般，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不值得她驻足。
但是她现在是宫墨烟，宫墨烟最在意的，从来都是宫家和她的两个哥哥。
只要利用好宫家，宫墨烟就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他。
“景湛，你究竟想要什么？你已经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利用你的，我无非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我嫁给你吗？”
“本王要！”
景湛的心像是被一双巨大的手死死的攥住，让他几乎喘不上气了，他双手紧紧扣住宁初的肩膀，深深的吸了口气。
“本王说过，会娶你做王妃，那这个王妃，你就必须要做。”
他越过宁初，看了眼眉头紧蹙的宫墨尘：
“你做回宫墨烟，按婚约做荣王妃，本王保你宫家平安。”
见宁初还是不松口，景湛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你不是机关算尽吗？你不是什么都要算计吗？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什么要拒绝？你利用本王那么长时间，总要让本王讨回些不是吗？”
宁初的心，想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个口子，连呼吸都变的有些困难。
他厌恶她，却还要将她留在身边，不肯让她走。。。
罢了。
程峰已经在她手中，当年的事情她也已经搞清楚了，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宁初抬眼看向依旧极力克制自己的景湛，淡声道：
“我会按你说的，但是也希望你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用宫家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