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入万魂冢的洛颜,并没有姜朔所想的那样凶险万分。
因着万魂冢内无生灵,洛颜也就堂而皇之地露出了本貌,展开了蝠翼在万魂冢的上空飞行,而那些冤魂则都离洛颜有一段距离地游荡在天空上,洛颜身上的黑暗气息让他们害怕不敢靠近,也吸引着他们靠近,所以那些冤魂就绕着洛颜不走也不靠近。
洛颜脚下,是无数的坟冢,残破的石碑按着一定的方向顺序排列着,看那隐隐显露出的图案,应该是一个八卦阵的图形,这坟冢也应该是万魂冢内阵法的一部分。
四周还有大片的老槐树形成的林子,浓密的树叶遮挡,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洛颜略微收起蝠翼,落在一棵槐树的枝干上,闭眸敛翼,风声有瞬间的静止,接着,以洛颜为圆心,流动的空气向着四周散开,暗沉的魔力瞬间遍布整片林子,无数冤魂惨叫一声,四散逃开。
小黑从洛颜的怀里探出脑袋,幽绿的眼睛盯着下面。
“喵――”小黑尖锐的叫声划破风声传出好远。
洛颜睁开眼睛,紫罗兰的双眸里流光闪烁,小黑的视线方向与洛颜的一致。
“在那里!”话落,洛颜跳下树干向着一个方向掠去。
小黑也从洛颜怀里窜了出来,一大一小两道影子快速在林子里穿梭。
直到,眼前出现一架黑色的棺冢,洛颜踏在地面上,身后蝠翼煽动扬起无数残叶,残叶落下归于平静,蝠翼也消失在了洛颜身后。
几步踏过黄土残叶,洛颜在棺冢前蹲下,从里面传出来的气息让他内心压抑的暴虐恢复平静。
棺冢在洛颜伸手触碰的时候就自行打开,棺冢里,该隐的面容一如往昔,安静美好地隐在黑暗下,陷于黑暗中。
“幸好你没事。”洛颜轻叹一声,接着翻身而入,棺冢下一刻闭合。
棺冢内,该隐依旧静静地躺着,毫无变化,洛颜在那闭合的唇上落下鸿羽一吻,下一刻,尖利的牙齿咬破嘴唇,紫色染上两人的唇瓣。
洛颜压下脑袋,舌尖强行闯入了该隐口中,紫色的血液也随即涌入。吞噬与被吞噬,被进攻与进攻,带着献身一样的强势,温情而又霸道。
猛然间,一双深紫的瞳眸闪耀在黑暗中,一只苍白的手揽上洛颜的腰间,下一刻,天旋地转,洛颜被压在了最下面。
该隐略带迷蒙的紫眸如蒙了远山新雾一样,有些虚晃的飘渺。
“阿隐……”洛颜唤道,带着依恋和不知名的委屈。
这声呼唤犹如过境肆虐到心底的狂风,霎时间吹散了该隐眼中的迷茫雾色。
该隐低头加深了吻,把洛颜到嘴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洛颜任由该隐吻着,紫罗兰的眸子里是沉静下来的纵容。直到那吻逐渐转移,衣襟领口被撕扯开,他也只是伸出胳膊环上了该隐的肩背。
脖颈处一阵刺痛,洛颜风平浪静的眸子才闪烁了一下……
棺冢外,小黑守在一旁,时不时扑着不长眼撞过来的怨灵,直到小黑扑到第十一只怨灵的时候,棺冢发出一声轻响,小黑“喵呜――”一声回头,洛颜和该隐已经出现在了地面上。
小黑跑过去蹭着该隐的小腿,尾巴打着弯地晃动,显然很是开心。
该隐散漫地抱起小黑,而后坐在了身后的棺冢上,他看了一眼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洛颜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才带着一丝惊讶问道:“阿隐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不知道。”该隐果断地摇头否认,而后悠然地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吾睡着了,醒来就看到阿颜了。”
“……”洛颜被这个说辞弄得脑回路短了一秒,接着就是一声怒吼:“该隐!你是不是乱用魔力才使自己沉睡的!”
除了这一点,洛颜想不出其他可能,只有该隐动用魔力才会使他自己身上的封印被触发,然后被迫陷入沉睡。还有,他和赵怜儿离开一定是去做什么事情,不然一个人类怎会让堂堂血皇纡尊降贵跟她走!
该隐看着洛颜冰寒一片,夹杂着细碎忧虑的眸子只觉心疼,“阿颜,吾会永不消亡。”
认真的深紫瞳眸直直映入洛颜的眼中,仿佛深潭一样看多了就会沉溺,洛颜错开视线,携着寒意道:“该隐,你又想隐瞒我些什么。”
不想说的,错开话题,不回答就是该隐的作风,该死的,一个保证就想翻过去,哄鬼去吧!洛颜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和森寒。
“吾……”该隐想解释,可是他的阿颜说的是真的,最后,他只是把洛颜死死锁在了怀里,“吾永远不会骗你,这次……是因为用了魔力才意外睡着的。阿颜放心,即使吾沉睡中,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沉睡了,还让自己的血液被厉鬼得了去,现在说没问题?!洛颜觉得他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自作多情的厉害!
随即洛颜冷笑着应道:“你自己都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放心,我非常放心。”
一连四个‘放心’,让该隐有些烦闷,他凝着眉,威严的气势尽显,“阿颜在和吾生气。”
“没有。”洛颜扬着笑,未见一丝一毫的生气。
“吾认错。”该隐讨好地在洛颜的侧脸吻了一下。
洛颜微转眸子看着该隐,只见该隐微微低着头,那样子还真的有几分乖巧。
洛颜却一点也不信该隐会和乖巧这个词挂钩,他道:“皇又在谋划什么?”
该隐隐没眸中的暗沉冷光,深紫的眸子恢复古井般的深紫,他道:“赵怜儿和姜晏死了吗?”
洛颜愣了一秒,然后道:“死了……只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该隐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如深夜里的玫瑰一样绽放着暗色的艳丽,“当时呀,就是那个叫赵什么的女人觊觎吾,意图用药算计吾,本想把这恶心的女人杀了的,不料那个叫姜晏的人类也来横叉一脚,吾就设计了让他们互相杀死对方,只是这戏看到一半就睡着了,还真是可惜……”
该隐云淡风轻的可惜叹息声随着阵阵阴风飘散,生出些许阴森可怖,接着,该隐伸出修长的食指点在了洛颜的额头上。
瞬时间,该隐消失前的事情就呈现在洛颜的脑海中。
该隐在被赵怜儿带入房间后,该隐本想直接杀了赵怜儿然后利用傀儡术操控她来得到赵总所掌管的那部分势力,只是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屋子里被人放了迷情的香料。
看样子有些多此一举,只是这更大程度上是想让赵怜儿就范,不会临阵退缩。
该隐就改变了原先的打算,他施了个幻术,制造了一场假象给背地里的人看,在幻象中两个身影裸体后,房门就被打开了。
当然开门的不是姜晏,而是该隐,姜晏本想算计一场该隐强、奸赵怜儿的戏码,就作戏般地打算砸门‘英雄救美’,当然门是锁的,还是电子锁,门也厚实,他砸不开,这个救美自然救不成。姜晏只是想在等其他人到的时候,体现一下自己的‘君子’形象罢了。
可就是万万没想到,门自己开了,接着他就被一股力道扯进了房间。
当门无声地合上的时候,姜晏才惊诧回头,屋子里迷香的味道还在,很快姜承就中招了。然后和床上陷入幻象的赵怜儿滚在了一起,该隐坐到桌子前冷静地看戏,只是戏也无趣,该隐最后对赵怜儿下了一个暗示的命令后就打算离开的。
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从该隐身后的窗户外闪出了一个人,还未等该隐还击,他身上的封印就突然作祟,最后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