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诀气场冷冽,香琦小声地道:“我……我也想找宴宴,但是他这两日特别忙……”
赫连诀长眉一挑,神色沉了沉:“忙?他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浪荡小世子忙什么?”
“忙着给羊治病呀。”
香琦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宓潇潇在旁扶额。
赫连诀神色一冷:“你说什么?”
他强大的威压令香琦忍不住后退一步,躲在了宓潇潇的身后。
“我……我说宴宴这两日在给他府中的羊治病。他说有两只羊生病了,如果不治好,那两只羊很可能就会没命,所以他这两日没办法来陪我,就让我来找九王妃玩,我很喜欢九王妃的……”
赫连诀神色冷冷地看着香琦,香琦缩了缩脖子。
尽管小郡主个性张扬明媚,但是在赫连诀冷峻的威压之下,她还是有些发怵的。宓潇潇觉得自己的掌心被人挠了挠,一扭头就见香琦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
小郡主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宓潇潇心里暖了暖。她微微叹了口气,对赫连诀道:“王爷,小郡主初来乍到帝都,很多事情都不懂。她若是来找我,我也理应带着她多转一转长长见识……”
“哦?”
赫连诀凉凉地睨了宓潇潇一眼,“小郡主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难道你对帝都的规矩就很懂吗?若是懂的话,今日又何必在这客云居内大呼小叫?”
赫连诀的神情平静,但是语气中却透着一些不悦。宓潇潇胸中窒闷,有些不爽。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嫌弃自己在赫连邕面前给他丢人了?她也知道刚才在客云居内大闹,的确有失贵女风范,但是谁让狗男人不告诉自己这客云居是自家产业呢?
所以,刚刚的事情能怪她吗?她开开心心地带着香琦来吃乳鸽,结果却没吃好,难道她就不能找小二理论一番?
再说了,谁又能想到在一家酒楼里能遇到他和皇帝?他们兄弟二人不在宫里好好下棋,干什么要跑出来吃乳鸽?实在是不务正业不合规矩得很!
宓潇潇的心思全在脸上,此刻心中对赫连诀与赫连邕不满,脸上便带了些不甘与愤懑。
赫连诀瞧见她这模样,唇角隐隐带了一丝笑,伸手在宓潇潇的下巴上捏了捏。
“怎么,王妃不服?”
宓潇潇的确不服,可他在赫连诀面前一向怂得彻底。便连忙摇头:“不,我可不敢不服。”
赫连诀凤眸微眯,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将宓潇潇揽进了自己怀里。
他垂眸望着宓潇潇,鼻尖轻轻地扫过她的脸颊,暖暖的热气喷洒在她细腻的颈间,说出来的话带着浅浅的暧昧气息。
“王妃不敢吗?我瞧着王妃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呢。这香琦入京乃是为了与凌宴成婚,可他却打发小郡主来找你,这是何意思?凌宴那小子的心思,王妃全然不懂吗?”
宓潇潇一愣,凌宴的心思……
她皱了皱眉,那个臭小子能有什么心思?无非就是不想娶这个羌国的小郡主罢了。人家小世子不想娶香琦,又关她什么事情?
宓潇潇皱眉,一脸迷茫。
赫连诀见她全然不懂自己的意思,便又贴近了她几分。男人薄削的唇几乎贴在了她柔白的肌肤上。
此刻是在客云居的门外,大街上人来人往,身旁还站着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们看的香琦。宓潇潇觉得双颊再一次发烫,忍不住推了赫连诀一把。
推完之后,她转身便走。谁知她才刚转了半个身,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抱了起来。宓潇潇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地圈上了赫连诀的脖子。
旁边的香琦吃惊地捂上了嘴巴,九殿阎罗一整个晚上都不怎么说话,如今直接动手将九王妃给抱了起来!他……他要干什么?
赫连诀直接抱着宓潇潇进了马车,甚至都没有给宓潇潇一个与香琦道别的机会。
马车飞速地朝九王府的方向驶去,宓潇潇两手扒着车窗,有些紧张地望着外面的香琦。
“她一会怎么回……”
“不用管她,她怎么说也是羌国的小郡主,不会有事的。”
宓潇潇皱眉,“刚才赫连邕的眼神你没看到吗?不停地在香琦身上打转,简直就像是一头盯着肥肉的狼……”
宓潇潇语气含着鄙夷,赫连诀望了她一眼,低声提醒:“他是皇帝,以后不许这样说话。”
宓潇潇轻轻地哼了一声,什么皇帝不皇帝,她可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最看不惯这种封建王朝的特权阶级。皇帝怎么了?几千年之后还不是一样玩完。
赫连诀见宓潇潇满脸的不服气,便又道:“这里是帝都,是贺连邕的地盘。等往后咱们回了北境,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在这里,你若是养成了随意诋毁皇帝的习惯,指不定哪一天就被有心人听了去,到时候倒霉的,可是你。”
赫连诀的话淡淡的,听在宓潇潇的耳中,却很有几分威慑力。宓潇潇一想也是,她虽然不喜欢赫连邕,但是人家好歹是皇帝,而且帝都的确是皇帝的地盘,她多少还是收敛一些吧,只是……
赫连诀自然是要回北境的,但是自己可就难说了。她是绝对不想跟着狗男人再回北境的,她已经从北境逃了出来,再跟他回去,那算是什么事儿呢?
再说了,赫连诀迟早会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她必须会完蛋。所以她一定要积极地找寻逃离的方法,其实,香琦倒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宓潇潇眼睛一亮,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可行之法。
她完全可以让香琦帮自己逃去羌国。香琦可是羌国的郡主,她在羌国有一定的势力,多多少少都会帮到自己的。
这样一想,似乎与香琦建立良好的友谊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宓潇潇正凝神细想,忽觉自己腰间一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她被赫连诀抱在了怀里。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想到今天早上赫连诀在内室里对她做的事情,脸颊发热,心跳越来越快。赫连诀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两人姿态暧昧。
宓潇潇有些呼吸不过来,稍微挣扎了一下,赫连诀立马将她抱得更紧。
她小声道:“王爷,你……”
赫连诀呼吸急促了些:“王妃在想什么?”
宓潇潇此刻脑子里乱成一团,哪里还能去想什么事情?她其实很好奇赫连诀这是在做什么,但是她又不好明着问,毕竟这位九殿阎罗心思幽沉。
“我什么都没想。”宓潇潇低声道。
赫连诀“哦?”了一声。
“什么都没想吗?那为何王妃一脸的深思?”
宓潇潇怎么敢告诉他,自己想通过香琦的路子再次从他身边逃走?她主动地在赫连诀怀中蹭了蹭,撒娇道:“我只是累了而已。”
她很少这样主动地在赫连诀面前撒娇,赫连诀将她揽得更紧,“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宓潇潇怎么能睡得着呢?赫连诀对她而言,无异于一头饥渴的狼。这个男人近日对她的兴趣越发大了起来,她如果这个时候睡着,那么今天晚上他会不会将她拆吞入腹?
宓潇潇打了个哆嗦,赫连诀低头看她:“冷吗?”
这个时节其实是不冷的,宓潇潇摇摇头,赫连诀将她抱得更紧:“睡吧。”
宓潇潇只好闭上眼睛,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赫连诀低头,看着她的睡颜,神情幽暗。
他真的很想听这女人对他说出真相,但是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久到,他的耐心就快要告罄了。
他的指尖落在她那张有着伤疤的脸颊上,轻轻抚摸。这个女人,到底要到何时才能对他敞开心扉呢?
马车到了王府门口,赫连诀抱着宓潇潇下车。宓潇潇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醒了过来。
她见赫连诀正抱着自己去往濯枫院的方向,连忙挣扎起来:“王爷,我忽然想到我的落芙院内还有药需要配,我得赶紧回去配药了,今晚就不能陪王爷了,王爷在宫内陪皇上下了一天的棋,一定也累了,就早些回去睡觉吧。”
她说完就想要从赫连诀怀里挣扎出来,男人却抱着她不肯松手,低头盯着她的眼睛:“王妃要配什么药,这么要紧?”
宓潇潇一阵心虚,“我……那个……的确是有一味非常重要的药需要我去配,估计会熬到很晚,所以王爷就先去休息吧,嘿嘿……”
赫连诀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眸中情绪翻涌,宓潇潇满心紧张,生怕这男人对自己霸王硬上弓。不过还好,赫连诀到底还是将她松开了。
“既然王妃有要紧的药要去配,那便去吧。”
宓潇潇被赫连诀放在地上,她双脚刚一沾地,就一溜烟地跑了。看着女人仓皇而逃的背影,赫连诀长眉拧起,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可靠吗?为什么这个女人从来不肯相信他?
一旁的随风和乘风两人见赫连诀神色冷凝气场沉冽,默默对视一眼,纷纷向后退开两步。
他们家主子最近对王妃是越发地在意了,王妃越来越能搅乱他家主子的心神了。所以王妃虽然面目丑陋,但是手段还是很可以的。
两个侍卫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从明天起,一定要好好的把土土给喂好,把土土养成一只浑圆肥硕的小土狗,这样王妃看到土土圆滚滚的可爱样子,一定会心情很好。
王妃心情好了,想必对待他们主子也会不错,那么主子的心情肯定也会好。两个侍卫忠心耿耿,为了让他家主子开心,不惜去巴结一条狗,实在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泣!
宓潇潇跑回落芙院,根本就没有去药房,而是一头扑在了床上。她在床上翻滚了几下,脑海中始终都是刚才在客云居时,赫连邕看向香琦那如狼似虎的目光。
好吧,或许赫连邕的眼神并没有那般的如狼似虎,但是宓潇潇就是觉得很不对劲。
按说香琦来到帝都是为了与凌宴完婚的,但是实际上两国都没有就此事公开表示过什么。所以香琦也并非就是要嫁给凌宴的。
其实香琦嫁不嫁给凌宴倒是无所谓,但她绝对不能嫁给贺连邕,去填充赫连邕的后宫。赫连邕那种人根本就不会去疼惜女人,看看楚妃就知道了。
所以如果赫连邕想要纳香琦为妃,她宓潇潇第一个不答应!
但愿是她多想了吧,但愿凌宴和香琦可以成其好事,毕竟两人看起来还是挺般配的。只是凌宴那个小子似乎很不喜欢香琦?
哼,小世子风流浪荡无度,不知道被哪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小郡主明明那般的清澈可爱,凌宴居然还看不上人家,实在是眼瞎,眼瞎得很。
宓潇潇又在床上翻滚了几圈,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她便听到门外有吵嚷声。仔细听了听,似乎是香琦在和丫头们理论。
香琦的嗓音清脆而直爽,很有辨识度。宓潇潇将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笑了起来。小郡主果然一早就来找自己了,看起来她真的很喜欢和自己玩呢,那么自己也一定会好好地带她玩的,毕竟把小郡主伺候高兴了,以后她就可以带着自己逃了!
嗯,这实在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宓潇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她得抖擞精神,好好地将小郡主伺候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