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
凌宴俊眉一扬:“能被王妃你看上,是她的福气。”
很显然,那个小丫头并不认为是福气。
因为,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凌宴,一副不舍的姿态。
宓潇潇摇摇头,叹息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怎么?”
“人家可不舍得你呢。毕竟你这样俊,我这样丑,要是我,我也不乐意主子换个这么难看的。”
宓潇潇本是句玩笑话,那小丫头闻言,蓦地就双膝跪地。
身为仆人,必须要懂得察言观色。
宓潇潇因为她而自嘲,所以她必须要下跪请罪。
宓潇潇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乖觉,看来凌宴将她调教的很好。
凌宴低头,看了看跪在自己脚边的小丫头:“你叫什么?”
宓潇潇绝倒。
搞了半天,原来小世子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呢!
那丫头低垂着头:“回世子殿下,奴婢叫……卉儿。”
凌宴估计是觉得这名字难听,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他又扭头瞧宓潇潇:“王妃当真不要她吗?我身边服侍的,都是在将军府里被老嬷嬷调养出来的下人,很是乖巧懂事。比王妃身边那两个冒失的,强不少。”
宓潇潇怒了。
这凌宴,干嘛拉踩她的丫头!
蓝心和绿湖虽然有些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一直长在王府里,王府中都是些大老爷们,也没个年长的嬷嬷好生教养。
但是!
她们可是她身边服侍的,怎么能被外人贬低呢?
宓潇潇将下巴一扬,骄傲道:“我的丫头甚好,我才瞧不上你的丫头呢!将军府里调教出来的又怎么样?再乖巧懂事,也没我的丫头鲜活可爱!”
凌宴:“……”
看着宓潇潇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他有点不懂了。
这女人,是为了个丫头,在与他置气吗?
跪在地上的卉儿也有点懵。
刚刚王妃不是还夸她呢吗?怎么转瞬间,就又瞧不上她了?
嗯,看来这九王妃,不仅长得丑,脾性也甚怪。
好在凌宴并不是较真的性子,无奈地笑一笑,便做了个手势,让卉儿起来了。
眼看卉儿要退下了,宓潇潇忙招手:“哎,等等。”
凌宴与卉儿都好奇地看着宓潇潇。
宓潇潇摸了摸鼻子,尽量平静道:“那个,小世子你要走了,我那里有个东西要送你,就让卉儿跟我去取一下吧。”
凌宴诧异:“又有东西送我?王妃之前不是送过了吗?”
宓潇潇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我配的药,那可是千金难求,白给你,你还嫌多?”
凌宴又是一懵,“还是药?”
看宓潇潇沉了脸色,他赶忙笑道:“多谢王妃赐药,王妃的药定然价值连城,我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宓潇潇带了卉儿转身就走,凌宴却叫住了她。
“王妃,请等一下。”
“怎么了?”
“我马上就要走了,这一去,不知何时还会再见。”
凌宴的语气中忽然有些惆怅。
宓潇潇安静地等着。
凌宴靠近她一步,双眼盯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与王妃之间,有种很特别的缘分。”
宓潇潇继续安静。
凌宴微微俯身:“有机会,我带王妃……一起玩。”
宓潇潇心里想: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来了。
但是此刻,她却不能对凌宴说什么。
她故作冷静地一笑:“世子殿下,若论辈分,你是不是还得唤赫连诀一声九哥呢?算起来,我也是你的九嫂。你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勾搭嫂子一起玩,是不是不太好?”
凌宴神情一怔,立马站直了身子。
他一张俊脸,含着几分尴尬。
宓潇潇心内狂笑。
这位流连花丛的风流浪荡小世子,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她这么丑的一个女人调戏吧?
瞧瞧他那副样子,惊讶有之,无措有之,尴尬有之,更多的,则是宓潇潇看不懂的深沉情绪……
这些古代人,都流行喜怒不形于色是不是?
难得小世子如此尴尬的一面被她看到。
宓潇潇心内暗爽,爽完了后正色,对凌宴道:“小世子,我祝你此次回京一路顺风,路上少勾搭些少女,小心被揍。”
说完,领着卉儿便走了。
凌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挑眉。
宓潇潇领着卉儿,没去落芙院,而是直接去了地牢。
王府内设有地牢,专门关押那些犯了事的下人。
宓潇潇问了府中的侍卫,侍卫不敢隐瞒,便将她带入了地牢。
地牢里面,潮湿阴暗,气味难闻得很。
她走到一个牢房门边,命令道:“把门打开。”
那名侍卫有些为难:“王妃,这是王爷下令让关押在这里的。”
“我知道,我让你打开。”
宓潇潇看着侍卫,不怒自威。
她的这份威势,很大一部分,是来自赫连诀。
全府都知道,他们家王爷新娶的这位王妃,有些不一般。
毕竟前几任王妃,娶回来没多久就都死了。
而这位王妃,不仅没死,并且还越来越受王爷的重视……
侍卫不敢违命,只得将牢门打开了。
刚一开门,就见里面的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王妃饶命!王妃救我!王妃,我以后再也不骗人了,我再也不敢了!”
跪着的人,正是昨天晚上被抓住的,那个装扮成道士的骗子。
他因为骗了宓潇潇九十两银子,被赫连诀抓了,扔进地牢里。
此人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九殿阎罗,那是何等的酷厉角色?
若他早知道骗的那个傻女人是九殿阎罗的王妃,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骗她啊!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昨晚,此人一眼都没合,缩在牢房中瑟瑟发抖,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是没想到,此刻,宓潇潇居然会来找他。
宓潇潇低头看着跪在脚下的人:“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