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宴一愣:“我去谈?”
赫连诀颔首:“王妃失踪之前,最后见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蓝心和绿湖。她们应该可以提供更有用的信息,只是她们一见了我,就……”
他不必多言,凌宴与赫连璟眼前即刻就浮现出两个丫头在赫连诀面前抖如筛糠的样子,心里都是一阵唏嘘。
赫连诀气场太过强悍冷冽,王府内的下人在他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的,所以他让凌宴去再谈一谈,是觉得凌宴可以让两个丫头放松下来,因此能想起来更多的细节?
赫连璟扭头看向凌宴,但见凌小世子一身湖蓝锦衣,潇洒翩翩,唇角含笑,的确是很能博得女孩子的信任与喜欢。
赫连璟举手赞成:“我同意九哥的提议。凌宴,你等会不用开口,只要在两个丫头面前一站,再冲她们笑一笑,她们肯定什么都说了。”
凌宴苦笑:“靖王殿下还真看得起在下。”
赫连诀神情冷肃,全无半分玩笑意味:“若她们真能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可以不必死。”
凌宴不敢耽搁,转身就去了柴房。可惜两个丫头先是中了宓潇潇的强劲蒙汗药,后来又被冰水泼醒,又受了连番惊吓,被丢入柴房之后,竟都病倒了。
她们烧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法问话,于是只能先请大夫给她们治病。
半日过去了,眼看暮色深了,派去全境搜捕的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赫连璟原本还很自信,认为宓潇潇定然跑不远,他们很快就能将人逮到。
可事实却是,别说逮到宓潇潇了,他们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宓潇潇身上没有通关文书,并且她脸上还有那么大一块疤,怎么走了三日,愣是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她是怎么出的墨州城?她脸上的疤,又是怎么遮人耳目的?
赫连诀立在落芙院寝屋的窗前,看着外面几乎空无一人的院落,眉梢沉蹙,神色凛然。
他绝对,漏掉了很重要的东西。
那个女人在王府中,除却与两个丫头相熟,便再无其他朋友了。所以,究竟谁在帮她?
只凭她自己,根本跑不了多远。
王府内的下人,定然都没有那个胆子。而外人……
凌宴吗?
看起来不像。
凌小世子自从来了墨州城,每日都在外闲逛流连花楼,他与宓潇潇的交集,最深的可能就是晚葭楼他们干的那一架了。
他实在没理由帮她逃跑。
至于平昌……
赫连诀眉头皱得更深。
平昌更不会帮宓潇潇逃走,况且那个刁蛮的女人三天前还挨了一巴掌,她应该是没胆子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这几日她似乎安静了不少,至少没再去军营缠着自己了。
赫连诀思前想后,毫无头绪。
落芙院的下人们都审问了一遍,他们对于宓潇潇的离开都是一问三不知。
宓潇潇就像是一缕清风一般,倏地就吹散了……
赫连璟一步迈进屋子,脸上神色极为不爽。
“妈的,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比攻取赫氏部还难!那个宓茵茵会飞不成?没有通关文书,她怎么出的城门?若她侥幸出了墨州城,往南一路途径朔、连、衢三城,我都加派了许多人马去找,可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老子真怀疑,她根本就没往南跑!”
赫连诀一震,霍然看向他。
赫连璟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讪笑着道:“不过,想想更不可能了。墨州城已经是咱们大周最北端了,她要逃,定然是往南走,怎么可能北上?北边就是夷族地界了,她能去哪?柔然?必翎还是羌国?”
赫连璟越说越颓丧。
他与赫连诀都是在沙场上横刀立马杀伐果决之人,没想到现在居然连个女人都逮不到!
真是丢人……
赫连诀眸色微动,“十四,你带一批人手,去与夷族三国交界处,细细查探一番,看近日,有没有形似宓茵茵的人出现。”
赫连璟瞠目:“不是吧?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那女人脑子又没坏掉,怎么可能会真的北上去夷国?”
赫连诀声音沉郁:“那个女人的脑子……有时候真不好说。”
赫连璟摸了摸鼻子,分不清他九哥究竟是在夸宓茵茵还是在贬她,转身出门,带了一队人马便往三国边界处赶去。
赫连诀低眸沉思片刻,还是决定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他出了落芙院,抬步又进了平昌暂住的清荷院。
平昌没想到他会来,她先是惊讶,接着便像往常一般要往赫连诀怀里扑。
赫连诀神色冷郁,浑身都似裹着万千冰刃,生生逼得平昌脚步一滞,到底没敢继续扑进他怀里。
平昌似是很不爽,跺脚抱怨:“九哥哥!你干嘛用这种吓死人的眼神看我?我知道那个丑八怪跑了,可是她跑了跟我又没有关系,又不是我让她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