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爷瞥了墨予秋一眼,说道:“墨公子可知,祥盛商号是做什么的?”
墨予秋闻言,没好气地应道:“商号,商号,不就是经商做买卖的地方么。”
秦三爷听他说的不屑,知道他还是看不起商户,也不与他计较,只是说道:“若是公子,此事会怎么做?”
墨予秋有些趾高气昂地说道:“自然是去商号找到主事的,和他说安排我离开青州。”
“啪”地一声,秦三爷刷开了折扇,拿在手里一摇一扇地很是依然自得。
旁的姑娘娘子瞧见了秦三爷风流潇洒的样子,不由地羞红了脸。
“坐到了祥盛商号这般规模,早就不是去门面里说声要见主事的便真的能见着了。”
“能请得动商号主事的,也必是大件的买卖。若是不了解行情,在门市里便是小伙计也能将你打发了。”
墨予秋虽说没有做过买卖,但秦三爷说的这些道理,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
好在秦三爷心里还记着事,没多久也便走到一家门脸张扬又阔气的铺子外。
门扉上挂着一块楠木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祥盛商号”四个字。
秦三爷在门口立了会儿,抬脚便走了进去。
“哟,客官您来啦!屋里请,屋里请。”铺子里的小伙计热情迎了出来。
将二人迎进铺子里坐下,小伙计安排了婢女去端了毛巾热水来给二位公子净脸净手。
按说对待一般人也用不上这样的热情,奈何小伙计年纪小小,眼力着实不差,一眼便看出了秦三爷手中的折扇不是凡品,便十分好客地请秦三爷留下来。
“二位客官可是要采买货物?”小伙计恭敬地问道。
“你家的货物可能送到码头上?”秦三爷问道。
小伙计听见码头,这才恍然大悟,这位客商,走的是水路,忙不迭地应道:“便是齐国境内,我家的商号都能给您送到咯!”
秦三爷闻言,点点头说道:“能送货便成。只是我要采买之物过于繁多,烦请小哥替我将主事的请出来,我直接与他谈。”
小伙计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替秦三爷去通禀了。
不多久后,有个红光满面脑满肠肥的肉球从里头滚了出来,拽着秦三爷使劲地握手,直到秦三爷受不了后一把便甩开了。
“你怎么又胖了这许多?”秦三爷见主事的圆滚滚的样子便觉得有些辣眼睛。
主事的闻言,心里也有些委屈,这喝水都能长胖的体质,又怪得了谁来?
交代好小伙计要将铺子里的生意看管好后,主事的便将秦三爷和墨予秋迎进了后院。
“公子怎的突然来了青州?”主事的奉上上好的茶水和点心后问道。
秦三爷笑着说道:“正好有事路过,便想着过来看看,却是没想到你这商号里还藏着个火眼金睛。”
主事的闻言,笑着回话道:“做买卖的,自然得会看人,不然被人卖了都未必知道。”
秦三爷不知想到了什么,倒是笑得有些渗人。
“你替我准备一些东西,送到码头的金元号上去。”秦三爷说着,列了几份清单递给主事的。
上回在姚江渡遇上若兰后,并未来的及采买,前头在市集上瞧见有售卖的,祥盛商号里定然也是有存货的。
主事的将清单细细地看过了,对秦三爷说道:“正巧库里都有,我这就让底下人去清点出来,只是不知公子何事需要?”
秦三爷瞥了一旁正在喝茶吃点心的墨大公子一眼,说道:“金元号预计今日午时抵达青州府码头补给,你在船离开前将货送上去便可。”
主事的听说是江上水鬼金老板的船,便退下去备货了。走的时候瞧见墨大少爷正在胡吃海塞着,像是好些天没吃过东西似的。
墨予秋墨大少爷路上娇贵病犯了,并不肯吃秦三爷寻来的吃食,便是连大槐树村最好的粗粮馒头,也只硬塞下了一个。
这会到了祥盛商号,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墨予秋才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
“我想先洗个澡,身上这味道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墨予秋嘟囔着。
秦三爷知道他挑剔,只是路上还算配合,便不勉强他忍耐着一身的韭菜味。唤来了商号里的仆从,领着墨予秋去换洗。
在商号里逛了一圈,秦三爷对主事的做事满意的很,待他回来禀报时对他说道:“过几日等京州的事情都安置妥当了,你便跟我进京吧。”
主事的闻言愣住了,墨予秋回来时才惊醒过来,不由地连连道歉。
秦三爷倒是不愿意与他过多的纠缠,见东西准备齐全了,便往外走。
待主事的将秦三爷和墨予秋送到码头时,金元号已经停泊在这里了。
主事的去指挥人手将货物板上轮船,码头有些纷乱,见有货过来,一个个地围拢来询问是不是有要苦力的。
墨予秋打量着轮船,只觉得是有些眼熟,便问道:“东来是否在这艘船上?”
秦三爷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们来时坐的轮船,编号是金宝号。”
墨予秋闻言有些愣住了,问道:“怎的看着一模一样?”
二人正说话间,码头上又靠过来一艘游轮。
因着青州府是最后一站的缘故,游轮上的乘客纷纷下船,一时间竟是挤满了码头。
若兰、墨冬来和秦霁云,便趁着码头上人流闹哄哄的时候,往金元号上潜去。
待秦三爷和墨予秋上得船来,这“金元”号竟立即脱离了岸边,往京州行去。
“金元”号与“金宝”号相同,都只有两间上好的客舱,其余的都淹没在水面线下,终日见不得阳光。
此时的秦三爷便有些为难,想来想去,便只好将钥匙送给了秦霁云,拍拍他的脑袋说道:
“这一路去京州,无论是什么艰难险阻都得闯一闯。这客舱你和若兰先去住着,没有确认好外面的人,可千万别将门打开了。”
秦霁云见墨家兄弟二人竟是被秦三爷安排去住下层的仆从住的屋子,不由地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