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璃的脸色骤然一遍,冷声,“皇上真的是为人父的典范,臣说过,跟你们皇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真做了那个位置,就是真正的乱臣贼子吧!”
皇上的脸色也变的有些不好看,他还没狠厉到真要杀自己的儿子。
但是,君逸璃是长子,是他跟他最心爱的女人生的,跟别的儿子不一样,他又如此优秀,偏心难免。
“此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你是名正言顺,自古都是以贤明为重,朕禅让皇位,大臣们只会鼎力相助。”
君逸璃烦躁的很,“说起贤明,太子差哪里了?皇上切莫勉强臣。”
皇上突然靠近了君逸璃,压低声音道:“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哪怕父母妻儿都可能跟你有二心,逸璃,你如此聪慧,为何看不开,万一,朕说万一,枫儿不容你呢?
哪个皇上能看到你的权利在他之上,那个时候追悔莫及。”
“那你呢?你容得下臣吗?”君逸璃冷声反问。
皇上苦笑,“朕能跟他们一样吗?朕现在已经没了任何心思,就想给你娘报仇,找出凶手,看看到底是什么阴谋,逸璃,你一向比别人更具智慧,朕希望你抓住机会,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没有比此更安心的事情了。
别忘了,现在不是你一个人,你有你深爱的妻子,未出生的儿子,还有一直护你爱你的祖父,还有君家的基业,逸璃,把命运交给别人,不是你的做派,回去好好想想吧!朕要尽快得到你的答复。”
君逸璃一直剑眉紧蹙,皇上的话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但是,他跟燕亦枫是不仅是亲兄弟,从母亲这里论还是表亲。
在他生活的二十二年里,燕亦枫是他唯一的朋友,兄弟跟知己,更别说还有一直照顾他的姨母。
此刻,他真的想说,我已经做出选择,但是,他有亲人,帝王自古猜忌多疑,这种例子很多,生死兄弟反目成仇。
周爷爷跟自家娘子担忧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点了点头,“臣告退。”
皇上十分的欣慰,说来也是怪,自己儿子无数,似乎只有他是亲的一样,真的想把最好的全部给他。
“去吧!周太医不在,你媳妇又刚回府,多让太医过去瞧瞧,别有什么不适?”
君逸璃冷着脸点头,“臣醒着。”
看着君逸璃离开,皇上的表情如释重负,看样子他是听进去了,要不会直接回绝,他所提的这几个人是他的软肋,只要他做了决定,他这里就好办了。
君逸璃出了皇上的御书房,脑子乱的很,按理说,他怀疑谁都不会怀疑燕亦枫,但是……
周太医的话,自家娘子的话,还有皇上的话。
虽然他对皇上的感情极其复杂,甚至说,恨大过爱,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最在乎自己的。
如果这世上能换命,他会给自家娘子换,而那个愿意给自己换的人,第一个绝对是皇上。
他走路匆忙,脑子乱七八糟,隐约听到有人喊他,“逸璃。”
他以为是幻觉,只觉得肩膀一沉,一只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转头就是燕亦枫的笑脸,“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叫你几声了?”
君逸璃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他一向偏冷,对谁都不假以辞色,谁见了他都是退避三舍,只有他,一次一次舔着脸靠近。
石头都会被他捂热了,他怎么能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认为他会对他痛下杀手呢!
“逸璃,你怎么了?表情这样怪,我脸上有东西吗?”
君逸璃摇头,他从来没有太子的架子,没人的时候就称呼我,自己该骂就骂,该说就是说,从来没把他当成太子,他从来不介意。
“刚从皇上的御书房出来,大舅哥在路上遇袭,凶手的目的可能是阻止他找解药,对付的是你,臣在想,究竟会是谁呢?”
燕亦枫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了,“逸璃,想让我死的人太多了,我过一天都是赚的,不用太在意。”
君逸璃蹙眉,欲言又止,多想告诉他大舅哥已经找到解药了,他的毒就要解了。
但是,想起不确定的因素,他还是把话咽下去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会好的,臣先告退。”
君逸璃实在无法面对他的脸,明明可以让他不用那么消极现在却不能说。
眼看君逸璃要离开,燕亦枫一把扯过他的衣袖,“逸璃,怎么回事?你今天怪怪的,父皇还说什么了?”
君逸璃笑了笑,“暂时保密,臣要回去陪柠儿了。”
燕亦枫嗤笑一声,“像是谁没有媳妇一样?整天围着娘子转,真有出息,咱哥俩很久没喝一个,今天我做东,赏个脸。”
君逸璃也想跟燕亦枫喝一个,但是他怕他忍不住把云轩找到解药的事情说出来,还是解药到了他的手上再说,那是最稳妥的。
“臣今天真不行,改天,改天臣请太子。”
君逸璃躬身告退,他才知道,要保一个令人欣喜的秘密是多么的难,还是先撤为准。
眼看君逸璃离开,燕亦枫的表情变的凝重,今天的君逸璃真的很怪,到底父皇跟他说了什么!
想起他父皇的绝情,他心里一阵的发寒,半天喃喃自语,“逸璃,你是孤最好的朋友,是孤的大哥,孤都知道,孤希望你别跟父皇一样想孤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让老奴好找。”
眼前一气喘吁吁的老太监,冲燕亦枫道。
燕亦枫转头,原来他母后身边的老太监福禄,因为年岁大了,一直在宫中养老,是七宝的师父。
“福禄,你找孤做什么?”
福禄这才给燕亦枫见礼,“老奴见过太子殿下。”
燕亦枫摆手,“行了,行了,不用多礼,有话就说。”
福禄四处看了看,小声,“太子殿下,老奴有话给太子殿下说,随老奴来。”
看他神神秘秘的,燕亦枫想笑,一个一个神秘兮兮的,今天都有些怪。
“行,孤想知道,你究竟要说什么?”燕亦枫摇头失笑道。
很快两个人走到皇宫的偏僻处,福禄压低声音在燕亦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燕亦枫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声音发抖,“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