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潇潇冷笑:“少诈我。怎么,你是不是想让我脱衣服给你证明一下?”
凌宴一愣,耳朵有些微微发红。
九王妃,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过由于夜晚光线昏暗,所以宓潇潇并未发觉凌宴的耳朵红了。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脚在凌宴的肚子上轻撩了一把。
踢得凌宴身子往后一歪,差点歪进火堆里。
宓潇潇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道:“快去睡觉,我累了,才没功夫跟你玩呢。”
凌宴很是挫败。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俊秀翩翩佳公子,风流浪荡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
可为什么,宓潇潇就是对他的魅力,视而不见呢?
夜深人静,山林中一间破庙里,只有他们男女二人。
换做其他女人,总该会想些绮丽的事情吧?
但是宓潇潇什么都不想。
瞌睡如猪。
凌宴蹲在她旁边看了半晌,到底还是苦笑一声,回了自己的垫子上。
可能,这就是宓潇潇吧。
旁人都不是她。
因此,她才会如此特别。
凌宴慢慢躺在垫子上,将两手枕在脑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夜色,更深了。
后半夜,忽然起了风。
宓潇潇被风吹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时恍惚起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庙内的火堆已经熄灭了,外面,星月的淡淡光辉洒满大地。
她翻了个身,揉揉眼睛。
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于破庙内。
她成功地从赫连诀身边逃了出来,然后跟着凌宴往南走,目的地是江南。
只是,凌宴不是应该睡在她旁边的吗?
宓潇潇扭头四下看一看,只见一旁的垫子上,空空如也。
大晚上的,与她同行的人忽然不见了,夜色凄凄,周遭忽然就变得恐怖了起来。
宓潇潇原本胆子是很大的,可此时,脑子里也不禁想起了无数个恐怖片的场景。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瞪大眼睛盯着黑暗。
忽然,破庙门口传来脚步声。
轻轻的,像幽灵一般。
宓潇潇紧张浑身颤抖。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宓潇潇抖如筛糠。
她紧张得闭上了眼睛,额头上都浸出了冷汗。
她忽然,很是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大话西游里的场景。
那个黑山老妖,吸食人的精气,就要对着睡着之人的面门。
所以,那个越来越近的鬼魅一般的脚步声,会不会也要来对准她的脸吸食她的阳气呢?
宓潇潇毛骨悚然。
她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紧张地等待着。
脚步声,终于在她身边停下了。
然后,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颗脑袋。
宓潇潇紧张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万分恐惧之下,她却忽然生出了一点别的想法。
鬼会不会也会恐惧呢?
鬼在半夜出来吓人,肯定一吓一个准。
但是鬼应该很少碰到能吓鬼的人吧?
她想到这里,忽然瞪圆了眼睛。
然后冲着自己头顶的那颗脑袋,笑露出一口白牙。
“嘿嘿嘿。”
寂静的破庙内,忽然响起宓潇潇阴森森的笑。
再配上冷冷的夜风,简直能吓死个鬼。
宓潇潇笑完之后,发现头顶的那颗脑袋忽然朝自己砸了下来。
她“嗷”地一声尖叫,在垫子上一滚,躲开了。
黑暗中,她听到那颗脑袋发出了一阵痛呼声。
原来,脑袋砸在了垫子上。
不只是脑袋,还有身子。
咦?
借着外面的月光,宓潇潇隐约看到,原来摔在她的垫子上的,并非是什么鬼,而是一个人。
并且,他痛呼的声音,还有些耳熟。
“王……王妃……”
那人开口,声音熟悉得令宓潇潇虎躯一震。
居然,是凌宴!
宓潇潇只觉得自己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扑通”一声砸回胸腔,然后她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双手叉腰,站在凌宴面前。
“凌宴!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装鬼吓唬我?”
凌宴捂着摔痛的膝盖呻吟着。
“王妃,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刚才,明明是你在吓唬我!”
宓潇潇哼了一声:“是你先吓唬我,我才吓唬你的。你这个人,鬼鬼祟祟的,真实太可疑了。”
凌宴正在揉膝盖,闻言心里一跳。
他一边呲牙咧嘴,一边道:“还不许人家半夜起夜了?你这个人,未免太霸道。”
原来,是睡到半夜,去尿尿了啊。
宓潇潇心里一舒,旋即又蹙眉。
“那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干嘛脚步那么轻?跟鬼一样!”
凌宴苦笑:“我那是怕吵醒你好不好?”
宓潇潇撇了撇嘴。
这个理由,也挺合理的。
不过……
“那你进了庙之后,干嘛不回自己的垫子上,要伸个脑袋来看我?”
凌宴从垫子上起来:“还不是怕你睡不习惯?想看看你有没有乱动,有没有被虫子咬。”
他答得如此坦然,宓潇潇也不好再挑刺了。
原来,他只是担心自己。
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不早了,王妃赶快再睡一会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凌宴说着便躺在了自己的垫子上。
宓潇潇不疑有他,也重新躺了下去。
黑暗里,凌宴扭头看向庙门外。
夜风又大了些。
有一抹黑影,悄然掠过,转瞬就没了踪迹……
宓潇潇第二日起来,觉得腰有点痛。
虽然破庙里有垫子,可是垫子厚度不够,她睡了一晚,还是觉得不舒服。
凌宴倒是没说什么,起来后两人简单地整理了些东西,便又启程了。
与凌宴相处了两日,她发现这个小世子,虽然很是身娇肉贵,可也能屈能伸。
如今两人南下,他身边没有人伺候,倒是也并未抱怨过一句。
甚至还会帮她整理垫子,生火,准备食物。
嗯,没想到此人还挺贤惠的。
就是太风流了。
不然搞回家里去……也挺……
“王妃?该上马了,你想什么呢?”
凌宴伸手在宓潇潇眼前晃一晃。
宓潇潇回过神,有些尴尬地一笑。
对啊,她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她可不能将小世子搞回家去,那不就,乱那个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