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大人，姜承先生拜访。”侍从走进来轻声道。
约纳斯刚处理好事情，换下礼服，姜承就来了，还真是赶巧。
“请进来吧。”
姜承进来后，侍从就离开并关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两人。
“你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姜承这时候见他一定是有要事。
“找你见一个人。”
“谁？”
“洛颜。”
“他！”约纳斯听到洛颜名字的时候表情就瞬间冷凝，带着痛恨。“见他？我们之间可是你死我活的仇恨，你在说笑吗？姜承。”
“我没在说笑，约纳斯，虽然教皇是洛颜杀的，可是那是立场不同，你们当时不也想杀了他吗，他并没有错，你现在意气用事太不理智了。”
“是这样没错，可是那是我视作父亲的人，换作你，你会用理智来说服自己不去恨他吗？”约纳斯拔高声调难掩愤怒。
“我知道，可是你想想教廷此刻的状况，只有洛颜收手了，你们才可以得到喘息的机会。”
约纳斯不语，他无法接受去像他的仇人求饶！
“约瑟夫教皇留给你的东西你就不想守护了吗？而且，你以为只有洛颜一个敌人吗？不是，你教廷失了民心，意大利的政府可是跃跃欲试打算吞并这个靠信仰建立起来的国家！”
姜承句句击中要害，句句锥心刺骨。
约纳斯挣扎许久，最后终是弯了背脊，“好，我答应你。”
约纳斯和洛颜再见面时，意料之外地平和，虽然分坐桌子的两端，也没有到谁都不理谁的地步。
“你自己一个人来，就不怕我设陷阱抓你吗？”
“自然还是怕的，不过他们也没必要让圣子大人看见吧。”
“呵，的确，你一直就很聪明，是我愚蠢了。”约纳斯自嘲完，正色看向洛颜，“说吧，怎样你才可以放弃对付教廷？”
洛颜没正面回答，而是问道：“约纳斯，是哪些人杀了亚撒，而你又在里面扮演者怎样的角色？”
“原来，你是为他而来。”约纳斯眼中闪过惋惜，“亚撒被杀这件事我不知情，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不过我查了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
“我要那些人的名单。”
“你想做什么？”约纳斯谨慎问道，洛颜是否是想杀了那些人。
洛颜神色冷酷，语气冰冷，“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约纳斯，那些人的名单给我，我就停手。”
“你要杀了他们吧，这我做不到。”
“做不到？他们伤害亚撒的时候你可想过为他的生命讨个公道，别虚伪了！约纳斯，要不把人都交出来，要不你们教廷来陪葬！”洛颜拍桌而起。
洛颜的恨在此刻爆发，旁观者的姜承都心惊，一直很温和淡漠的人发怒原来是如此让人心疼，那双紫瞳里更多的是痛和悔。
“洛颜……”
姜承的轻唤洛颜没有理会，依旧死死盯着约纳斯。
“洛颜，你杀了教皇，亚撒代替了你承担了所有，这个账根本算不清。”
洛颜心中嗤笑，那你又是否知道你的教皇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吗？他也是个该死之人！
这些洛颜没有说，而是道：“恩恩怨怨，说不清，就纠缠下去吧，那些人就该死，之后你找我报教皇的仇我也奉陪。想想你的教会，我并不会给你留时间。”
姜承的话，洛颜的话，民众的辱骂，教廷内部的动荡。
约纳斯最终还是妥协了，“好，我把名单交给你。”
“也不要想着要放过谁，我自己也会查。”
“答应给你就不会骗你。”
约纳斯也有他自己的原则，这点洛颜相信，“好，最后，玛利亚也在你手里吧，把她交给我。”
“你还要我附加赠送一个血族。”
“你没有选择不是吗？”
约纳斯苦笑，“你说得对，我会把玛利亚交给你。”
“那么就这样，我等你消息。”洛颜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姜承向着约纳斯点头之后，随着洛颜离开。
马路上，姜承叫住了洛颜，“等等，洛颜。”
洛颜停住脚步，疑惑回头，姜承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道：“洛颜，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洛颜想要拒绝，可是姜承已经拉着他向马路另一头走去。
走了许久，一座不算大不算小的白色教堂映入眼帘。
“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你不会要让我一个血族去向上帝祷告吧。”洛颜有些懵。
“不是，去了你就知道了。”姜承神秘道。
他们绕到了教堂后面的院子，远远就有稚嫩的欢笑声传过来，接着一群在草坪上玩着游戏的可爱孩子就闯入了两人的视线。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领着一群小孩走了过来。
女生对着姜承打招呼，“姜先生，你来了。”
“嗯，不久就要回去了，最后过来看看。”姜承回道。
熟捻的语气，看来应该是相互熟识的。可是这个女生的样子却让洛颜熟悉。
“这位是姜先生的朋友吗？”女生也注意到了洛颜。
“是的，这位是洛颜。”姜承介绍道。
姜承并未来得及说出女生的名字，女生就已经有些激动了，眼中蕴含着泪水。
“你是亚撒的殿下……”女生已然语调哽咽，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沉痛。
洛颜脑海中的影像瞬间清晰，“你是叫小雅吗？”
“是的。”
“姐姐，你怎么了？”
“不要哭。”
“你哭，我也好伤心呀。”
小雅身后的孩子们都慌了，仿佛下一刻也都要哭出来的时候。
姜承蹲下身子，安抚道：“你们的姐姐只是见到了想见的人，她那是高兴，姜哥哥陪你们玩好不好？让姐姐和这位哥哥说说话。”
将信将疑的孩子们被姜承带走，很快也就遗忘了刚刚不明缘由的悲伤，欢声笑语……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长椅坐下，看着孩子们和姜承嬉闹。
“我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可以如此近距离看到殿下，我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机会。初见亚撒哥哥与您签订契约，那时他就说您是个特别的人，再见亚撒哥哥，他已把您看作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亚撒那是傻，我可是血族，冷血冷情。”
“不，您不是。”小雅看着洛颜坚定道，“您珍视生命，在您眼中，生命平等，您守护了很多生命。”
洛颜轻笑，却带着凉薄，“可是，我也杀了很多人。”
小雅垂下了眼睛，“那或许是他们该杀，我相信亚撒所相信的。”
洛颜不再反驳，那个亚撒对他的信任和尊敬，他都会承受，因为他把他看作是神。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圣子大人最后赶到，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我侥幸活了下来。”
看了约纳斯应该没有说谎。“小雅，和我走吧，我会替亚撒照顾你的。”
小雅淡淡一笑拒绝，“不，我不需要照顾，而这些孩子更需要我的照顾。”
“这些孩子是孤儿吗？”
“是，他们的父母都是神职者，在血族与教会的那场大战中死去了。”
看着姜承和孩子玩闹的身影，洛颜恍然大悟，“姜承，你还真是狡猾呢。”
“亚撒被葬在了哪里？”
“就在教堂旁边的墓地，我每天都会去打扫。”
“带我去看看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