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君抱起路捡,把他藏在床下,自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来到门口。
两个人的一系列都极轻。
虽在黑暗中,花楚君还是看清从门缝里伸过一把钢刀,那把钢刀正一点点拨动着门闩。
花楚君躲在房门侧,从怀里拿出药瓶,拔掉瓶塞。这是她从京城出门前准备好的迷美人药粉,看来此时有了用处。
门闩被拨开,房门慢慢的从外面推了开,可见来人也在小心翼翼的,怕惊动了屋中的人。
花楚君见得提着钢刀的人影出现在门板后,她一咬牙,心道“就是现在”,她抬手将手上的瓶子向门口一扬。
来人怎么也没想到屋子里有埋伏,他向后退得慢了些,还是被洒了一脸。那人提着钢刀不停的挥舞,花楚君已经退出很远去。
刺客被洒了一脸的迷美人,又是受惊乱挥刀,房中就有了动静。
花楚君原以为只等着药效发作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因为有了动静,后窗竟然一开,另外一个刺客从后窗跳进房中。
原来来了有两个人,多亏花楚君没从后窗走,不然就中了另外一个刺客的埋伏了。
后窗的刺客进来后一边躲避着前面的刺客一面问,“人呢人呢?”
花楚君躲在门旁,她知道,后面的刺客早晚会看到她的。
前面的刺客被迷美人迷得失了心性,也不管是谁,举刀就砍。后窗的刺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和前面刺客打了起来。
花楚君趁着这个空当,跑出门外。
后窗的刺客看到花楚君,无心和前门刺客打斗,直接将前门刺客踢倒直追花楚君。
花楚君跑到院子里,后面的刺客也到了,他举刀就朝花楚君砍来。
花楚君听到恶风不善一躲,却没想到跌倒在地,她心叫一声“不好”,后面的刺客见时机已到,将刀高高举起直刺花楚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物从前面飞出来,朝着刺客砸来。
那刺客不知道是何物,本能一躲,蒋三娘的喊声就响了起来,“来人啊,杀人了!”
蒋三娘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出多远去,已有房间的灯随着喊声亮了起来,有人推开窗子,“哪出人命了?!”
刺客眼见客店的人都醒了,他心知不好下手,弃了花楚君飞身上房。
花楚君这才喘过一口气来。
蒋三娘从前面一瘸一拐的跑过来,她不理花楚君,先去地上捡起那物,弯腰穿上。
花楚君这才发现,原来砸向刺客的是蒋三娘的鞋。
蒋三娘几步到了花楚君身边将她扶起来,“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开了这么久的店,可是第一次遇到来杀人的啊,你有没有事?”
花楚君摇摇头,“我没事,多谢蒋老板刚刚救我一命。”
蒋三娘抚住胸口,“得了吧,我哪是救你啊,我是怕我这院子沾了血再没人敢来了!”
花楚君知道蒋三娘一向嘴冷心热,她也不在意,向自己房里而去。
刚刚还处于幻觉的刺客也不见了,花楚君点上灯,就见房里被那刺客砍的乱糟糟的,蒋三娘心疼的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瞧瞧。
“我的天啊,我的东西可都毁了啊,我告诉你,这可得算在你的账上!”
花楚君也因为而蒋三娘造成这个后果而后悔,她点头,“蒋老板放心,我一定全算赔给你。”
花楚君说完到床下找出一直藏在那里的路捡。
路捡还真是能顶住事,面对刺客却一直没发出声音。
花楚君抱住路捡,“吓坏了吧?”
路捡反倒抚摸着花楚君的头,“阿妈,没事。”
花楚君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蒋三娘帮着花楚君简单的收拾下,这间房花楚君是不能住了,蒋三娘把花楚君和路捡叫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去了。
“就算我是欠了你们的。”蒋三娘总是这样说。
这一夜,花楚君想到许多,她并没睡,也实在没睡意。
到了天亮时,花楚君交给蒋三娘几个口罩,“蒋老板,我觉得瘟疫现在严重,这个叫口罩,只要你天天戴着,吃饭时在自己房里不摘口罩,你就不会有事的。”
蒋三娘拿着口罩看了看,“真的行?”
“放心,我是太医院的人,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蒋三娘分外高兴,“那我可要谢谢你了,得了,损坏的东西就不用你赔了。”
花楚君执意要赔,蒋三娘分什么也不收。
用过早饭,县衙门的人也到了仙人客店,花楚君将昨天的事告诉给他们,他们的意思是先报官再追查。
花楚君觉得时间会浪费得很多,她临时决定,官差带着药材先走官道去找赵亮他们,她带着路捡带着两个官差打扮成一家人坐板车后走小路。吃的用的带得都要少,免得引人注意,或让灾民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花楚君给大家发了口罩,几个官差带着药材先走了。花楚君化妆成男人,换上寻常衣服。随从的两名官差也换了衣服,改扮成普通人。
县令还特意为他们准备了驴车,一辆小车,瞧着也不那么扎眼。
花楚君他们比官差晚了两个时辰才上路,路上几个人就统一了口径——如果有人问,就说去奔丧,问多了就说继承遗产。
“大侄子,这个理由行么?”扮成自己老叔的官差问花楚君。
花楚君胸有成竹,“现在瘟疫这么厉害,只有财产才能让人不畏生死。”
两个官差一时哑口无言。
四个人坐着驴车走上小路。
小路灾民少些,往来也有些小驴车或是板车。只是驴车不如马车走得快,走了一天,几个人才走到一个小村子。
四个人饿坏了,找了户人家借宿。那家人倒极好说话,让出一间草房给他们。
花楚君和那家人问起瘟疫的情况。
那家男人就说,“我们村子小,来往的人也少还没事。不过听说前面的县城和周围大些的村子可是有得瘟疫的了。你们可真要想好了,去那里岂不等于送死了?”
花楚君唉口气,“怎么办?家里就剩下我们了,我们不去不行啊,总不能让家人暴尸在那吧。”
“倒也是。总之你们可要小心了。”
花楚君见这家人质朴人好,就将自己做好的口罩给他们留了三个,告诉他们用法,说只要戴着就不会得瘟疫。
那庄稼汉半信半疑,“真管用?”
花楚君点头,“你们不要接触别人,包括本村的人,吃饭就在自家吃,别出去,干农活也要戴着口罩。”
汉子点头谢过花楚君,又觉得过意不去,说什么给花楚君装了干粮路上吃。
睡了一晚,第二天花楚君四人上了路。
按照官差所看的地图,他们还要走上几天,首先要绕过一座山,才能到下一个县城。
而那个县城,据昨晚所宿的男人说,那里就已经有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