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潇潇一脸狗腿地笑,生怕赫连诀一个激动将她也揍一顿。
不过赫连诀虽然脾气不怎么好,可是对她,似乎耐心总是很多的。
他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来,低头将她细细打量一番,这才蹙眉道:“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家?却来这里看羊?”
宓潇潇张了张嘴,她觉得自己好生冤枉。
她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看羊啊,她纯粹是为了收拾凌宴才来的。因为凌宴这个小子太不厚道,他将香琦从羌国带回来,然后呢?
然后就把小郡主撂在了一边,让小郡主整天跟着她玩!这个凌宴,要编借口也不编一个正经一点的,他居然说要给羊治病就将小郡主给打发了?
小郡主是比较好打发,可是自己呢?自己这英明神武聪明睿智,是绝对不会被这么轻易就打发了的!
宓潇潇指着凌宴,刚想告状,却见凌宴嘴边有一丝血迹,很明显是刚刚赫连诀打的。
宓潇潇心里暗惊,赫连诀居然真的对凌宴下了重手!
她忽然就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如果不是自己,赫连诀也不会对凌宴动手了。凌宴这次虽然干的事情不厚道,可是他也不至于被打的吐血吧?
看着凌宴惨兮兮的样子,宓潇潇忽然又说不了凌宴的坏话了。
“走吧。”
赫连诀不想与宓潇潇废话,拉着她便出了屋子。
宓潇潇被他拉着走到外面,心里到底还是过意不去,撒谎道:“我……我有样要紧的东西忘记拿了,王爷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跑回了屋子里。
凌宴正咳嗽着,抚着自己的肩膀坐下来倒水喝,看起来很有几分可怜。宓潇潇冲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地抓过他的手腕开始为他把脉。
还好还好,虽然受了点内伤,但是伤得不重,稍微喝点药调理一番就好了。
“你这点伤,你们镇国公府里的大夫就能治。以后你老老实实的,别再惹赫连诀了。”
凌宴觉得甚为委屈:“我哪里敢惹他?你没看到刚才他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对我动手了吗?我可太冤枉了!”
宓潇潇哼哼冷笑,眯着眼看他:“你以为赫连诀为什么打你?还不是因为你打了我?所以啊,你以后就学的乖一点,我再打你的时候,你就老老实实的被我打就行了,千万不能还手!”
凌宴一阵无语。
这两口子,一个打了他,一个来威胁他,他可真是,太惨了点。
宓潇潇跑回来就是为了给凌宴看伤的,见他无碍,她便准备又跑走。
可凌宴却抓住了她的衣袖,“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宓潇潇见他如此执拗,便发了善心,道:“那两只羊是你们刚从外面买回来的吧?羊蹄子上还带着红泥巴呢!别以为我不知道,离你们公府最近的市集上,就有红泥巴!那两只羊骗得了香琦,却骗不了我!”
凌宴听得啧啧赞叹,点头道:“九王妃真是冰雪聪明。”
宓潇潇被他夸了,很是开心。
凌宴又道:“那你是如何进来这间书房的呢?外面明明有不少人把守。”
宓潇潇又是一笑:“这个嘛,更简单了,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巫女,我会巫术的吗?”
她说完,还冲凌宴眨眨眼睛。
凌宴呆了一下。
宓潇潇生怕外面的赫连诀又生气,所以不敢耽搁,飞快地又跑了。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凌宴眸色渐深。
巫术……吗?
“王爷,我拿到了。”
宓潇潇冲赫连诀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小布包,然后乖巧地站在赫连诀的面前。
赫连诀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出了镇国公府,上了回九王府的马车。
宓潇潇却不停地回头张望着,她心里记挂着香琦。
赫连诀看她一眼:“你在看什么?”
“小郡主此时还在花厅,她肯定不知道我已经跟着你走了,她等会若是找不到我,可怎么办呢?等会凌宴若是欺负她,又该怎么办呢?”
她絮絮叨叨个没完,可见对香琦是真的非常关心。
赫连诀轻轻“呵”了一声:“王妃你对外人,倒是十足的关心。”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吃醋了?
宓潇潇心里小小的荡漾了一下,心想不能吧?赫连诀要吃醋,也不会吃香琦的醋吧?吃一个女人的醋,这个醋他是怎么吃下去的呢?
“王爷,你有所不知,这个凌宴真是可恶的很,小郡主明明是跟着他来咱们大周,可是他却一直都将小郡主往我身边推,他对小郡主一点都不好。最重要的是,小郡主非常的单纯可爱,我很喜欢。”
赫连诀的脸色黑了黑:“你喜欢香琦?”
宓潇潇重重点头。
赫连诀脸色更不好看了:“你才认识她多久,就喜欢上了她?王妃,你的喜欢,是不是太过冒失了一点?”
宓潇潇越听这个话,越觉得赫连诀是在吃醋。
她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请问,你是吃醋了吗?”
赫连诀锋锐的视线扫过来,宓潇潇到底是怂的,不敢与他对视,慌忙将视线移开了。
赫连诀冷笑:“我便是吃醋了,你又能如何?”
宓潇潇愣住了。
他都已经把这个话说出来了,所以此人是真的吃醋了吧?
他吃醋了,自己能如何?
好像,也不能如何,难不成过去哄哄他,让他不要再吃醋了?
这样想着,宓潇潇便凑近赫连诀,软声道:“王爷,那个,我……”
她一句话未说完,忽然赫连诀长臂一捞,就将她抱在了怀内。
女人娇软的身子被他抱了满怀,赫连诀鼻子里又闻到了那股浅淡的香气,他将头凑在她脖颈处闻了闻,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女人,平日里似乎也并不爱熏香。可是为何,她身上会有这样的香味?每每都能精准地勾扯他的心神。
她的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秘密了。
赫连诀情不自禁地将宓潇潇抱得更紧。
宓潇潇心跳如擂鼓,这个男人,又来了!
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对她动手动脚呢?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吗?他不是吃醋了吗,为何此人可以一边吃醋,一边吃她的豆腐?
宓潇潇瞪大双眼,皱紧双眉,一脸的复杂表情。
赫连诀抱着她,简直不想放手。每一次与她接触,与她触碰,他都想要更多。
可是,目前这个状况,他还不能。
他用极大的意念控制住了自己,不让自己更进一步。怀中的女人自从被他抱了之后便不再发出什么声音了,难不成是,睡着了?
赫连诀微微抬头,看向宓潇潇。
一眼看去,只见这女人两只眼睛瞪大,表情十分怪异。似乎她此刻并不是被一个男人抱着,而是被一个乱七八糟的怪物抱着。
“你这是什么鬼表情?”赫连诀蹙眉。
“啊?我吗?”
宓潇潇慌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神情,这种时候,她可不想惹赫连诀不快。毕竟这男人刚刚都把凌宴给打吐血了!
“王爷,我没事,就是……就是有些困了。”
在赫连诀面前,她一向怂的彻底。为了不进一步激怒赫连诀,宓潇潇就想要装睡。
赫连诀盯着她的眼睛,“真的困了?”
“嗯,真困了。”
“既然困了,刚才又为何与小世子滚在地上?”
赫连诀这一句问出来,宓潇潇猛地呛咳起来:“咳咳咳咳咳……”
她完全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赫连诀,问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她和凌宴“滚在地上”?这四个字听起来也太旖旎了,可事实却是,当时她正在和凌宴打架!
“王爷,你刚才绝对是误会了,我跟凌宴什么都没有!我们刚才滚在地上是在打架,打架啊!王爷你是不是刚才没看清楚?”
宓潇潇急于解释,脸都红了。
赫连诀自然知道,刚才他们两个没做什么,只是看到凌宴和她滚在地上的那一幕,他还是觉得十分不爽。
此刻见宓潇潇小嘴一开一合全都是凌宴,他脸色变了变,抬手捂上了宓潇潇的嘴,“别说了。”
宓潇潇眨动着大眼睛,一阵委屈。
她都已经被冤枉了,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呢?这个九殿阎罗,还真是霸道呢!
忽然,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
宓潇潇一阵尴尬。
她早就饿了好吗?在山上与猪头男吵架的时候,她就有些饿了,刚才原本想着能在镇国公府吃呢,可是赫连诀忽然出现,又将她带走了。
都怪赫连诀了,要不是他,她这会早就吃上饭了!
宓潇潇捂着肚子,又是尴尬又是气愤。
忽然,她面前多出了一块莲蓉膏。
莲蓉膏软软糯糯的,被几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捏在指尖,看起来越发诱人了。
宓潇潇咽了口唾沫,眼睛都快直了。
赫连诀捏着那块糕点,凑到宓潇潇嘴边,“张嘴。”
宓潇潇听话地张嘴,赫连诀将莲蓉膏又凑近了些。宓潇潇一口咬下去,将莲蓉膏吞在嘴巴里,舌尖卷过了赫连诀修白的指尖……
赫连诀呼吸一窒,眸色暗了几分。
宓潇潇只顾吃糕点,对赫连诀的反应浑然不觉,她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道:“这个真好吃,王爷,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