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苏宁儿在离开之前,又转头吩咐清风:“你留下来看着九儿,要是有事,就来客栈找我。”
“是。”清风微微点头。
于是,苏宁儿就和近水先去客栈吃了晚饭,顺便,还帮在医馆看护九儿的清风,也带了一份晚饭,打包了过去。
还好,客栈和医馆离得并不远,苏宁儿又急着回去查看九儿的情况,这一来一回加上吃饭, 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不过,当苏宁儿和近水回来的时候,却是发现,九儿的床前,坐着一个陌生的背影。
原本被要求看护九儿的清风,此时却不知去向了。
苏宁儿一看,心里蓦地一顿,此人是谁?
又在此处干嘛?
想着,她加紧了脚步,朝着九儿走去。
只是,还没等她走近呢,那个坐在九儿床前的身影,却是淡淡地开了口:“夫人腿脚不便,还是慢些走的好。”
苏宁儿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人到底是谁?
为何单从她的脚步声中,就能听出她的腿脚有疾呢?
拥有如此厉害本事的人,或许就是她要找的人了。
苏宁儿心里一喜,也不管自己的脚是否走路顺当,就急急地走上前去,准备查看一番。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人,一定就是季伯了。
只是,怕季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她不能唤人家季伯,只能叫老神医。
苏宁儿走到了九儿的床前,恭敬道:“老神医一定是从山上采药回来了吧?”
季伯转头,就看到了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瞧着年纪,不过十六七而已。
听医馆的大夫说,这个女子很有本事,三根银针,治疗腑脏受损,是一大奇才。
季伯只觉得意外,他以为,被称为王夫人,怎么也是个二三十岁的妇人了,完全没想到,就只是个丫头而已。
季伯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好奇,慈祥笑着,回道:“老神医不敢当,老朽确实刚从山上回来,采了一些草药,正巧有一味药可以治这位姑娘的伤,就让那个小伙子,再去回热一下药。”
苏宁儿这才明白,清风离开的理由。
她能猜到,季伯所用的药是什么,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老神医采到如此神药,必定花了大心血了,这悬崖峭壁,也真是劳烦老神医了。”
季伯眼底的神色一亮,这药是悬崖峭壁采的,这丫头也知道?
看来,她的本事,还真的不小呢!
退隐多年的季伯,第一次有了再收一个徒弟的想法。
季伯笑了笑,赞赏了一句:“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能力,老朽也是佩服啊。”
“老神医谬赞了,我只是多读了一些书而已。”苏宁儿谦虚回道。
确实,在前任御医院首席季伯的面前,她也不过是一个医术还不算差的人而已,不敢班门弄斧。
而季伯,却对她的谦虚态度,赞赏有加。
他说:“小丫头年纪小,本事不小,有没有兴趣,跟着老朽学医?”
能跟前任御医院首席学医,苏宁儿求之不得,忙跪下磕头:“多谢老神医。”
“还不叫师父?”季伯笑笑。
苏宁儿忙改口:“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她忙冲在身后看呆了的近水吩咐:“近水,快倒杯茶来,我要给师父敬茶。”
近水一脸茫然,愣了半秒,才道:“是,是!”
她只觉得懵掉了,这拜师学艺那么严谨的事情,两句话就成了?
只是近水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想看顺眼,心有灵犀,苏宁儿和季伯之间,已然知道彼此的本事,这收徒拜师,也是顺理成章了。
就这样,苏宁儿给季伯敬了茶。
季伯喝了之后,也便道:“丫头,从今往后,你就是老朽的关门弟子了。”
他也不去过问,眼前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只是觉得,这个丫头心地善良,又有天赋,而且态度谦恭,是学医的好苗子。
而苏宁儿,心里高兴,点头道:“是,师父。”
能拜季伯为师,是她没有想到的,或许,这样的缘分,真的是天注定。
尤其是,苏宁儿越看越觉得,季伯的样子,和现世的师父,还有几分相似,就好像是老年版的师父,就觉得更加投缘了。
但是,眼前还有一件事,横亘在苏宁儿面前,叫她有些为难,就是要找季伯一起回去,帮着苏云夜瞧病的事情。
刚认了师父,这马上就要寻求师父的帮助了,让她觉得,比陌生的情况,来得更加的尴尬了。
苏宁儿的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了微微的纠结。
而这一分纠结之色,却也恰好被季伯看在了眼里。
季伯是一个有一说一的人,身为老头子的他,也很直爽,见状,立即就问:“丫头,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苏宁儿也没想到,季伯会那么问,明显一愣。
但是,她也想过了,有些事情必须得说,而且,容不得欺骗。
于是,点了点头,回道:“是,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
“哦?”季伯的脸上,露出一丝狐疑,“丫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师父的帮忙?”
苏宁儿就认认真真地,将自己宰相府大小姐的身份,以及一些纠葛,告诉了季伯。
末了,还道:“不瞒师父,徒儿今次来,也是为了寻找师父帮忙的,想请师父帮着,去给相爷瞧病。”
季伯已经退隐多年不出去行医了,就算是曾经肃王府的人前来寻找,都被他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打发了。
如今,刚收的徒儿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未免有些为难,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丫头,你自己医术也不错,为何不亲自为你爹爹诊病呢?”
苏宁儿无奈叹气,说道:“徒儿与姨娘和妹妹的关系不好,如果徒儿亲自诊病,怕是不能让姨娘和妹妹信服,所以,才不得已需要师父帮忙,而且,最重要的是,徒儿也不确定,姨娘所谓的爹爹重病,到底是真的假的,就怕其中有诈,如果是师父前去,她们一定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