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娇纵跋扈,但从小到大仗着身份没人敢动她,虽然后来自己被江仙音伤的生不如死,但只因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因为记得格外清晰。
她回过神来,老夫人已经叫了她好几声,见她有些心不在焉,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嬷嬷教的都是为你好的,你要好好学,先回去吧。”
江俞熹乖巧的点点头:“熹儿一定不辜负祖母的期望,好好同嬷嬷学习,不给祖母丢人。”
祖母慈爱的摸了摸江俞熹的脸蛋:“去吧。”
江俞熹起身告退,心道:前世被那教导嬷嬷折磨的快要将浑身的筋骨打碎重塑,这次我定要好好磨一磨这恶婆子。
刚出老夫人的院子,江俞熹本想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切从长计议,走到湖边却突然心念一转,忽而改了方向,朝着江锦尘的院子走去。
“小姐,咱们不回去吗?”
“去看看姐姐。”江俞熹道。
刚才老夫人的做派一定伤狠了江锦尘的心,她们的母亲早逝,江锦尘又不讨祖母的喜欢,在这府中唯一能相信依靠的,就只有她,她和江锦尘是同胞姐妹,自然该比其余姐妹亲密,可曾经的她太过目中无人,从不把这个病秧子姐姐放在眼里,两人的性子也是天差地别,想要和好却也难,久而久之也就罢了,后来自己和江仙音争斗不休的时候,也只有姐姐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前来劝解,可那时自己却并未将姐姐的话放在心上。
相比她的院子,江锦尘的院子显得朴素多了,院后栽种着一片竹林,风吹过沙沙作响。
“嘘——不用通报,我自己去。”门口的两个婢女听见她的声音一惊,随后识相地行了礼,没有去通报里面的人,江俞熹点点头走了进去。
“姐姐。”
江锦尘抬眼望去,纵然是日日相见却也免不了被她的容貌惊住。
她的眉眼如画,琼鼻秀挺,唇瓣宛如花瓣般粉润,肌肤白得像雪一般,睫毛细长而浓密,在眼睑打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姐姐,熹儿怕姐姐无聊,来陪姐姐说说话。”江俞熹笑言道。
妹妹从来没有和她这般亲密过,江锦尘心下感慨万千,自己虽是江家嫡女,但在家中却像个外人,自己受了委屈也无人倾诉,今日和她一母同胞的妹妹这样惦念自己,她竟有了几分委屈:“熹妹…”她嗓子涩涩的:“每次看见你我都以为是母亲回来了。”
江俞熹一把抱住了她,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上,“姐姐,我也想母亲。”
江锦尘被温暖的怀抱惊得一颤,有些颤抖地揽住她,自己的委屈也尽数倾泻出来:“熹妹…”
江锦尘泪眼婆娑地抚摸着江俞熹的脸蛋:“你和母亲生得七分相似,可我却连三分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多羡慕你…”
每次看见熹妹就像是看见了母亲,而父亲对熹妹的宠爱也正是为了弥补母亲的逝去。
可正是如此,她才更羡慕熹妹。
江俞熹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心声,不由更加心疼她,拥抱得更紧。
姐姐,这一世,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你。
自从上次互吐心声后,江锦尘对她的态度转变明显,时常给她送些好吃的点心,还将自己省下来的月银偷偷塞给她,两人熟稔的像亲密了十数年的姐妹。
就连老夫人都难得的称赞了江锦尘。
虽说知道是因着江俞熹的关系,可江锦尘依旧欢喜了好久,就连身子骨都好了不少。
日子说过就过,前世的她被江仙音害的断了一根手指,再也不能弹琴了,而现如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自己又对琴颇为痴迷,所以她近来都整日待在房间埋头在琴上面下功夫,忽然从前院传开了消息说嬷嬷进府了,明日就得去习课。
她不免心下一沉,果然不能平平淡淡过久了,她这些日子心思都有些惫懒了,她从药箱里翻出治疗去疤的药膏来,为嬷嬷入府做准备。
隔日一早,江俞熹依旧打扮得淡雅,眉眼间是和她年龄不符的淡泊,看得身后两个丫鬟不免咂舌,若不是她们日日照顾着,怕是还以为她是换了个人。
江俞熹想到那嬷嬷便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小小的嬷嬷,那般大胆欺辱她,究竟是谁的示意,不言而喻。
可叹她上一世把所有人都想的太过良善。
江俞熹刚入屋内,就见那张熟悉的脸,浓眉小眼,鼻孔朝天。沈嬷嬷高傲地昂着脑袋斜睨了她一眼,看见她美若画中人的模样,冷哼一声。也不行礼,只道一声,“四小姐来了。”
“恩。”
沈嬷嬷见她一动不动,冷笑果然着,心道:江俞熹是没人教养着。
沈嬷嬷清了清嗓子,“还请小姐向我行礼,让我看看你的规矩学得如何,若是不好,我定悉心教导。”
悉心教导四个字眼咬得极重。
江俞熹冷哼一声,“还请问嬷嬷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