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在白玉的台阶上走了很久,依旧没有走出这个天梯。
洛尘兮是成心不让该隐插手洛颜的事情的。
该隐最后也只能立在黑暗中,身影落寞,与黑暗都不能相融,黑袍尾垂在白玉之上,只剩下一道影子作陪,而有所依托的或许只有那双深紫的眸子了,那眸子望着一处,藏了所有的专注。
那个方向有洛颜的气息,可是他却走不过去,也无法去破坏这里,他不能让洛颜的解封受到一丝的影响。
直到……
眼前出现了一抹光亮,蔓延向黑暗的深处,第一次,该隐用那双紫眸迎接了那些光亮,他的阿颜在那处。
或许,该隐厌恶的不是光明,他厌恶的是没有洛颜的世界而已……
天梯直达深渊的尽头,一人踏着天梯把所有的光亮和黑暗都抛在了身后。
人影靠近的很快,只是该隐的瞳眸深了几许后,那人就已然走进。
眼前的青年黑发异瞳,额上是黑色和银白色交错的印记……那是……
“吾的阿颜。”该隐朝着洛颜伸出了手。
洛颜的伸出手搭上该隐的手反握住,望着该隐的眸子,蹙了蹙眉,该隐眼中的洛颜也跟着蹙了蹙眉,“我是不是变丑了……”
该隐手指抚上洛颜的额间,魔力没入后,感知到洛颜身体里的力量已经稳定,才收了手,“阿颜从来就与美貌一词搭不上边,何来丑字一说。”
“你这话真不中听。”洛颜拍掉该隐的手,虽说作为一个男人对外貌不在意,不过从该隐口里说出来就莫名让他不爽了。
该隐敛着眉目,让视线停留在洛颜的身上,“阿颜的灵魂才是最美的,皮囊千篇一律,有何好看的。”
喜欢一个人只是终于灵魂,外貌对该隐而言从来没有什么特别,就算是他自己,他也并不觉得这副皮囊有什么好……
视线交错,洛颜张了张嘴,发现一句话都不想说,末了,他一把抱住了该隐,道了一句,“让你久等了。”
“嗯。”该隐眸子垂落,终是落下了实处。
洛尘兮抱着彦页从天梯上走了过来,在看到二人时,忙捂住了彦页的眼睛,道:“小孩子不要看。”
随着话落,洛颜松开了该隐,望向了向他们走来的洛尘兮。
洛尘兮走过来后,放下彦页,道:“接下来的路只能你们自己走了,母亲和彦页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嗯,我和阿隐去拿山河琴,母亲不必担心。”洛颜对着洛尘兮点了点头。
“去吧。”洛尘兮看了一眼该隐,补了一句,“这次,记得把该隐看好,别人他走丢了。”
“会的 。”洛颜失笑。
该隐沉着眸子看了一眼洛尘兮,没有言语。
洛颜随后放了一道灵力出去,白色的灵力如绸缎般蔓延开,而后,另一条天梯铺陈在了脚下。
“阿隐,我们走吧。”洛颜回头对着该隐道。
“嗯。”该隐的视线从不会离开洛颜太久。
身后的事物渐渐模糊。
“你的母亲如何解释吾不在你身边这件事的。”
洛颜脚步一顿,随后道:“她说是这里的阵法出了错,你才被送到了其他地方。”
该隐望着洛颜叹了口气,“阿颜,你在说谎。”
“那阿隐觉得我骗了你什么?”洛颜看着该隐,异瞳里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坚冰,那是在忍耐着些什么。
“你太过平静了,吾……有些不安。”该隐带着一丝无奈道。
洛尘兮为了阻止该隐舍弃性命让洛颜成王这件事情,一定会告诉洛颜。聪明如该隐,岂能不知道,洛尘兮方才的话就是暗示。
只是,洛颜的不质问和沉默让该隐心里有些难安,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恍然觉得没有跳动的心脏还是活的……
洛颜末了,只是笑道:“阿隐知不知道殉葬一说,以前,就有君王死后,臣民殉葬的说法,哪天你若是沉睡了,我也给你殉葬,聊表我的忠君之心。”
“阿颜……”得到这样的答案该隐不意外,可却不舍……“吾永不消亡,那时候,就有劳你再次唤醒吾了。”
“你可真残忍。”洛颜望着石梯行去。
该隐只好跟了上去,守在洛颜的身边。有生之年,视线追随着洛颜是该隐唯一想做的事情。
天梯走到了尽头,前方又是一座高台,高台的空中,一架古琴悬浮着,在洛颜靠近的时候,缓缓降落到洛颜的手边,洛颜伸手接住古琴。
洛颜苍白手指抚上琴弦,呓语道:“这应该就是能够控制地脉灵力的山河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