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巨响，毁灭性的冲击将场内搅得一片狼藉，玄力与剑气交织着，撕开了草草凝成的防护罩，引起一片惊叫声，中心的玄铁平台已经被压扁，四分五裂。
慕长风在楚江河身后执剑而立，姿态从容，剑刃上鲜血滴落。
楚江河半跪在中央，低着头，遍体鳞伤，已经失去了一条左臂。
众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一股寒意从脚底贯穿到头顶。
那几位通玄境初期全都身躯一紧，下意识后退着。
刀皇面色阴沉无比，东方雅文张着樱桃小口，一脸不可思议。
慕长风举剑指着人皇，“如何？”
尽管他的举动大逆不道，这一回却没有人敢出声呵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和人皇对峙。
轩辕凌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
“无论如何，你在此犯下的罪孽无法饶恕，若是放过你，我通玄殿必将荣誉扫地，失去统领人族的威信。”
慕长风冷笑道：
“荣誉，和你们这群人的性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前者，因为那关系到整个人族的命运。”轩辕凌平静开口。
慕长风大笑几声，沉声道：“那我还是杀了你们吧。”
审判席有人低声喊道：
“人皇，不可！”
“是啊，人族不能没有您。”
慕长风嘲讽地看着他们。
一群贪生畏死之徒，还在拿人皇当挡箭牌。
轩辕凌沉默许久，无力地开口道：
“那你要如何？”
慕长风一笑，瞬间几道剑气飞出，刚才被他“审判”的那几人顷刻毙命，场内又爆发一阵骚乱。
轩辕凌皱眉看着他。
“好了”，慕长风笑道，“逆贼已经得到审判，决议也执行完毕，今天的公审圆满落幕。之后，自然是......一切照旧。”
“怎么个照旧法？”
“回到我被袭击之前，也就是两年前。”
轩辕凌低头沉默。
刀皇却突然发声：“不可能！”
慕长风看向他，眯着眼。
刚才他看向姬悠然的淫秽目光也没有逃过慕长风的眼睛。
“老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他出言不逊道。
“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轩辕景行淡淡说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对抗整个人族？”
慕长风耸耸肩，“不能，但此时此刻，对付你们，够了。”
说完，他神情森然，举起剑指着他，语气不善道：
“你最好闭上嘴，再多说几句话，我不介意杀守护者。”
轩辕景行老脸一抽，剑气躁动，抬头看了轩辕凌一眼，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出手。
良久，轩辕凌终于无奈道：“成交，不过你必须为人族工作，弥补损失。”
慕长风沉吟片刻，说道：
“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轩辕凌身形一僵，“你想前往妖族？”
其余人也如坠冰窟。
如果这样的战力去了妖族，那人族还能有安宁之日么？
慕长风淡淡道：
“只是为了寻求我想知道的东西，别忘了我也是人族。”
轩辕凌再度沉默，片刻后说道：
“你承诺不对通玄殿进行报复，并在危机时刻守护人族一次，如何？”
“成交。”
“我们如何相信你？”轩辕凌盯着慕长风深邃的双眼，沉声道。
“你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慕长风平静道，“放心，我不会食言。”
“嗯，既然如此，你便拥有成为守护者的资格，改日来人皇殿见我，我会赋予你仅次于我的权力。”
“人皇，使不得啊！”
“这怎么可以！”
“他可是......”
“聒噪！”轩辕凌不耐烦地打断他们。
慕长风静静看着他，问道：
“为何待我至此？”
轩辕凌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
“听说嵇星河入剑冢时遇到你，收你为徒？”
“是的。”
“嗯，他选择的人，我信得过。”
“什么意思？”
“之后我会告诉你。”
“可以。”
“既然如此，届时你便继承你师尊的‘剑圣’封号吧。”
慕长风又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嘈杂的质疑声。
“为什么对他如此看重？”轩辕凌身旁一位同样皇袍加身的男子沉声问道。
“也许事关人族的未来......”轩辕凌目视前方，低声说道。
那男子目光一震，若有所思。
慕长风果真如他所言大摇大摆地离开。
走到刚才姬悠然经过的出口中，他额头落下一滴冷汗，隐藏在身前黑暗中的双手微微颤抖。
刚才，确认通玄后期的皇甫辰不在场后，他决定赌一把，赌场内没有通玄后期。
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轻易对付通玄初期，对上中期可能有些吃力，不过已经跟楚江河证实过了，确实能应付。
但也够费劲的，加上那一身强行挣脱桎梏造成的伤势，和突破后第一次施展剑意的负荷，他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最后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而且，为了凝聚出剑意，他的精神力也几乎被榨干，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感受到背后人皇有意无意的目光，咬了咬牙，强行稳住虚浮的脚步，快速往外面走去。
“你怎么......这么强了？”
他听到了姬悠然的声音，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惊喜。
她已经击杀了押送她的那人，然后一直在原地等着他。因为以她当时的状态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最初她其实还在动摇。
她不觉得他俩能全身而退，虽然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比起这个，你还愿意给我半价么？”慕长风勉强调笑道，声音不小。
姬悠然反应过来，难得地脸红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喜欢调侃人了？”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慕长风轻轻一笑，从容向外面走去，身后跟着低头不语的姬悠然。
她感觉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没有以前那么冰冷，多了几分霸道和邪魅，更加琢磨不透了。
路上慕长风又问了她一些之前的情况，两人便分道扬镳。
姬悠然找到其余几人一起回神武堂重整事务。
慕长风则是全速去往瑶池宫。
一来是想去找司倾羽，两年时间她一定担心坏了。
二来是为了找个安静的地方疗伤。
若此此时被通玄殿那些人碰到，之前的一切都要功亏一篑了。
他的手脚逐渐冰冷僵硬，视线越来越模糊，头脑越来越沉重，神识也逐渐封闭......
终于，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几乎是凭借着一股本能来到了瑶池宫，又强行施展身法，避过了守门弟子的探查，一步一晃一停顿，来到了一汪碧蓝的湖泊前。
感受到那湖水蕴含的惊人玄力，他连衣服都没脱，就一头撞进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