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而建的阁楼亭台,拢着一层迷蒙的云雾,石阶青苔穿过云雾蔓延而上,直抵云霄。
飞行在半空中的无数黑影缓缓落在了青石台阶上……
洛隐抬头望着入云的建筑,道:“这段路,只能靠走上去了。”
该隐率先抬起跨上台阶,对着洛颜伸出了手,“走吧……”
“嗯……”洛颜伸手搭上该隐的手掌。
之后,山门开启,所有血族消失在了云雾间……
……
九阴山难得地出现了动荡,山下未离去的众人都朝着九阴山的方向望了望,最后都只是复杂着神色离去……
“这洛氏,终究只能洛氏的血脉继承,还真是一点空子都钻不得。”姜如日道了一句,随后没有一点留恋地离开了九阴山。
姜承最后对着九阴山的方向浅薄一笑,云雾般一吹就散,没有停留。
‘洛颜,希望永不再见吧……’
放下虽然很难,可求不得就是求不得,有些东西不是求了就能有的,罢了,终是痴心妄想……
姜朔看着姜承落寞的神情,从姬琼的身边走到姜承的身侧,伸手勾住了姜承的脖颈,“哥,笑一笑,十年少。”
姜承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姜朔,有一抹释然从眸中划过驱散了眼底的沉寂,“如今的结局还不错,也就够了……”
至少姜朔活着,洛颜和……他也没有不死不休,他的父亲也还活着。
风静静散过,只留下过眼烟云的一眼,好似已然尘埃落定……
而所谓的预言却还是积压在姜承的心底,他有预感一切远远没有结束,可是没有办法,他只能顾得了当下。
……
古旧的厅堂里,一切都是木制的,不是血族的艳丽华贵,却是沉积了厚重的岁月留下的痕迹。
血族们站在大厅里,上座是该隐和洛颜,其次的位置是多卢卡他们。
洛颜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血族,说道:“我与皇还需要在东方逗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我希望所有血族能呆在九阴山上,不要离开,人类那边的事情我和皇自有计较。”
“是,遵命,吾皇,殿下。”
所有血族没有一点疑问,均是异口同声应下,显然,在他们心里,洛颜已经是能代替该隐发话的亲王了,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王后’……
“多卢卡,你带他们下去安置吧,这里你们随便探索,有禁制的地方不要碰就行。”洛颜随手把摊子丢给了多卢卡。
而后,洛颜起身拉起了坐在一旁不发一语的该隐,转身就消失在了所有血族眼前。
诺蒂斯掩着嘴轻笑了一声,“殿下还真是心急,皇真是太宠殿下了,这样不知节制可不好呢……”
“诺蒂斯,非议殿下和皇,可是大不敬哦。”阿德里安瞬间移到诺蒂斯身后,覆在诺蒂斯耳边厮磨……
“哼,懒得和你说话。”诺蒂斯站了起来,远离了阿德里安。
接着一道黑色的风卷起,诺蒂斯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了大厅,只留下空气中回荡的一语:“我去探探这九阴山,你们随意。”
阿德里安随后也化成一道黑雾而后消失……
安格斯打了个哈欠,看向多卢卡问道:“有适合睡觉的地方吗?”
多卢卡一叹,眼里掠过无奈,道:“你先在这坐一会,等我摸清了这里的情况,再来叫你。”
“嗯……”安格斯掀起眼帘忘了一眼多卢卡,手在多卢卡的头顶拍了一下,“快去快回。”
多卢卡点了点头,带着其他血族离开了大厅。
安格斯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末了合上了眸子。
……
而把所有血族直接抛下的洛颜此刻却是拽着该隐的衣衫不依不饶。
一处房间内,四周的青色床帐晃荡,博弈也才刚刚开始,你来我往间,只有两道身影纠缠着,难辨出本来的面貌。
忽而,一切平静下来。
床帐内,洛颜跪坐在该隐的腰间,双手放在该隐的腰侧,解着该隐的衣衫,而该隐只是眯着眸子,静静看着,深紫的眸子里虽然无光,可是却很璀璨,那还来自眼底深紫的瑰丽。
洛颜把手放在该隐的裸露的心口出,力量渗入,缓缓地,该隐胸口就出现了诅咒的印记。
“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洛颜凝眉,手从该隐的胸膛上松开,而后大拇指抵在食指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食指落下,一道符印缓缓被刻画在该隐的心口位置。
“这是母亲告诉我的办法,可以暂时压制你身上的诅咒,要想彻底解开诅咒,我们需要拿到姜氏的一件神器……”洛颜对着该隐道,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这是阿颜没有杀那些人类的理由……”该隐只是抬眸望着洛颜,没有动,即使是居于下方,身上的气息依旧高高在上地让光都要匍匐在其脚下。
“嗯……姜如日不能死,只有他能告诉我们神器在哪,和阿隐比起来,他的性命可以暂时留着。很快,他就会主动奉上神器的。”洛颜拉好该隐的衣衫,从该隐身上爬了下来,背影挺拔地坐在床边。
该隐翻身侧卧,眸子里的深色同阴影一同落下,“阿颜想如何做……”
“再制造一场动乱,逼他们拿出来。这次,由我们来主导。”
“那就交给阿颜了。”该隐拉过洛颜,脑袋放到了洛颜的腿上,合上了眸子。
这位血皇,就如此睡了过去……该隐,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过这一刻的虚弱展露给了洛颜。
所有的脆弱和不完美只能交托给放在心上的那个,他的所在才是心安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