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若说了,免不了把景赫川和洛夕弦给供出来,定国府虽然在朝中有威望,但毕竟是做臣子的,是奈何不了景赫川的,最多能伤到的就是洛夕弦。
洛夕弦虽不是爹爹亲生的,但爹爹现在还不知道,而她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况且,现今为止,这洛夕弦虽然是个庶女,但到底是定国府的千金,稍不甚,这事便会被人大做文章,沦为定国府的笑柄,她不能随便说。
她要有开口的一天,那必定是所有真相公之于众的一天,也必定是所有证据一应齐全的一天。
那一天,也将是景赫川和洛夕弦这两个歹徒绳之于法的一天。
定国公望着自己面前的女儿,不知何时起,明媚的少女眉目间有了阴郁,向来纯粹的眼中也装了些许的心事。
这些心事被面前的人藏在了某个地方,阻止了他人的靠近。
定国公想起他当初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有了自己的主张,也是这般不容他人窥探,面前这个人虽然是自己的女儿却是最像自己的一个。
一个女子这般,也不知是福是祸。
好在,她神态间有他熟悉的坚毅,有这一份坚毅在,她神清气明,聪慧如她,又是自己教出来的,倒也无须他太过担心……
罢了,定国公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行吧,女儿大了自有主张,定国公府此次也未损失什么,便随你吧,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爹爹。”
洛青遥一愣,诧异的抬起了眼。
她原本以为她爹爹会问到底的,毕竟这布防图也不算是小事,她心里就在方才已经琢磨出七八个借口了,只等她爹爹发问的时候应变的择选一二来搪塞,却没想到她爹爹直接答应了她,不再过问。
少女呆滞的表情才有几分这个年纪的憨态,瞧着让人心生欢喜,定国公心情大好,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叮嘱说:“只此一点,若遇到麻烦了,一定要跟爹爹说,知道吗?”
洛青遥闻言,鼻头有些酸,她重重的点了头,应了一声:“嗯,谢谢爹爹。”
这么好的爹爹,上辈子还因她而死,洛青遥拽紧了指节,眼里闪过坚决与狠辣。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无法原谅算计她、算计她定国公府的景赫川和洛夕弦!
回到府里,看着洛青遥和定国公从同一辆马车下来,其乐融融的相搀进府,在后面看着的洛夕弦更是嫉恨的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送了爹爹回房之后,洛青遥才回了自己的院落,由着丫鬟为自己梳洗。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昏黄的余晖打在了院子里一旁的绿植一旁的躺椅上,为它们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那层略带了些黄的光亮,暖暖的,明明没有照在自己身上,但就这么看着就仿佛已经被它晒的懒懒的了。
这样的景象,透露着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洛青遥眨了眨眼,她这双眼上辈子瞎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在黑暗中渡过的,此刻黄昏的景象不算美,对于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而言却是一种难得的美景。
洛青遥挥退了丫鬟,趴在了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象,眼睛一眨不眨,静谧的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突然,耳旁一阵呼啸而过的风,眼角闪过一丝残影,紧接着旁边的阴暗处,靠墙抱胸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