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喜欢谁呀?”洛颜眼睛有些晶亮地看着该隐,这种神话时代的八卦还是挺让人感兴趣的。
“莉莉丝喜欢撒旦。”
洛颜惊诧道:“地狱之主撒旦?”
“嗯,你应该也知道吾之所以成为了血皇,创立了血族是得到的莉莉丝帮助吧。”
洛颜点点头,传说是这样的,莉莉丝作为黑魔女帮助被神明抛弃的该隐通过吸食人血获得永生和力量,可是据他所看到的该隐的过去,永生该隐本生就具有吧,那这传说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呢?
“吾成为血皇,血族的诞生,都是莉莉丝的指引,不过,她可不是因为爱吾而帮吾的。”
“她爱撒旦……那么这一切是为了撒旦?”洛颜不确定地看向该隐。
该隐“嗯”了一声,道:“她要吾的左手,也就是尸手,那件血族的圣器的确可以打开地狱之门,她就是为了要回到地狱,然后利用吾和创造出来的血族的力量重返撒旦的身边。”
洛颜有些震撼,莉莉丝还真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不过……“既然她爱撒旦,那为什么又想要得到你的爱呢?”
该隐狂冷一笑,完美的容颜刹那肃杀,“因为……得到吾的爱就可以更好的操控吾,就如她被所谓的爱操控干尽蠢事。”
原来神话中的人物也和普通的人类没有差别呀,爱恨嗔痴占尽,该隐说得很平淡,这算是讲得最烂的故事了吧,没有感情,只是客观的评价。不过正因为这样,该隐才是强大的吧,他不懂爱,也不会被爱掌控。
“不懂爱挺好的。”洛颜叹息道,带着庆幸,他也不懂。
“阿颜也无需懂。”
洛颜应承似地点点头。
“阿颜替吾把尸手从梵卓族拿回来吧。”
洛颜怔忪了片刻,该隐是要把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吗?
“阿颜去拿,吾放心。”
洛颜看着该隐没有问其他问题,只道:“好。”
“吾教你弹竖琴吧。”该隐兴致来了,摸着洛颜的左耳道。
洛颜想也没想拒绝,“我不要。”
“那吾弹给你听。”
洛颜颇为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该隐,又想到了之前梦境里该隐如神谕般的吟诵,一时间之间想也没想点头:“好。”
耳上的挂坠稳稳地落入该隐的手中,下一刻,竖琴就变到初见时的大小,足有近一人高,竖琴一出现,反而显得这间书房有些小了。
该隐道:“我们去外面吧。”
下一刻,两人就消失在了房间,再出现时,竟然到了古堡的顶层,血族灰暗的天空中那轮血月依旧高悬,黑夜下的血族神秘莫测而又禁忌危险。
古堡顶的天台上,洛颜坐在围栏上,该隐就那样闲适地靠着栏杆,竖琴自动立在那里,金色的光泽很是华美。
该隐苍白的指尖在金色的竖琴上缓缓划过,而后移向琴弦,手指波动间,缓缓的琴音流淌出来 ,是情人的呢喃,还是古老的韵律,说不清,给人的感觉是很平静的,可又感觉平静下掩盖着波涛汹涌的危险。
但却让洛颜舒服地眯上了眼睛,越是危险的东西也越吸引人,就像该隐这个血皇,读不懂看不透,可是见过的估计任何人都会被那完美的外表,强大而又暗黑的气质所俘虏吧。
手指在琴弦上滑动,看似漫不经心,却自带一种优雅,深紫的眸子在暗夜下又是那么璀璨,仿佛会有紫光能透出来的迷幻。
洛颜看多了虽不觉得被迷惑了,可是欣赏还是溢于言表的,风扬起,带起庭院里的落花,竟随风而上,漫上天空,艳红的花瓣,血红的月亮,金色的竖琴,黑发飞扬的两道身影,极致色彩所汇合的美,美得不可方物,就连见惯了美,见惯了艳的血族都不禁被这一场景所吸引,闻声而出的血族们有的远眺,更有的已经展开蝠翼升上了夜空,一时间,仿佛群魔降临的夜晚,这一曲乐章是魔的相邀。
洛颜伸出手指,该隐肆意飞舞的一缕黑发就那样若即若离地碰着他的手指,似痴缠,又似远离。他并不抓住,只是看发丝在指尖跳跃,如孩子对待新事物的期待。
你问洛颜在期待什么,他会说他期待着那缕黑发会自己缠绕在他的指尖,当是万分好看的。
飞上天空的血族更是绕在两人头顶上方飞行,众血族心下惊叹着这百年千年难得的一幕,又感叹不能成为那缕发丝,或那根随意伸出的手指。
这一刻,他们觉得他们皇和亲王真的很相配,他与他同临黑暗,相互触手可及,仿佛暗夜的双生子一样,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是彼和此……
曲终人散,众血族均恭敬地飞下夜空,单膝跪地臣服在该隐的脚下,感谢他的皇赐予他们暗夜的盛宴。
而血族的盛宴之下,海面上却掀起了无尽的风暴,海底震动着,好像随时这名为海的一碗水就会倾翻碎裂一样。
……
第二日,洛颜离开了古堡,前往梵卓族的领地,这次多卢卡,诺蒂斯,阿德里安和安格斯一个不少地随着前去。
梵卓族内
领地内都为了迎接客人而做着准备,唯有主楼内一片安静,并没有什么仆人进出。
最顶层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华丽的大床,两个床头柜,其他空无一物。
床上的人直起身子,露出裸露的后背,那骨肉均衡的后背上是一道道抓痕,那人拿起床头的发带绑好头发,在金色睡袍披在身上的瞬间那些伤痕就立刻消失了。
一只手从黑色的床单里伸出来抓住坐在床上那人的衣袖。
“希尔……”微弱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依恋。
希尔转头看了床上虚弱闭着眼睛的青年,只是淡漠地拉开他的手,执起他的下巴,让他在吃痛下睁开眼睛。
“要叫主人,我的约瑟夫,下次再叫错,就要受罚。”希尔紫色冷漠的眼睛盯着约瑟夫还有些迷茫的眸子道。
约瑟夫手指僵了一下也不再试图拉住希尔,他垂下眼睛道:“是……主人。”
希尔也不管约瑟夫什么情绪,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他就转身出了房间。
房门合上,这里一如既往就只有约瑟夫一人了,还有那床头柜上一束独自凋零的玫瑰花。
约瑟夫闭上眼睛,嘴角是似幸福又似绝望的笑意。
是他欠他的,这余生当无所求,只求能留在他身边,得他一个回眸,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