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卢卡和索图很快就消失在了海边,当一切归于平静后,穿着单薄衬衫的青年从海岸边的树后走了出来,他在岸边坐了下来,把手掌摊开,一个手掌大小的四方盒子出现了掌中,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很多白色圆润的珍珠,最中间的一颗红色珍珠在一堆乳白色的珍珠里很是漂亮。
这盒子是女仆给洛颜的,就在塞壬要离开的前一晚,女仆说是塞壬公主让交给他的珍珠,当是照顾她的报答,洛颜当时并没有在意就放置在了一旁,之后想想,这是留下念想和情谊的代表,这才有了后面洛颜赶过来想要还珍珠的一趟。
洛颜仅仅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盒子,又施了一层魔法,手腕翻转,盒子就被抛到了海里,消失了影子。
“原来你的喜欢是真,欺骗也是真,喜欢还真是个复杂的东西。该隐……你的喜欢复杂吗?”洛颜对着海水空气喃喃道,与其说是自言自语,他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无人回答,或许答案就在洛颜自己心里。
洛颜回了古堡,他若无其事地回了房间,躺在了棺冢里,却是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棺材板,该隐,那家伙就那么害怕他会喜欢别人吗?就那么不想让别人喜欢他吗?这就是他占有般的喜欢吧。
就如他看到莉莉丝的时候,无名火从心起,不可抑制,他也是想要占有该隐的吧,他也是喜欢该隐的吧,如果独占是喜欢,那么他喜欢该隐。
洛颜并没有躺多久,眼前就一亮,不是特别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洛颜眼珠子转动,有些灵动,他伸出了胳膊呈现出一个求抱的姿势。
头顶上方的该隐从善如流地弯腰,胳膊穿过洛颜的肩下绕到后背把人托了起来。
洛颜把脑袋枕在该隐的肩膀上,他的侧脸轻轻蹭着该隐完美的侧脸道:“该隐,我喜欢你。”
该隐没有说话,没有应声,洛颜也不催,就嗅着该隐身上那不知名的熟悉气息靠着,可是背后越收越紧的手让洛颜知道了该隐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不讨厌吾了吗?”低沉的声音缓缓流淌而出。
洛颜轻笑着出了声,“讨厌中带着喜欢,喜欢中带着讨厌。”
“吾头疼。”该隐觉得洛颜就是故意的,这模棱两可的话还真是让人半上不下地难受。
洛颜依旧乐着,语调悠悠道:“看戏看的舒服吗?戏好看吗?”
“……”该隐顺毛摸摸洛颜的后颈,道:“那个塞壬喜欢阿颜,吾在你影子里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吾不开心了。”
“所以你就来了这么一出。”洛颜扯着该隐的头发表示不满。
“除了吾,任何人的喜欢都不允许,而且都是丑陋的,你看她的喜欢就是丑陋的。”该隐理所当然地霸道道。
“那阿隐,喜欢我的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洛颜很是亲昵地问道,就像是情人间普通的胡搅蛮缠的质问。
“……”该隐不说话,过了许久,他道:“为何唤吾阿隐?”
“因为你唤我阿颜呀。”多么公平,阿隐,独属于他的称呼。
“阿颜高兴就好。”
“该隐,瞒着我的事情就要瞒好。”洛颜带着无奈的叹息道,或许活得糊涂点挺好的,该隐的沉默就说明了他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好的一点就是,他的口中没有诓人的假话。
“好,吾要的只是阿颜陪在吾身边而已。”他的阿颜太过聪明了,这件事还是让他心里不安了。
“嗯。”洛颜看着眼前寂静的暗沉,闭上了眼睛。他妥协了,经历了那么多,他想要的或许就只剩下这方寸之地了,平静而又黑暗。
……
没了纷扰,没了战争,血族的生活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差别。洛颜也慢慢接受了鲜血,不再一味地吸食该隐的血液,不过,该隐的表情着实不算开心的。
血族对血有欲望,可是也不必像人类一日三餐必须吃东西繁琐,一般血族只是不愿克制嗜血的欲望而已。而像洛颜这种克制的,一周一次就可以让自己嗜血的欲望不出来作祟。
此刻,洛颜就拿着一杯新鲜的血液坐在王座下的台阶上很是缓慢地喝着,话说,不喜欢,一口闷是最好的吧,可是或许是为了逼迫自己适应这种铁锈一样的气味,他喝的很慢,身后的视线也盯了他很久。
洛颜把杯子放到地上,手撑着地面转过身子看向王座上撑头的该隐,“阿隐,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你手中的比我的难喝?”
洛颜的视线看向那细长手指间握着的水晶杯,纤长的手指轻抚杯身,生生让人生出了一种想要代替那杯子的错觉。
“阿颜,过来。”该隐抬眸道,伸出了手。
洛颜从台阶上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走到该隐身侧,拿起了该隐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低头饮了一口,接着一手撑在该隐的肩膀上,就那样随性地低头吻了上去,该隐微微仰头给了洛颜一个很轻松的姿势。
口中的腥甜就那样渡到了该隐的口中,喉结滚动间,一口比之前甘美万分的鲜血就被该隐吞咽了下去,不过唇舌却继续纠缠,这眼前甜美的唇舌才是真正的美味,那种仿佛要把人拆吞入腹的感觉让洛颜不适地皱了一下眉,手中用力,勉力分开。
“我觉得味道不错呀,阿隐觉得呢?”洛颜脸不红气不喘地道,丝毫没有轻薄了别人的羞愧。
“甚好,阿颜这样的投喂吾很喜欢。”该隐摸着洛颜的嘴角眼中涌动着暗沉,紫眸深邃,仿佛那紫色会流动一样。
洛颜没有因这魅惑引诱的一眼而有所动摇,他随意地靠着王座坐到了地上,显然该隐想要再来一次是不可能的。
“阿隐,你什么时候打算解开身上的封印?”
“朔月之日。”该隐没有惊讶洛颜如何得知的封印的事情,他了解以他的聪明想猜到也不难。
“快了呢……”洛颜想了想,也就五日吧就到了,“卡尔罗斯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教会那边又有动作了,看来想要骗过教会也不容易。”
“无碍,他们并不能把吾如何。”
“嗯,我知道。不过……我觉得还是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比较稳妥。”
“阿颜要去吗?”
“还是我去吧,朔月之日我一定回来。”
“好。”
“那竖琴还是留给你吧,解封印时你也需要吧。”说着洛颜手就探向了耳朵。
该隐抓住了洛颜的手,道:“不用,吾相信朔月之夜吾的阿颜会赶回来的。”
“嗯。”
说出的话是约定,是信任……十指相扣,是最真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