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姑娘都点点头。
宓潇潇心道,果然。
看来那个鼠目男果然把业务做得很广,这屋子里的女人,都是他用各种手段运送到羌国的。
据这三个姑娘所说,与她们一同来的,还有许多女子,不过那些人都已经死的死,卖的卖了。
想来,也卖不去什么好的地方。
宓潇潇一时发怔,到了此时,真的不知道,被卖掉和留在这里,究竟哪一种算是幸运的。
或许,活下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管遭受了什么,不管到了哪种境地,活下去,总会有改变的希望。
宓潇潇低头查看了下自己的腿伤,她的腿其实不严重,但是受伤之后一直得不到救治,因此越拖越不妙。
至于身上的那些棍伤,大多都是皮外伤,养一养,也就好了。
右眼处的伤口,需要用药。可是现在她没有药,她随身携带的那些小布包,早就在被拖拽的过程中掉落了。
宓潇潇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
她身上的外衫早就破败不堪了,身上全都是脏污,有泥土,有草屑,更多的则是变成暗褐色的血迹。
她在怀内掏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一个瓷瓶。
宓潇潇拿出那个瓶子,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没想到,到了如今这个境地,自己身边唯一留下的,居然是这个瓷瓶。
赫连诀给她的瓷瓶。
里面是上好的金疮药,看瓶身,应该是宫内用的。
那晚她偷偷从王府溜走的时候,顺手就将这瓶金疮药放在了自己怀里。
当时她只是想着,或许路上能够用得到。毕竟此去江南,路途遥远,万一磕着碰着了呢?
倒是没料到,她居然会遭受这番苦楚。
虽然她也有金疮药,但是这瓶药的药效不错,没想到随意地一揣,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宓潇潇用手指摩摩挲瓷瓶,想到赫连诀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心中怅然。
九殿阎罗没有要了她的性命,而她自己的天真,却将她推入了这种境地。
她捏了瓷瓶想了半天,将瓷瓶打开,立马就闻到一股清凉好闻的味道。
她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了自己的脚踝和手腕胸口处,这几处的伤势最为严重,倒上药粉,这些地方会好的快一点,那么她就能够早一点恢复力气,早一点从这个鬼地方逃走。
她抬眼看了看墙角的三个姑娘,慢慢挪过去,将药瓶递给了她们。
“这里面是上好的金疮药,不过剩的不多了,你们省着点用。”
那三个姑娘看了看药瓶,摇摇头。
“我们,不用了……”
“怎么不用?咱们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宓潇潇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一个姑娘,在她身上伤势最严重的脖颈处上了药。另外两个姑娘也是脖子上的伤口最为严重,也不知道那个鼠目男是怎样的恶魔,居然下这样重的手。
那瓶药很快就用完了,宓潇潇拿着空瓶子,陷入了沉思。
如今,想要逃出去,只能找机会。
既然那个鼠目男将她们关在这里,那就说明他暂时不想她们死掉,他还是要将她们给卖掉的。
如今她们四个都受了伤,只能等到他卖人的路上,找机会了。
但令人苦恼的是,如今她的眼睛受了伤,没有办法施展催眠术。
宓潇潇痛苦地躺倒在地上,如今她浑身上下脏的如同乞丐一样,自然也不会嫌弃地上脏。
她躺在那里,绞尽脑汁,希望自己可以想出一个好的对策来。
她的眼睛眨啊眨的,忽然,看到了墙角处生长的青苔。
忽地,心里一动。
这种阴暗潮湿地方生长的青苔,若是与一种物质混合,是可以产生毒素的。
宓潇潇“腾”地从地上坐起来,手里还攥着那个瓷瓶,轻轻挑了挑嘴角。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她将她之前藏起来的碎碗瓷片拿出来,蹲在墙角,小心地将上面的青苔都刮下来,又刮进那个瓷瓶里。
她的动作很慢,很细致,极有耐心。一个时辰之后,那个墙角处的青苔都被她刮了下来,瓷瓶,也满了。
另外三个姑娘都好奇地看着宓潇潇:“你在干什么?”
宓潇潇轻轻笑了笑:“这个东西,没准能帮我们逃跑。”
三个姑娘面面相觑,明显不相信宓潇潇的话。
墙角处的青苔就能帮助她们逃走?听起来,怎么那样玄妙呢?
宓潇潇却不再多做解释,她重新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一阵铁链响,有人进来了。
宓潇潇缓缓睁开眼睛,努力地仰脸朝来人看过去。
果然,是那个鼠目男。
鼠目男也一眼看到了宓潇潇,见她睁着眼睛,便“啐”了一口:“你这丑八怪命还真大,居然真的又活过来了!”
宓潇潇装作害怕的样子,瑟缩着身子道:“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去,回家……”
“回家?做梦吧!以后啊,这羌国阿纳城,就是你们的家!”
宓潇潇心里飞速盘算起来。
阿纳城,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在羌国的国都岩城的东面,原来这鼠目男将女人从大周运出来,阿纳城也有他的据点。
阿纳城紧挨着国都,怎么却有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听这鼠目男的意思,他干这一行,已经很久了。
他做的那种伤天害理的生意,横跨两国,而两国又是敌对国,他居然可以畅通无阻地出入,所以,他的背后,是不是另有大势力?
是平昌吗?平昌一定与这个人有关系,不然不会将她卖过来。
而平昌代表的,又是大周的皇族。
宓潇潇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她拍一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你,给老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