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潇潇呼吸一窒,赫连诀这种强大的压迫力,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几乎都要全盘招供了。
可是最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不行,她决定不能将自己身上的秘密说出来,若是这个男人知道的话,会将她怎么样呢?
他可是尊贵无比的澜渊王爷,若是知道自己一直都在被她骗,他用一只手就完全可以将她给掐死。
宓潇潇身体僵硬,闷声道:“嗯,没有了……”
赫连诀久久沉默下来。
宓潇潇等了一会,见他没别的什么反应,便轻轻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赫连诀神色冷郁,刚才的激情和火热一点点的熄灭了。
这个女人,还是不肯信任他。
那便,算了吧。
他陡然将怀中的女人放开了。
宓潇潇衣衫不整地摔在床上,刚开始脑袋还有点懵,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过了一会,才忽然反应过来,是狗男人将她摔在了床上。
他真的,好不绅士。
不过不绅士便不绅士吧,被摔在床上总比被按在床上强了要好吧……
宓潇潇一边心中庆幸,一边慌忙地藏进了被子里,用被子遮盖住自己的身体。
赫连诀站在床边,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
宓潇潇将自己藏好之后,露出一颗脑袋来,冲赫连诀讨好的笑:“王爷,您抱也抱了,训也训了,您看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要不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说的彬彬有礼,希望赫连诀也可以像她这般,有礼貌,快点回自己的濯枫院。
可是赫连诀却偏偏不。
他不不仅没有回去,反而靠近一步,走近床边,低头看着她:“王妃就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了吗?”
宓潇潇想了想,这个人此时过来,无非就是在报仇嘛,毕竟自己之前用糕点馅糊了他一脸。
那么自己就诚心地向他道歉好了。
“对不起王爷,我刚才不该对你下手的。那些糕点,嗯,那些好吃的糕点,它们被精心制作出来,就应该被好好地吃掉,而不是被我用来糊你的脸。”
宓潇潇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非常诚恳了,道歉的意图也非常明确了,奈何赫连诀听完之后,一张脸更黑了。
她抬眼看了看赫连诀的脸,见他看起来像是十分生气的样子,便又清了清嗓子,道:“王爷,其实……我真的知道错了。尽管那个时候王爷一直在欺负我,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即便被欺负,也不能还手,也要任由王爷欺负……”
赫连诀的眉头皱了皱。
这个该死的女人,究竟是在跟他道歉,还是在嘲讽他?
“就这些?”赫连诀低声问。
宓潇潇想了想,她今日不就因为干了这个事所以才惹到了赫连诀?所以就点点头。
赫连诀看着她的模样,冷冷笑了一声。
“难道王妃今日,没有和人打架吗?”
一句话提醒了宓潇潇,她蓦地想到了今日在浮来山上,与那个猪头男争执一事。
“我,我就是稍微地给土土出了一口气。”
宓潇潇的声气渐渐弱了下来。
赫连诀瞧她这个样子,便俯身伸出了一只手。
宓潇潇一看见他的大手伸了过来,便想到他要打自己,连忙将脑袋一缩,缩进了被子里。
赫连诀见这女人像乌龟一样还会缩脑袋,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他根本没想着打她,他只是,想逗逗她而已。
“把头伸出来。”
宓潇潇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不,我要是伸出来了,你就要打我了。”
赫连诀深吸一口气:“我不打你,我可以向你保证。”
宓潇潇还是不动。
赫连诀只好威胁她:“你要是再不把脑袋伸出来,我就掀你的被子了。”
宓潇潇一听,只觉大事不妙。要知道她现在身上几乎是未着寸缕,都是这狗男人刚才撕的,所以若是此时被掀了被子,那她岂不是完全暴露在狗男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宓潇潇忙大叫一声让赫连诀住手,然后慢吞吞的,将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赫连诀见她倒是还有几分乖觉,目光便柔和了几分,他伸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摸了摸。
温柔的触感令宓潇潇一愣,她倒是没料到,赫连诀竟然只是轻轻地抚摸她。
她还以为,这狗男人肯定会毫不怜惜地拍她的脑袋呢。
宓潇潇不解地看向赫连诀,狗男人不是要跟她算账的吗?因为今天她收拾的那些贵公子哥,可都是官宦人家的公子,想必都是有背竟的,并且他们还闹到了京兆府衙门去了。
但是赫连诀却并没有训斥她,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个动作,怎么那样熟悉?
宓潇潇想了想,蓦地明白了过来。
她觉得动作熟悉,是因为,她总是这样拍土土的脑袋!
这个狗男人!
宓潇潇瞪眼看向赫连诀,赫连诀挑眉。
这女人怎么忽然又生气了?她做的那些事情,他都还没找她算账呢,结果她还朝他瞪眼睛?
“王爷,我才不是狗。”
宓潇潇大声道。
赫连诀一怔:“我何时说过你是狗了?”
“你摸我脑袋的时候,肯定心里面想着我就是狗。”
赫连诀觉得这个女人真的非常胡搅蛮缠,气得笑了起来。
“嘘。”他轻轻道。
宓潇潇扬了扬眉,狗男人又要做什么?
却听赫连诀轻声道:“不要说话。”
这个女人最好还是不要说话了,因为她一开口,真的很欠揍。
就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闭上嘴巴,保持安静,让他可以静静地抚一抚她的脑袋,就已经很不错了。
宓潇潇眨了眨眼睛,有些闹不清楚赫连诀是什么想法。她抬眼瞧了瞧赫连诀,只见这个男人唇边挑着一丝淡淡的笑。
咦?此人难不成现在很开心?可是抚着她的脑袋,到底有什么可开心的?
“王爷,我困了。”
今天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宓潇潇的确是困了。狗男人一直站在床边摸她的脑袋,还要她怎么睡?
赫连诀微微叹了口气。他都已经交代了不让她说话,可是她偏偏要说,真的非常破坏气氛。
既然她说了,那便不妨多说一些吧。
“今日你去了京兆府衙门?”
宓潇潇听赫连诀忽然问出这句话,心里便是咯噔一下。果然,他来兴师问罪了。
她没有马上开口回答,而是先想了想今日发生的事情。
今天尽管不是她先挑事的,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似乎多多少少是她做的过分了。
比如,让那个猪头男学狗叫……
“王爷,你先听我说。今日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竟然围殴土土!王爷你想,土土只是一只未成年的小狗,断奶还没几天呢,怎么能受得了他们的毒手?我身为土土的主人,自然要为土土打抱不平了!所以我就,那个……稍微激动了一点,然后……呃……”
宓潇潇说着说着便吞吞吐吐起来,赫连诀见她如此,挑眉,“所以如何了?”
“所以,到后来,场面就有些难以控制了。其实不是我主动要闹去京兆府衙门的,都是因为那些人,是他们说要去报官抓我的!我能怕了他们吗?自然是不能的,所以就……就……”
她生怕赫连诀会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怪罪她,所以就说的吞吞吐吐的。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赫连诀听完之后,居然淡淡道:“嗯,你做的很好。”
“什么?”
宓潇潇愣住了。
赫连诀竟然会夸她做的好?她没有听错吧?这怎么可能呢?
她愕然地望着赫连诀,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了那样一句话。
赫连诀冲她微微一笑:“你是澜渊王妃,是我的女人,在这京中,若是有谁欺负你,你欺负回去就是了。”
宓潇潇瞪大眼睛。
她万万没想到赫连诀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他不仅不怪罪自己,竟然还说自己做的不错?
“可是,王爷……您不怕因为我的原因,得罪那些官员吗?今日我收拾的,可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女……”
赫连诀冷冷一笑:“你觉得在这京中,我会怕谁?”
宓潇潇噎了噎,赫连诀这话虽然狂妄的很,可是细细想来,的确又像是他的风格。
此人一直都是酷厉冷冽到极点的。
“但是王爷,这里不是北境,而是帝都……”
宓潇潇小声地提醒赫连诀,在北境,他是北境之主,整个北境都是他的地盘,他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得让着他。
可是在帝都,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宓潇潇原本觉得自己这句话没问题,但是赫连诀却笑了。
“北境和帝都,是一样的。除非你进宫,惹到了御座上的那一位,否则整个帝都,你都可以横着走。”
整个帝都,横着走?
宓潇潇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忽然心中激荡起来。
没想到她宓潇潇也能有这般潇洒的一天,这可真是太令人兴奋了。她简直想此刻就上街,逮人就欺负了。人家去报官,她就把赫连诀给抬出来,真是太舒爽了。
宓潇潇想象着那个画面,不禁“嘿嘿嘿”地笑出了声。
赫连诀低头看她:“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