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中学，校长办公室。
王校长坐在校长椅上，目光深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钥匙。
这是摩天大楼，B栋，21楼，2103房间的钥匙。
也是自己给顾夜安排的教师宿舍。
王校长玩味的笑了笑，拉开抽屉，将孤零零的钥匙扔了进去。
明天，应该是用不到了。
……
1月4日，19：00，江城公安局，刑侦科。
一群刑警正围着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咱们新来的局长被撤职了。”
“是顾局吗？他现在可是江城的红人。你不会打听错了吧。”
“不会错，我刚才听到冷队在顾局那骂人呢。冷队可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骂谁？顾局吗？”
“当然不是，咱们冷队现在可最崇拜顾局了。”
“那是谁？”
“洛常青。”
“嘶~冷队现在这么大胆了，书记都敢骂。”
“换我，我也骂。”
“为什么？”
“好像这个洛常青又把第一中学的案子扣了。”
“卧槽！我记得几年前就扣过一次，又来？”
“顾局坚持要查，所以就被撤职了。”
“可惜了，这几月顾局对我们挺好的。”
“对呀，这一走，下一任局长还不知道什么德性呢。要是再和王局一样，呵呵~”
“咱们冷队，现在估计想拎着砍刀去市委吧。”
……
此时，局长办公室。
一声怒吼传来：“混蛋！老子去砍了他！”
紧接着，
冷旋一拳头锤了下去，整个桌面颤了颤。
“砰！”
顾夜看着可怜无助的办公桌，有些心疼。
还没等自己说话，冷旋又砸了三下。
“砰！”
“砰！”
“砰！”
顾夜看着冷旋的拳头，好奇道：“你的手，不疼吗？”
哪料冷旋愣了愣，然后看着面前的顾夜，气呼呼的说：“你管我疼不疼！先管好你自己吧！”
顾夜无奈道：“好好好，你砸吧，反正你也砸不烂。”
冷旋气的脸色通红，看着顾夜嘲讽道：“我哪有你力气大，当年上学的时候就是咱们全校的焦点。但有个屁用！现在不还是被人欺负的滚蛋！”
顾夜眼眸微暗，淡淡道：“那你说怎么办？”
冷旋眼珠子一瞪，道：“不是说了吗？我要砍死他！”
顾夜歪了歪脑袋，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冷旋这冲动的性格。
“你盯着我做什么？”冷旋看着顾夜一动不动的眼睛，鼓着腮帮说道。
顾夜淡淡一笑：“没什么，谢谢你。”
听到这话，冷旋鼻头一酸，忍着眼眶的泪水，无力道：“顾夜，你真的要走吗？”
顾夜点点头：“这已经是注定的了。”
“要不，我去省里举报。”
“举报什么？”
“滥用职权。”
顾夜摇摇头：“市委还是有权力决定公安局长的人选的。除非特殊情况，省委是不会干预的。”
听到这，冷旋的眼睛有些失神，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然后，脑海中灵光一闪，
看着顾夜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犹豫道：“顾夜，要不……咱们算了吧。”
顾夜面容一变，淡淡道：“什么意思？”
“你要是走了，韩雅儿的案子依旧没人查，和你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不如咱们忘了这件事，你继续做局长，江城还有其他的大案等着你查。
没有必要纠结在一条人命身上。”
“一条人命？忘了？”顾夜嘴角微翘，盯着冷旋，一字一字道：“你觉得，一条人命，和千万条人命相比，哪个重要？”
冷旋思忖了很久，道：“千万条人命。”
顾夜微微一笑：“不，他们在我这里，一样重要。”
冷旋神情一震，此时，他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后深深吸了口气，无力道：“可是你走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顾夜看着他的样子，眼神柔和了许多。
上前两步，拍了拍冷旋的肩膀，笑着道：“我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不要担心，我当片警的时候，不也一样办案吗？”
“片警？”冷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随后又摇摇头：“但你现在连片警都不是。”
顾夜平静的说：“不管我是什么身份，这个案子，我还是要查。”
“怎么查？你觉得王校长会配合你？我敢保证，你现在连第一中学的大门都进不去！”
顾夜苦涩一笑，没有反驳。
就在这时，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扭曲的身影，像是在狂欢。
顾夜拿起来，看着陌生的号码，眼神一缩，谁会在这时候打过来？
“喂，你好。”顾夜平静的说道。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人的声音：“你好，是顾局吗？哦，不对，现在应是叫顾夜了。”
顾夜嘴角一翘，淡淡道：“原来是王校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给你说一下，近来学校老师宿舍紧张，暂时没你住的地方。”王校长随意的说道。
“还有吗？”
王校长笑了笑，缓缓道：“当然有了，你现在也不是警察了，这个普法安全课就不用上了，我们第一中学安全的很。”
顾夜眼芒微冷，淡淡道：“知道了，没有其他事就挂了。我还赶着去喂王八。”
王校长顿时大怒：“你……”
“嘟嘟……嘟嘟……”
第一中学，校长办公室内，一道怒吼响起。
“你特么才是王八！”
随后，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
局长办公室，冷旋笑意吟吟的盯着顾夜，一脸的玩味。
顾夜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冷旋笑道：“没想到，你还会骂人。”
“骂人？骂谁了？”
“王校长这个老王八呀。”
顾夜无奈的耸耸肩：“我家真养了只王八。”
冷旋愣了愣：“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
“你养王八做什么？”
“一个人，无聊。”
“还有呢？”
“好养活。”
“还有呢？”
“活的长。”
“顾夜。”
“怎么了？”
“你还是回家吧。我怕再待一会儿，对你的崇拜就没了。”
顾夜微微一笑：“明天，这里就是你一个人了。”
冷旋看着顾夜，笑着说：“没事，我也养只王八。”
……
十分钟后，顾夜走出警局，看着天上高悬的明月，想起凌盈盈对自己说的话。
喃喃道：“明天还没有到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