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颜和该隐重新落座,小黑跟着二人趴在了桌角旁,一天吞了两只鬼吃饱喝足的某猫很懒。
孟老爷子把视线从小黑身上移到洛颜身上,“这猫可是九魇猫?”
“正是九魇猫,叫小黑。”洛颜回着话。
“这猫百年难遇一只呀,老头子活了一百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孟老爷子感慨,“也可见这世上的人心丧失到了何种程度才让这九魇猫临了世。”
九魇猫,聚集无尽恶意而成型。人性恶到何种地步才能形成庞大的恶意让它成型,难以想象。
“你运气不错寻到此猫,这猫认主后还可为主人挡灾避祸,就像刚刚那样。”
“是阿隐让捡的,他的运气好。”洛颜毫不吝啬地夸赞他家血皇陛下。
孟老爷子带着深意地打量着该隐,就刚刚那一手让他知道这个洛颜喜欢的男人不简单。
一旁的大长老本不该插话的,可是听到‘挡灾’一词就有些怒了,那可是他寻来的证据!
大长老冷哼道:“孟老,您这话就不对了,那是我寻来的证据,现在被这只九魇猫吃了,作为这猫主人的那二位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是故意的,故意销毁证据。”
大长老把矛头指向洛颜和该隐。
该隐雷打不动,根本不理睬这所谓的大长老,而洛颜挑了挑眉,略带惊讶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从小就怕长的丑的东西,刚刚我也是全程回避的,是大长老你拿到我眼前的吧,我恰巧转头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一切,怎么能说我是故意的呢。”
刚刚洛颜和孟旭相邻而坐,大长老抓着那鬼走过来自然也就是拿到了洛颜跟前。
大长老词穷,嘴唇蠕动了半天,道:“可是,那九魇猫呢,这猫一开始怎么不告知众人。你们分明就是蓄谋。”
洛颜翻了个白眼,道:“阿隐今天穿的是黑色风衣,风衣宽大,猫是黑色的,本就难发现,如果非要说什么,只能说你自己眼瞎没看到,况且,一只猫你意思是还让我把它举起来说‘你看,这是我们养的猫’?!”
“你这小儿!”大长老一下子气的不轻,胸膛都有些剧烈起伏,好一会大长老压下怒气,继续道:“那你旁边洛隐也很怪异,大热天的穿风衣怎么解释。”
“个人爱好,关你屁事。”洛颜嘴上一点不留情面,双手环胸懒散靠在椅子上,那姿态分明就是不想再和这个大长老废话。
“噗――”
不知道谁一声喷笑传出,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众人把视线移向声源处,孟礼不好意思地端着茶杯掩饰般地喝了一口,“刚刚被茶水呛到了,你们继续,继续。”
其他人的神色实际上也是颇为精彩的,姜朔脸涨的通红,眼神乱飘才没笑场,孟老爷子也是一脸笑意,精神比之刚才更好了,孟旭和该隐都只是勾唇,那眼神就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唯一正常的姜承道:“四叔,刚刚只是意外,既然这个证据没了,那还有其他证据,您不必动怒。”
姜承的话唤回了大长老的理智,大长老点了点头,坐回了座位上,再纠缠下去也是给人看笑话。
接着大长老拿出一物放到了桌子上,那是一沓黄色的纸,大长老道:“这是死的那二十个人的鬼魂写下的证据,据这些鬼魂说他们就是被鬼害死的,你们可以看一看。”
姜承结果看了一眼,这种证据也只有他们修道家族可以拿到,那上面的黑色印记就是灵魂留下来的手印,做不得假。
姜承又递给了孟礼,孟礼看过后给了孟老爷子,孟老爷子看过后道:“这是真的,可即使是鬼害死的,那也不能指证孟旭吧。”
“自然还有其他证据。”大长老胸有成竹道:“可否给我找台电脑过来。”
孟老爷子示意下,老管家出了大厅,回来后手里抱了台笔记本电脑递给了大长老。
大长老接过电脑插上U盘,一段视频就出现在了画面里,电脑画面正对孟旭他们那一侧。
在画面播放的一瞬间,孟旭神色就变了,他整个人颤抖着道:“不准放,停下!”
……
大长老充耳不闻,画面在继续,声音也慢慢传出,那声音很是混杂,场面看样子很混乱。
洛颜和该隐的视线很好,看得一清二楚。
画面虽然有些模糊,可是并不影响观看。
画面里,一个穿着印蓝条白衣病服的青年坐在一幢六层高的楼的天台上,视角是从下往上的,可能因为像素高的原因,青年的表情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的样貌不算出众,给人的感觉却是岁月静好淡淡的 只是那满面愁容的样子让人心疼。
青年看着楼下,画面转到人群里,有消防官兵有警察 ,也有一众看客。
“你说他到底敢不敢跳呀,装什么装呀!”
“你看你看,那是孟氏的总裁对吧,听说是个同性恋呢。”
只见一辆迈巴赫停在了楼下,紧接着就看到一脸紧张,却不是此刻青白脸色的孟旭向着大楼内奔去。
这每个画面的切换和角度都把握地刚刚好,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拍的。
……
“你给我停止播放!”孟旭直接冲了过来,那样子疯狂的就像一个囚徒一样。
大长老一手制住孟旭,道:“这也算证据之一。”
孟旭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也都起身过来看着,唯有孟老爷子闭上了眼睛,他不能帮孟旭关上那台电脑,关了就坐实了孟旭心虚的事实。
一切都是孽,都是罪,他们只能看着……
……
画面里,孟旭冲上了天台,天台上的青年转过头,画面里只剩青年的侧脸,青年伸出手,那是一个渴求拥抱的姿势。
可孟旭没有走过去,没有动,只是看着,旁边有警察,警察的嘴一直没有停过,应该是在劝说,可是青年的眼神一直看向的是孟旭。
这样子持续了很久,可警察一有动作,青年就往天台外沿挪一分,一时间,僵持住了。
楼下的看客不耐烦了。
有些大吼道:“你到底跳不跳呀,是不是作秀哗众取宠呀!”
“就是,还是一个同性恋,恶心死了,装什么情深,人家大总裁能看上你,玩玩罢了。”
“这里这里,年度大戏,同性恋被弃情人博同情,要上位,要挟孟氏总裁。”画面一转,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拿着手机对着楼顶拍,接着转回自己,一看就是在直播。
“要跳就快跳,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真是麻烦!”
风声很大,看客的声音就如来自地狱的呼啸声,更像来自魔鬼的呼唤一样。
那个很单薄的身影向后倒去,天台上的人都冲了出来,可是那个西装的男子速度更快,他抓住了青年的手,紧紧地。
青年笑了,很灿烂,青年哭了,却还是喜悦地笑着,那笑像霜花一样仿佛一碰就碎。
孟旭的镇定的脸色终于白了,他紧紧抓着青年的手,他也开口了,说了什么不知道。
青年回了一句,最后,脱开了孟旭的手,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