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看着饭桌上安然自若吃饭的江爸江妈，我咽下最后一口饭，装作无意提到：
“小絮车祸伤到哪了啊？”
两人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起这个，对视一眼朝我勉强笑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没回答，自顾自地喝了口汤，等着他们的下文。
果不其然，江妈开始支支吾吾：
“就伤到大脑了吧，或者神经。反正就是救了很久，唉，小絮这孩子命苦。”
“医生不是说伤到心脏了吗？”
“哦对伤到心脏了。不对啊，宴宴你那几天不是去你奶奶家了，你怎么知道...”
看着我冷冽的目光，江妈才意识到被我骗了。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江爸放下筷子，平静地看我：
“既然这样了，那就告诉你好了。”
“江絮是车祸住院了，但车祸引起她的先天性心脏病犯了，无力回天。”
“我听管家说了，你去监狱看她亲生爸爸了，当初是咱们家对不起他爸爸，让他背黑锅入狱。”
“但我们也算是救了江絮啊，不然江絮这两年会过得这么顺遂？她爸爸没钱，早就让她辍学了。”
“我们将江絮接回家好好养着，甚至都想好了跟你结婚，也算是补偿她爸爸了。”
“谁知这孩子自己不争气，有心脏病，造物弄人啊，你也别想了。”
如遭雷劈。
原来江宴对我的好、江爸江妈对我的好都是为了补偿我。
而江宴的死，是因为我自己的病。
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起身匆匆回了房。
我捧着我和江宴的合照无声落泪。
江宴，你因为我死了，你后悔吗。
9.
江宴从来不避讳将我介绍给他的朋友。
在我们还没互换灵魂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他的好兄弟林川。
林川经常逗我叫他哥哥，而江宴总是将我拦在身后：
“她哥哥只有我一个。”
“不对吧。”
林川邪笑着挑眉，眼神在我们两个身上流转：
“是哥哥还是...江宴你玩得够花啊！啊，痛！”
江宴一拳锤上他的胸口，转身捂着我的耳朵，笑道：
“小絮不听，小絮不听，王八念经。”
“好好好。”
林川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汹汹的离开。
此时回过神来，我看着林川在我面前喝着闷酒。
我阻止了他倒下一杯的动作，笑道：
“闷酒也该是我喝吧。”
“唉，你不懂。小江絮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这么没了，我也难受。”
我嘴角的笑微微一顿，被林川尖锐地捕捉到，他轻咳了声：
“当然，你更难受，兄弟都知道。”
我想起江爸江妈说的那番话，摇摇头：
“我难过什么，本来不就是为了补偿她们家才对她好的么？”
“啥玩意？你不是跟我说你最开始是为了补偿，后来是真喜欢她么？合着你全是装的呗？”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说的话，脸上就挨了一拳。
“你个什么东西，小江絮对你那样好，她死了你还说这种话。”
打完我，林川将桌子一掀，饭菜酒瓶碎了一地。
他看也不看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老板娘跑出来摁住我让我赔钱，我拿出手机转完账走在大街上。
不是江絮对江宴好，是江宴对江絮好。
10.
林川说的应当是我们互换灵魂之后的事。
江宴用着我的身体做了许多我不敢做的事。
考个全年级第一、收拾欺负我的混混这些都不在话下。
林川为此还悄咪咪的跟我说：
“你这妹妹，可以啊，跟你有得一拼。”
我晚自习下课晚，江宴从不在车里等我，而是在我教室门口。
每每他来找我，总是拆下自己的围巾，踮起脚给我围上一圈又一圈。
林川他们就吹口哨起哄：
“哟哟，江宴你好福气啊，我们也好冷啊。”
我总是笑着踹他们一脚：
“你们？等你们有个妹妹再说。”
他们也嬉笑着散开，对我们这对兄妹习以为常。
“当当当！红烧排骨！”
江宴记得我为了学他的功课，每次晚上都不吃饭来赶进度，总是回家自己做好了饭再带来学校。
我在车上吃得不亦乐乎，管家也会打趣我们：
“小江絮年纪轻轻，已经有做贤妻良母的准备了。”
我们听到这话总是对视一笑，不知道夸的是谁。
我总是推脱着不去打篮球，有一次把林川他们气急了，硬逼着把我从题海中拽起来去了操场。
可我真不会啊。
正巧江宴他们在上体育课，看我站在篮筐下呆呆傻傻的样子。
她冲过来抱起篮球，拍拍胸脯：
“我替我哥来！”
“小妹妹，别闹了，你哥哥还不一定打得过我们呢！”
江宴没废话，三步扣篮做得近乎完美。
众人目瞪口呆：
“江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妹妹是你呢，这么牛？！”
“对啊江宴，哎哟喂，以后我们就跟你妹妹玩了啊。”
江宴抱着篮球，一副帅小伙的模样，甩着马尾，轻佻地看着我：
“来，叫声哥哥。”
我仗着自己比她高一头的身高，狠狠地蹂躏了她的头发：
“谁才是哥哥？”
11.
我忘了和林川不欢而散那天我是怎么回的家了。
第二天醒来我就找到了江宴死的那家医院，拿出了我的领养证明，要求医生提供死亡报告。
“先天性心脏病发作致死。”
看着这行字我心下的石头落了地，却又抽痛。
昨天我还不信江爸江妈说的那番话，原来是真的。
江宴是因为我的病死的。
如果不是灵魂交换，死的应该是我。
江宴死了，这个世界上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死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去为他伤心、悲痛。
我这副身体是他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遗物。
我想起那个道士，他说我们成年后灵魂可以交换回来，我想去找他。
但在这之前，我要查清我爸进监狱的真相。
回到家后，江爸江妈都不在。
我偷偷溜到江爸的书房，想要找一些资料。
却意外发现，原来江爸才是做假账的那个人。
我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感觉心里堵了口气，迅速都拷贝了下来。
等我一切都收拾好了，江爸却开门进来了。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就和你说了。”
“江宴，我是做错了事。”
“我一时被钱蒙蔽了心窍，做了假账。”
“是江絮的爸爸说，让我供他女儿上学，照顾好他女儿他就能替我进监狱。”
“也是因为这个，我才领养了她。”
“但，我们对她的爱是真的。江絮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就算不是因为她爸爸的事，我们也会对她好的。”
“她已经死了，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吗？”
我出生讥讽地打断了他。
原来我所受到的一切善意，都是因为我爸爸的付出。
原来这都是个骗局，这一家子都是骗子。
“她没死，她不是还活着吗？”
“江絮。”
12.
我被江爸突如其来的话震惊在了原地。
什么意思？
他知道我是江絮？
“我都知道。”
江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深深地叹了口气。
“江宴死之前和我说过这件事，当时我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你种种表现我大概猜到了，是真的。”
“那你们为什么还对我好，还把我当做江宴？江宴已经死了，你能明白吗？他死了！”
事情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有些失控。
“他妈妈还不知道，叔叔求你，就算看在这两年我们一家没有亏待你的份上，别告诉他妈妈，也别...”
江爸的眼光移到电脑上。
我心下一惊，他知道我一惊将资料全都拷贝下来了。
“你们一家，包括江宴，你们对我好，不就是因为我爸爸替你们背了黑锅吗？让我和江宴结婚，不就是因为结婚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知道真相后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吗？”
“真是好算盘啊。”
我讽刺的鼓起掌。
“你。”
江爸被我戳破心思，脸色涨得通红：
“我们是这样没错，但江宴对你是真的！你要是真的毁了我们家，你对得起江宴吗？江宴可是因为你的病死的！”
我冷眼看着他爸爸口无遮拦，心里冷笑。
为了不让自己进监狱，连亲生儿子的死都能拿出来利用。
这个家，原来谁人都是笑面虎。
不想再听他颠倒黑白，我起身便往门口走去，却被一直在门口偷听的江妈一把拦住：
“小絮，妈妈对你是真的，宴宴对你也是真的，你能不能网开一面。”
我低头看着她：
“现在怎么不装不知道了？”
13.
我利用这几年攒下的钱找了律师，报了警，提交了证据。
几乎没费力气就将江爸爸送进了监狱，而我的亲生爸爸也被放了出来。
我给我爸租了套房子，将他迎进门。
他似乎还是不敢相信我就是江絮，直到我跟他提起小时候的事一一对上，他才欣喜地抱着我：
“絮絮，爸爸的絮絮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从爸爸的口中我才得知，原来当初不是我爸爸亲自提出要背黑锅，而是江爸拿我做威胁。
“那一家人，罪有应得。”
我恶狠狠道。
爸爸却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拍了拍他的手：
“爸，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爸爸摇了摇头：
“爸爸没事，江宴那小子，是个好人。”
原来江宴在死之前，以我的名义想给我爸爸送信，却被狱警拦下来了。
一直到我爸爸被放出来，才把这信给他。
同时到我手上的，还有一封江宴写给我的信，那是江爸入狱前托人送来的。
我不敢看这两封信，我怕我做这一切都是错的。
我怕我会被动摇。
但我还是打开了。
14.
“叔叔您好：
我是江宴。
对不起，我爸爸做下了错事。
您的女儿很乖巧懂事，在我们家也过得很好。
我很喜欢她，我想等她成年和她订婚，希望得到您的同意。
你放心，我和我爸妈的想法不同，我是真的喜欢她。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在她来我们家之前我便见过她，在公司。
您当时带着她来公司加班，她很乖巧的守在一旁等您下班。
她见到我时我刚被我爸训斥了一番，躲在墙角哭。
她给我递了纸巾，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她太懂事了，顾及我年少的自尊心，又想安慰我，就用了这种方式。
从那之后我便留意起她，但我爸犯下错事后却利用了她来威胁您。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请求您的原谅，但我还是想说。
我会对她好的，我不会让她接触到这些肮脏事，让她永远保持天真。
如果可以，等您出狱后，尽可以来打我骂我，我都毫无怨言。
但我喜欢她是真的，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祝您安好。
江宴。”
15.
“小絮：
见信如面。
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其实我早就写下这封信了。
我想，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就将这封信给你。
不知道这封信是在什么情况下到你手中了。
但这不重要，我想，你此时心里一定很讨厌我吧。
对不起，小絮，我也欺骗了你。
但当我知道要来我家的人是你的时候，我高兴的要疯了。
所以我对我爸妈提出要和你订婚，他们起初是不同意的。
后来他们觉得如果我娶了你，你就是我们家的人，就算你知道真相了也不会忍心揭穿。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但为了和你在一起，我默认了他们的看法。
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小絮。
从在办公室看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注意到你了。
你来到江家后，我便想法设法对你好。
你想吃的东西我都可以学着做，想去哪里玩我都带你去。
因为我喜欢你。
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小絮。
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请你原谅我。
江宴。”
16.
看完这两封信我已经泣不成声。
一切都晚了，江宴，你因为我死了。
或许有错的是我，我想。
我找到那个道士，既然他知道我们互换灵魂的事，那说不定有起死回生的方法呢。
那个道士年纪很大了，留着花白的胡须，并不看我。
“道士，你行行好，告诉我吧。”
在我良久的恳求下，道士才叹了口气：
“当初，你们来找我的时候就能把灵魂换回来。”
我愣在原地：
“可是，可是您当时说要成年才...”
“是那个少年请求我这么说的，他说你日子过得不好，想替你将日子过得好一些再换回去。”
“可惜造化弄人啊，人死了就是阴阳相隔，永远回不去了。”
说完，他收起自己的背包，慢悠悠地离开了。
只有我听着他的话，心中如江河翻腾。
少年意气，这一换竟然是一辈子。
再也回不去了。
江宴真的死了。
晚上我将林川约出来喝酒消愁，顺便给他赔罪。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
“都是兄弟，赔罪就有点过了。唉，我也是真气不过你说那种话。”
我听着不做声，只是一杯杯喝着闷酒。
“小江絮刚到你家的时候，你大半夜来我家敲门，高兴成那样跟我说你终于碰见她了。”
“我还以为你俩真能成呢，谁知道发生这种事。”
我扬起酒杯，碰了下杯，苦涩道：
“是吗，我都忘了。”
“你是忘了，我可还记得，当初她刚来你家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你就叫着我们哥几个天天去你家给你活络气氛，搞得我妈都对我出门有意见了。”
我笑出声，低着头喃喃道：
“还有这种事啊？”
“当然了，她在学校还没疯起来的时候，咱俩天天蹲在她们班后门那看有没有人欺负她，你忘啦？就那个舒悦，咱俩给她的车撒了多少次气，哈哈哈哈。”
林川说着说着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原来江宴从那时候就一直护着我啊，难怪舒悦动不动就跑来问是不是我干的，我当时还一头雾水以为她在诬陷我。
“不过那小江絮，对你也很好，你是不知道。”
“我们去你家玩的时候，她趁你不注意偷偷跑过来问我们你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简直是查户口，把你所有的喜好都问了个遍。”
我“噗”的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天老爷，林川还没忘呢。
“你打篮球的时候，那杯温水都是她托我带给你的，不然你以为兄弟我有这么细心啊，还给你带温水。”
我笑而不语，林川喝得也越来越大。
我却笑着笑着哭了，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办。
我想江宴。
17.
高级病房里，江絮刚吃了安眠药躺在床上。
江妈妈在病房外面透过玻璃看着床上的女孩，一脸担忧。
医生走出来，安慰她道：
“江妈妈你放心，江小姐本月自杀次数只有七次，情绪状态也稳定了不少，除了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其他的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江小姐可能出现了臆想症。听护士说，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灵魂是江少爷的，并对此深信不疑，编造出许多故事。虽然不妨碍身体的康复，但还需多加注意。”
江妈妈绷不住，依靠着门滑坐在地：
“造孽啊，我亲生儿子出车祸死了，当亲生女儿养大的闺女进医院了，真是造孽啊。”
医生忙让护士扶起她去旁边的休息室休息。
无人看到躺在床上的江絮缓缓睁开眼睛。
医生说，她是因为自杀倾向过高被送进来的。
她有点记不清了。
医生说，她做了mect治疗，忘记一些事是正常的。
江妈妈说，她是福利院长大的，十几岁就被她领养了。
江宴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
但江宴在给她买礼物的路上出了车祸死了。
她最初不接受，后来接受了便开始了割腕。
每一次都濒临死亡，却每一次都被救回来了。
她觉得江妈妈说的不对。
她明明是江絮的身体，江宴的灵魂啊。
她和江宴灵魂互换了。
难道不是吗？
江絮举起镜子，看着镜子里是苍白的脸庞。
是自己的脸。
不对啊，那江宴的身体去哪了？
江宴死的只是灵魂啊。
头好痛。
江絮扶着头，砰砰地撞墙。
她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护士和医生。
他们赶紧把江絮拉开，给她的四肢上了锁固定在床上。
“她的精神分裂倾向越来越频繁了。”
医生无奈地对江妈妈道。
江妈妈捂着嘴看着被绑在床上的江絮，默默流着泪。
18.
江絮的情绪越来越稳定了，平日里给她松绑她也不会做什么危害自己的事了。
给她做的题也都及格，医生通知江妈妈可以带她回家了。
江爸爸喜气洋洋的开车带着他们回了江家。
江妈妈破例下厨，烧了一桌子菜。
“小絮，这是你爱吃的，可乐鸡翅。”
“小絮，还有这个，你看你这几个月瘦了一大圈，好好补补，喝点汤。”
“这几天什么都别想，咱们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不好？”
江絮点点头，默默吃饭。
她脑子很混乱，只知道这里是她的家，这是她的父母。
她的房间很大，粉嫩嫩的。
江絮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忘掉了，到底是什么呢？
江絮不知道，想得头疼了也想不起来。
她又想拿头撞墙了，但不敢，再撞墙又会被送进医院，那里好压抑。
江爸江妈近日里发现江絮并没有什么自杀倾向后就放心了。
虽然悲痛江宴的离去，但还有一个孩子需要他们照顾。
他们只能强打起精神。
夜深了，江絮开着灯坐起来，照着镜子。
她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嘴里喃喃自语：
“我爱你...我爱你...”
19.
我是江宴。
我妈妈很喜欢女孩，所以在我即将成年的时候征询了我的意见，领养了一个女孩。
给她取名叫江絮。
江絮比我小一岁，她很懂事乖巧。
来到家中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多做一件事。
爸妈让我这个同龄人去开导开导。
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正乖乖地坐在房间里玩手机。
我让她不用拘束，可以叫我哥哥，也可以叫我江宴。
谁知道她日后竟然真的叫我江宴了。
我问她为什么不叫我哥哥，她说不想跟我真成为兄妹。
挺好的，我也不想。
她是个很有趣的小女孩，当我在家邀请朋友一起玩的时候，她总能愉快地加入。
朋友们都说她长得漂亮又很有趣。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家的。
她太优秀了，成绩总是年级第一，害得我妈总是夸完她再骂我。
不过我还是很欣慰的。
她们班有欺负她的女生，我拽着林川一下课便去她们教室后门蹲着，想为她出头。
却没料到她直接将书甩在人家脸上，甚至还补了一脚。
我们俩目瞪口呆。
事后林川给我竖起大拇指：
“你这妹妹，好样的！”
我们俩就这样一直陪伴着彼此，马上她就要成年了。
我想了很久，送给她什么礼物。
她说她此前从没过过生日，福利院只给她们煮一碗长寿面吃。
我决定去给她买个粉色的蛋糕，再买束花，让她过一次开心的生日。
我给她准备了1-18岁每一年的生日礼物。
我要告诉她，之前我没参与过你的人生，现在我都补给你。
以后每一年生日我都会在你身边。
生日快乐，江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