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颜这一睡睡的很久,也很沉,沉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
棺冢里,洛颜静静地躺在里面,神色安静乖巧,可是他的额头上却缭绕着一团黑气。
该隐伸手放在洛颜的额头上,那团黑气就被慢慢地化解消散,直到不留痕迹。
做完一切,该隐俯身在洛颜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好好睡吧,没事了。”
当抬起头的时候,该隐眼中的温柔褪去,只留下嗜血的寒意,“索图!”
索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离该隐三步外的地方,他弯腰行礼道:“皇,有何吩咐?”
“索图,莉莉丝在阿颜的体内留下了黑暗的种子,影响了他的力量,吾虽替他去除了,可是这段时间他的魔力是暴动的,在吾入血域解封印的时候,帮吾看好他。”
“是,皇。”
该隐弯腰把洛颜从棺冢里抱了出来,“吾会带阿颜去血域稳定体内的地狱之力,你在外面守着吧,吾……有些担心。”
洛颜的不寻常该隐感觉到了,他总觉得有东西失控了,而且他进入血域解封印的时候,根本顾及不到阿颜,他的阿颜想离开的话怎么办,他……不允许!
“定不辱使命。”能从该隐口中说出‘担心’二字,索图自然要十二万分地警醒。
“嗯……”
淡淡的尾音随着黑雾消散消失。
洛颜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黑漆的头顶一怔发愣,有些舒服地打了个哈欠,这种没有一丝光线的暗是他现在喜欢的。
撑着坐起来,看着身下的棺冢,洛颜想了想,这好像是血域里的那个棺冢……他得到地狱之力的地方。洛颜的手指下意识收拢攥紧,可是这次那种暴虐的感觉没有了,心底也一阵平静,莉莉丝的声音也消失了。
洛颜松了一口气,正待爬出棺冢,身体就直接凌空,接着一双大手稳稳地把他放在了地上。
“阿隐。”洛颜转身看向身后的该隐。
“嗯,现在感觉怎么样?”该隐摸了摸洛颜的脑袋,确认了力量没有暴动才收回了手。
“没事了,之前被莉莉丝遗留下来的东西祸害,让你担心了。”洛颜直接坦白道,他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该隐的。
“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吾,吾一直会在阿颜的身后。”
洛颜笑着,带着淡淡的依赖,道:“好。”
“走吧。”
洛颜随着该隐往前走,这黑暗的空间里又是出现了一道门,跨过门,他看到了尸手和月石悬浮在空中,耳朵上的竖琴也开始一阵颤动,接着就脱离了洛颜飞向了尸手和月石的中间。
该隐道:“阿颜,朔月之日到了,吾会在此解开封印,你乖乖在外面等吾,可以吗?”
该隐的眼睛直直盯着洛颜,他要洛颜的承诺。
“好。”洛颜毫不犹豫地应下,那双紫罗兰的眼睛里澄澈地映出该隐的影子。
“外面会有另一扇门,顺着门你就可以出去了,等吾。”该隐深深地看着洛颜,不能掌控的这段时间该隐是不确定的。
“不要分心,外面交给我,我等着吾皇归来。”洛颜虔诚地抬首吻上该隐的唇瓣,这一吻是承诺,是最美的承诺。
一吻也就几秒,洛颜之后潇洒转身离开,他们不是男女之间需要深情对视,深情的对白,一吻足矣。
门随着洛颜的离开消失了,此刻两者就是两处空间了,洛颜看了身后空无一物的暗黑世界,并没有立刻按照该隐所说地从那扇唯一的门离开。
他默默调动中体内的地狱之力,感知着血域的一切,如果他没猜错,血域空间应该就是由地狱之力构成的,他体内的地狱之力就是这里的本源力量,他可以探知这里的一切,他要找一样东西。
力量慢慢扩散出去,再慢慢反馈给洛颜,良久,洛颜看向了一个方向,他往前走了五十步左右停了下来,这里应该都是由不同的小空间构成,只有作为主人的该隐可以打得开吧,那么拥有该隐鲜血,被他赋予了本源力量的他呢……
洛颜伸出手,手中涌动着地狱之力,他要撕开那个空间,那就会是门!
慢慢地,一道门果然出现了,洛颜好不停留地踏了进去,里面的场景是熟悉的,还是众多的繁复魔法阵包裹着整个空间,空间上悬浮着一张残缺不全的金色纸张,那就是洛颜要找的东西――创世之书的残卷。
“这创世之书虽然古老,不过藏着世界的真理,一般的文字也是可以的吧。”洛颜说完就手中虚空书写,用着魔力。
洛颜写道:洛颜因何堕魔。
残缺的纸张把魔力凝聚出的文字吸到了纸页上,很快,纸张闪烁着出现了一行金色的文字。
洛颜一直盯着那行文字,直到完全消失,他都没错开一眼,然后,很久,洛颜的眼尾处滑落一滴血色的泪珠。
或许是因为盯得久了,又被那纸张的金光刺痛了眼,那滴泪毫无征兆地就落了下来。
“原来我还有眼泪这种东西呀,真是……稀奇。”洛颜眨眨眼,眼睛很快就恢复了一片冰冷,仿佛那滴泪从未出现。
接着洛颜转身离开,只是那依旧挺拔的身影不知为何有些许仓皇。
洛颜出来后,就顺着原路返回该隐所说的那扇门,可是踏出一步他就皱起了眉,有东西在让他停下……洛颜收回了脚,向着内心的那个牵引又在血域里肆无忌惮地晃荡。
毕竟该隐现在正在解封印,根本抽不出任何力量来探查血域里的情况,这也是洛颜为什么敢在血域里逗留的原因。
洛颜再次如法炮制地弄出了一扇门,这次门里面只有一个东西,一面铜镜,古朴的花纹,蒙灰的镜面,就那样悬浮在一张石桌上,等洛颜靠近的时候,灰尘散去,露出光滑的镜身,发出微弱的淡淡白光。
“你让我带你出去?”洛颜摸着镜子回应着心里的那个声音。
“你还真是聪明,或许除了这一次机会,你就要永远放在这里落灰了。”洛颜说着把镜子拿了起来,镜子慢慢缩小成一个挂件挂在了洛颜的脖子上。
就这样,洛颜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昆仑镜,属于他的东西。
唯一剩下的和该隐的牵绊或许就是脚上的锁拷了吧,可是这东西他也是会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