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的同学一向是欺软怕硬的，见我看不惯她，宋坦带着头搞恶作剧。
哄堂大笑。
我靠在后面桌子上，抱着手欣赏她的狼狈模样。
“姜乔乔，给你几分胆子你也敢去找老师告状了？”宋坦过去揪住她的头发，又嫌弃地把牛奶抹在她脸上，“佲珂的爸爸给学校投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你这个孤儿院里出来的穷酸货，估计一辈子都挣不到吧。”
几个人站在她面前说着极尽嘲讽的话，我非但没有阻止，反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姜乔乔的脸色苍白极了，她微微晃了晃，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这可把宋坦吓了一跳，他回过头问我，“佲珂，她不会有事吧？”
“叫救护车吧。”我看着她躺在地上的模样，觉得有些没意思，这也太过这么柔弱了吧。
5
姜灵均匆忙跑过来的时候，我正忧心忡忡地站在床边。
“乔乔。”姜灵均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怎么回事？”他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在问我。
“我怎么知道？”我摊开手，视线也转开了，他这副态度是在是让我窝火。
“抱歉，是我太情急了。”他瞬间反应过来，“是我太不关心乔乔了，连她受伤都不知道。”
我盯着他们交握的那双手，那些微妙的占有欲又在作祟了。
好想只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呀。
“哥哥。”姜乔乔睁开了眼睛，微弱地发出了声音。
趁着姜灵均去倒水的功夫，我上前去把她扶了起来，她的眼睛里现在只剩下了恐惧。
“别害怕呀，乔乔。”我用力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记得告诉姜灵均你没事。”
我去帮她付掉费用之后就回家了，倒是没想到我那一个月根本不会露几次面的父亲也在。
“周佲珂，看看你干的好事。”他一见我就把茶杯摔了，“今天你们校长跟我打电话说你又闯祸了，简直是丢我们周家的人。”
“别生气呀爸爸。”我看着他，不介意再添一把火，“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我转了个身上了楼梯，“掠夺，欺骗，暴力，蚕食……”
“你当初不就是这样对我妈妈的吗？”我哼笑了两声，听到了楼下东西掉落一地的声音。
6
那件事就好像是石子投入了大海一样，连一点波澜都没有掀起来。
我照常上课，姜乔乔休息了一周也安静地回来了。
宋坦每天都会换着花样给她一些不痛不痒的教训，不至于见血，却也不会让她过得太顺心。
姜灵均终于在我穷追猛打了三个月之后默认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实。
我猜姜乔乔也不会告诉他我曾经欺负过她这件事，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乔乔，”我走到姜乔乔身边搭上她的肩膀，“校运会就要开始了，我帮你报了三千米。”
“可是……过几天就要参加考试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今天就开始锻炼吧，一定要加油哦。”我佯装不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开。
这些细小的却折磨人的鬼主意，我总是层出不穷。
谁让她总是缠着姜灵均，这样我哪有机会和他独处。
“乔乔呢？”果不其然，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姜乔乔。
“哦，好像是报了长跑，应该在操场上锻炼吧。”我抱着姜灵均的胳膊，不在意地回答。
“她怎么会报名？乔乔身体不好。”谁知他反应很大，立即就甩开了我，直朝操场上走过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我让人把姜乔乔的名字划掉了，好几天没有去找姜灵均，这期间专门找姜乔乔的麻烦。
有人让我不痛快了，我总得找个人发泄吧。
“佲珂姐姐，我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姜乔乔被堵在厕所里，一桶一桶的冰水灌进去，里面的人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起。
“明天我就让哥哥来找你认错，不……马上，我马上去找他。”她不断拍打着门，到最后只能发出哽咽的哭求声。
我终于听到满意的答案，示意可以把人放出来了。
姜乔乔的头发一绺一绺黏在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楚楚可怜得模样。
“做好当妹妹的本分，对谁都好。”我歪着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娇憨的笑。
7
那之后，姜乔乔很是消停了一阵，她很少出现在我和姜灵均的面前。
直到姜灵均和我说，“在学校里，有人为难乔乔吗？”
我的心重重一跳，暗自去观察他是否发现了什么蹊跷。
“没有啊，”我抱住他的胳膊，“怎么突然这样问我？”
“乔乔这段时间状态很差，昨天还和我说了要转学。”他忧心忡忡，像极了一个好哥哥。
我松了一口气，“她想转学就转学呗，也许换个环境也挺好。”我假装得像是个关心她的姐姐。
谁料姜灵均这个好哥哥入戏还挺深，“如果乔乔坚持要走的话，我也只能和她一起转学了。”
我听他这意思是完全没有考虑过我，一瞬间甩开了他的手，“非得这样？”
“她离了你不能活吗？”
那天我们又是不欢而散。
好像我们的每一次闹别扭都和姜乔乔逃不开关系，我心里恨她恨得几乎呕出血来。
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彻底把姜乔乔赶出我的世界。
宋坦见我接连几日神色不快，主动为我出主意，“佲珂姐还在为姜乔乔生气？”
“我觉得大可不必，她就是一个小角色，姐你勾勾手指不就能解决？”他看起来已经有了办法。
我叫他说来听听。
“你爸不是有一个公益资助计划吗？”宋坦眼底露出精明，“姜乔乔家里肯定负担不起学跳舞的费用，你随便帮她申请一个名额把她扔到国外去，到时候不就任由你拿捏了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撇了撇嘴，我爸那个计划可是只有少部分特别优秀的人才能拿到名额，“我凭什么帮她？”
孤儿院里出来的贫民，也劳得我费神？
“诶呀，佲珂姐你好小气，”宋坦和我开玩笑，“她在你眼前晃岂不是更窝心？”
话是这样说，可就连她转学姜灵均都要跟去，出国这样的事他会同意？
“他们不是还有监护人吗，到时候他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宋坦打量着我的神色，“再说，她还不一定出得去呢？”
“怎么说？”我终于来了点兴趣。
“咱们到时候把她骗进一个小黑屋关一晚，”宋坦凑过来悄声说，“精神错乱了也说不准呢。”
“自己胆子小，那就谁也怪不了喽。”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倒真想让我夸他了。
“这个主意倒是还行，”我站起来勾了一下他的肩，“那走吧，现在就去。”
8
我和宋坦一块儿找去了姜乔乔家，那是一个旧得不能再旧的居民楼，如果不是这次，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我几乎是捏着鼻子敲开了姜乔乔家的门。
她们的养母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见了我们一迭声地喊我们留下来吃饭。
“饭就不用了，姜阿姨，这个情况您也了解了，就给拿个主意吧。”我握着水杯，水是一口都没有喝。
宋坦也在一旁添火，描述着这个机会是多么来之不易，“佲珂和乔乔是好朋友，这才想着争取这个机会给她，旁人想要都轮不着呢。”
我微笑着，他这话也没有错。
面前的女人木讷又讨好地笑着，“是……是，”她搓搓手，“今天晚上我就让她签字。”
“好，那就等您的消息了。”我笑着答话，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穷酸的屋子。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姜乔乔果然拦住了我，她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想必都是在想这件事情。
“佲珂姐，”她小心翼翼地揪着我的衣角，“我妈跟我说了，我可以出国学习舞蹈……”
“是呀，开心吗？”我笑嘻嘻地揽过了她的肩膀，像是以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开心。”姜乔乔也缓缓露出了一个笑。
“那就好。”我和她往前走着，“我帮了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也应该回报我？”
“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她低着头。
“你知道的。”我扶着她的肩，“把他带出来见我。”
“我已经三天没见过你哥哥了……”我像是苦恼极了，“你会帮我的，是吗？”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确信，她终究会妥协的。
我最终还是在拐角处等到了姜灵均，他见到我愣了一下，“乔乔呢？”
“当然是有事喽。”我凑上去亲了他一下，“你这几天没见我，难道一点都不想我？”
他皱着眉头，“我以为我们默认分开了。”
“什么分开？”听到这话我就不乐意，“别瞎想，我怎么会舍得你呢。”
我往他的怀里钻，“上次你说乔乔在这里待得不开心，我不就帮她申请了去国外的名额吗？你别生气了。”
背后的手慢慢搂住了我，我得意地想，他还是妥协了。
为了钱，或者为了别的什么。
9
姜乔乔又住院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进了我的耳朵，我立刻转过头去跟宋坦说，“居然真的进去了？”
宋坦的脸上有几道抓痕，像是被指甲弄的。
“胆子真的那么小？”我嗤笑了两声。
“那倒不是。”宋坦说，“只是受了刺激吧。”
“嗯？”我歪了歪头，受什么刺激，难不成有幽闭恐惧症？当初说给她个教训，我甚至都没往心里去。
我抱着大不了就真的让她出国去的想法，反正也不差这点钱。
宋坦和我对视着，那眼神里掺杂了很多东西，我有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我的声音轻极了，“强迫了她？”
宋坦闭上眼，点了点头。
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倒不是这事情有多难办，只是……我实在想不出姜乔乔有什么可值得宋坦做这种事的。
“下午我先去医院看一下什么情况吧。”我挠了挠头，“你先别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她应该也不知道是谁，那天晚上，整栋楼的电都被断掉了。
我去到精神科的时候，姜乔乔正安安静静地睡在病床上，单纯无害极了。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瑟瑟发抖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像是又坠入了另一个噩梦。
“周佲珂。”她的泪水一颗又一颗地落下来，“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
我同样挂上虚伪的面孔，担忧地望着她，却在凑到她耳边时悄声说，“那又怎么样？”
“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抢走哥哥？”她抓着我的手腕，几乎要扣下肉来，“哥哥我也让给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
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可我不介意再添上一把火，“谁让我看到你偷偷亲他了呢？只能算你倒霉。”
本来我们两个相安无事就好，可惜，我的眼里终究是容不下沙子。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一面享受着我带来的好处，一面又霸占着姜灵均不肯松手。
变成现在这样，只能怪你自己不够狠心。
姜乔乔崩溃大哭起来，我按下了呼叫铃，护士很快过来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
10
“我可以给乔乔联系最好的精神病医院。”我安慰着憔悴的姜灵均。
他却甩开了我的手，抱住了头，“乔乔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如果……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在一起就好了，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我几乎笑出声来，多好的托词啊，“如果……”
“没有如果，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结果就永远不会改变。”我也没心情再和他兜弯子。
“怎么，现在想摆脱我了？”
“也不是不行。”我歇斯底里地喊出了那句话，“姜乔乔必须去死。”
他震惊地看着我，却顾不上回答，医院来了电话，说是姜乔乔消失了。
“我马上过去。”他急匆匆转身就走。
却没有料到，这是我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11
“很抱歉，姜女士。”医生面无表情地通知他们两个人的养母，“两位病人在拉扯的过程中出了意外，抢救无效，现已判定死亡。”
面前站着的女人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几乎要昏死过去，我冷眼看着乱作一团的场面。
我已经看过那段意外大的视频，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肯放过谁。
车来了……砰。
血流了一地，像是盛开的蔷薇，很美很美。
死了也挺好……也挺好。
厌烦的人死了，而活着的人除了那位养母，没有人会伤心。
我更加不会，我可是个狠心至极的女人啊。
12姜乔乔视角
我嫉妒她。
进到这个学校之后，我很快就知道了她的名字，周佲珂。
大概每个女生的青春期里都有那么一个假想敌，可对于我来说，我嫉妒的对象甚至不会给我一个正眼。
在迎新晚会上，她作为新生代表跳了一支独舞，把我一向引以为傲的舞蹈衬托得什么都不是。
“她也太美了吧。”我听到有同学问坐在旁边的哥哥。
我承认那一瞬间我是害怕的，不要……不要肯定他，我扣着自己的手掌。
“嗯……”一向不关心这些事的哥哥竟然抬着头看完了整场表演，虽然依旧冷淡，可显而易见，那个女孩儿已经入了他的眼。
我喜欢哥哥，这好像并不是一件很难看出来的事，他优秀又英俊，被多少女孩儿视为梦中情人。
我们一起长大，哥哥对我如此偏爱，我也总幻想着有一天他可以把我当成喜欢的人来对待。
可没过几天，学校里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的传言甚嚣尘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他。
“哥哥，传言是真的吗？你和佲珂……”我想说出口，我想让他快点打断我，告诉我那一切都是假的。
“嗯。”那时候他忙着复习功课，只应了我这么一句，却让我如坠冰窖。
“对了。”在我马上要走出门的时候，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她的私人舞蹈老师是一位享誉国际的大拿，她想让你一起学习，明天她应该会告诉你的。”
我的眼泪就要流下来，我想说我不要什么老师，可……我又舍不得。
坦白来讲，也许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周佲珂对我十分亲昵，她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却会对我说甜言蜜语。
老师又一次被她敷衍的态度惹恼了，重重按在钢琴键上。
“老师，我妈只是让你教我，又没说教出什么成绩来，你何必这样较真呢？”她懒洋洋地说着，一点都不拿面前的人当回事。
“我看乔乔是个认真上进的好苗子，不如你收了她当徒弟？”她揽着我的肩极力推荐，真教我受宠若惊。
老师几乎被气晕过去，一甩门走人了。
周佲珂无奈地摊摊手，透过窗户看到了哥哥。
她开心地挥着手，像一朵盛开的蔷薇，那一刻我的自惭形秽扑面而来。
她好像很喜欢哥哥，在饭桌上说个不停，还问我是不是很多人追他？
很多时刻她都刺痛了我。
趁着她去洗手间，我对哥哥说，“哥，我有点头疼，待会儿你可以和佲珂姐说，我们早点回家吗？”
哥哥一向最紧张我的身体，听我说了这话他立马点头了。
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头痛难忍的样子，可我却知道那是因为周佲珂一定会在背后看着我们。
也许是出于嫉妒，也许是什么，但只要她能稍微不痛快，我就愿意做这些。
13
当我再次走进那个舞蹈室的时候，我是忐忑的，我既害怕她察觉出我的用意，又害怕她没有。
那天我等了她很久，直到天色几乎要黑下来，她终于露面了。
“佲珂姐……”我有些不知所措，“老师一直没有来。”
如果老师没来，她为什么不提前说，又为什么现在又出现？
周佲珂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瞬间察觉到危险。
一个球擦着我的耳朵砸到了后面的玻璃上，龟裂的玻璃片迸溅开来，甚至落到我的身上。
“你不是他的亲妹妹？”周佲珂快步走过来，她掐着我的下巴。
我害怕极了，只得不停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怀着这样的心思吗？”这一刻她终于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孔，“如果他知道了，还会对你这么好吗？”
从前那些甜蜜，不过都是伪装罢了。
她……她是个恶魔。
站在碎玻璃上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这个真相。
想逃，却逃不了，只能承受着这些割肉般的痛苦。
我不甘心……可我不能告诉哥哥和妈妈，所以我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站在办公室里向班主任哭诉了这一切，我不相信做错事的人不会受到一点惩罚。
班主任是个心软的女老师，她立刻把周佲珂叫过来对峙，可周佲珂仍旧是那副轻描淡写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件事也的的确确没有给她造成分毫影响，却成了我噩梦的开始。
所有人几乎是在这一天对我展开了全方位的暴力。
没有人敢和周佲珂作对。
不……我躺在医院的床上，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哥哥说话的声音，他在质问周佲珂。
是了，哥哥对我最好了，周佲珂又喜欢他，那我就用哥哥来折磨她吧。
我这样下定了决心。
14
想要找个借口拖住哥哥的计划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头疼、胃疼、肚子疼……心情不好、天气太坏……
他和周佲珂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受到的细小的折磨越来越多。
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几乎每天都在刺痛着我。
哥哥的精力被不断消耗，以至于一觉睡到天昏地暗，我找去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睡着，我像是魔怔了一般凑上去。
“哥哥……”我伸手去细细描摹他的脸，对着他我忍不住出神。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同时被领养，你这样的人也会像周佲珂一样吧，一辈子都不会看我一眼。
我把唇凑过去，轻轻贴在另一个柔软的唇上。
也许是报复，也许是其他，让自己心里感到痛快的想法终究占据了上风。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能把哥哥抢过来，那周佲珂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会杀了我吗？
可是这终究只是想想罢了，她的父亲手中握着滔天权势和富贵，所以她也能毫不心疼地把出国名额施舍给我。
母亲高兴地做了很多道菜，比过年都要高兴，就连哥哥也让我去跟她道谢。
我却不相信，她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
事情果然发生了……那一晚，夜好黑好黑，我不知道在我身上的人是谁，他的手不断游走……
我疯了。
在那一片白色的病房里，我的脑海中像是有人在不断和我说话，告诉我那一定是周佲珂做的，一定是她。
连哥哥也不会帮我，连他也不会帮我。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我要带走你，哥哥。
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我看见了朝我跑过来的哥哥，他急得脸上都冒了汗，大喊着，“乔乔，乔乔，我是哥哥。”
在卡车撞过来的那一瞬间，我死死抱住了他，“哥哥，你来陪我吧。”
死亡是一件并不痛苦的事情，更何况，我带走了世界上最喜欢的人，这甚至称得上快乐了。
你说是吗？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