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长淡淡的话语，给封常和郑墨的心蒙上厚厚的阴影。
这个老狐狸，果然是想撇清关系。
不过，王校长的下一句话还是稳住了两个人。
只见王校长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们也不必过多担心。”
“为什么？”
王校长摇摇头：“你们呀，还是太年轻，关心则乱。
警方要想判你们的罪，需要三样东西。”
“哪三样？”
“人证，物证，口供。
不过，当年的人证早就没有了，物证也被毁了。
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郑墨和封常对视一眼，道：“如果他们真的没有证据，搞这一出做什么？”
王校长眼眸露出一抹亮光，沉声道：“那么只能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想敲山震虎，套取你们的口供。”
两人听到这话，吸了口冷气：“原来是这样。”
王校长笑了笑：“所以，只要你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咬紧牙关不松口，就什么事都没有。”
……
1月6日。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一缕缕阳光透过一扇扇窗户，照进摩天大楼。
21楼，
两道房门同时打开。
两个人同时走了出来。
顾夜看着对面的冯一鸣，微微愣了愣神。
随即微微一笑：“原来，冯先生是我的邻居。”
冯一鸣眼眸微颤：“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原来冯先生也没想到，我还以为是王校长派你过来监视我的呢。幸好我昨晚哪都没去。”
“顾局长说笑了。”
顾夜淡淡道：“既然这么巧，咱们一起走吧。”
“好。”
两个人将门牢牢的锁住，并肩走在走廊上。
“冯先生，你觉得今天视频里会出现哪一个人？”
“不知道。但不管出现哪一个，总归都不是好人。”
“这句话说得不错。”
“顾局长，你是要去学校吗？”
“不错。”
“我建议还是直接去警局的好，或许抓人快些。”
“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看到，今天出现的这个人，应该不在学校里。”冯一鸣转过头，淡淡说道。
白净的手里，稳稳的举着手机屏幕。
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在天台上瑟瑟发抖，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韩雅儿。
顾夜平淡的眼神，顿时多了些光亮。
这是第二段视频。
但这个男人，是谁？
……
江城公安局。
审讯室。
顾夜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眼前的资料。
郑墨，20岁。
大一新生，曾在江城第一中学上学，
后来转学，因为成绩太差，重修了一年。
不过他们父母都是学霸，
父亲，郑章，川南大学法学教授。
母亲，柳倩，川南大学政治学教授。
这两位门下，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
很多的公检法人员都是他们的学生。
……
顾夜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皮包骨头，短平寸头。
开口道：“你是郑墨？”
郑墨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点头道：“不错，我就是。”
“韩雅儿死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出现在天台？”
“这个你应该问韩雅儿。”
顾夜眼中迸发出一抹寒光：“韩雅儿已经死了。”
郑墨撇了撇嘴，但还是说道：“我是被韩雅儿约过去的。”
韩雅儿？
顾夜眉头微皱，王恩也是说自己被韩雅儿约过去的。
难道，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
但是，即便是真的，王恩与韩雅儿是同班同学，两个人有联系方式还算正常。
但眼前这个郑墨……
“你认识韩雅儿？”顾夜询问道。
郑墨摇摇头：“不认识。”
“韩雅儿认识你？”
“应该也不认识。”
“那她是怎么约你的？”
郑墨无奈道：“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很纳闷，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顾夜冷冷一笑：“你最好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
“好。”顾夜点点头：“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晚她约你去天台做什么？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郑墨眼眸微动，思忖了片刻，缓缓说道：“这个，要说真话吗？”
“当然。”
郑墨笑了笑：“警官，你还不了解男人吗？一个女孩子半夜约我去天台，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会拒绝的。”
顾夜眼眸凝结着寒冰，冷冷道：“她才十四岁！”
郑墨耸耸肩：“当时我又不知道她多大。送上门来的女人，我还能拒绝吗？”
顾夜淡淡一笑：
“1月3日，早上8点出发，乘火车10个小时来到江城，就是为了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女人？”
郑墨手指微颤，但很快平静的说：“我这人，就是有这个怪癖，你能怎么样？
我就算出现在天台，但顶多算是韩雅儿跳楼的目击证人。你还能说我杀人不成？”
顾夜眉头微皱，他说的不错，这个郑墨虽然当时站在天台上，但什么都没有做。
顶多算是见死不救，构不成故意杀人罪。
可是，他为什么跋涉十个小时，出现在天台呢？
这个视频只是给自己提供了第二个嫌疑人，除此之外，没有丝毫证据。
郑墨，韩雅儿，王恩。
这三个人若说有什么相通之处，就只有一点了。
……
郑墨看着顾夜的表情，便知道王校长说的不错，警方根本奈何不得自己。
然后就干脆倚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起来，兴许是昨夜睡得不好，竟然就这么在审讯室睡着了。
顾夜看着他的模样，眼眸微闪，走出了审讯室。
……
半个小时后，
“啪！”
一道巨响，打破了郑墨的美梦。
郑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顾夜正站在审讯桌对面，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郑墨用手打了个哈哈，疲倦道：“顾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顾夜平静的说道：
“郑墨，20岁。
在2008年，15岁时就读于江城市第一中学初二三班。
成绩优异，表现良好。
但在同年，转学去了外省。
非常巧的是，在同年，第一中学发生了一起自杀事件。初二三班的一个女同学跳楼自杀。
她叫冯悦，14岁。”
郑墨听着顾夜一句句有条不紊的话，一颗颗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原本淡然的神色渐渐被恐惧支配。
尤其是听到‘冯悦’两个字，手指打了个激灵抖了起来。
“郑墨，这个冯悦是你当年的同学，还记得吗？”顾夜盯着他的眼睛，朗声问道。
郑墨狠狠的摇摇头：“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怎么记得？”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审讯室外响起：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么还是我来告诉顾局长，当年发生了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