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君这下清醒了。
成流国小皇上来找自家昭素了?这个小皇上竟然这么长情?才分开几天就来看昭素了,难道是一见钟情了?或者被昭素独特的魅力吸引了?
花楚君露出姨母笑,忽然就有种自家白菜终于吸引来一头壮硕的猪的欣慰,“快快,给我换件衣服,我要去看看。”
花楚君说着,也不等秋水服侍,自己穿上鞋比谁都着急的就要往出走,生怕错过最八卦的片断。
秋水嘴上不说,心里想着,自家主子怎么就这么愿意看别人家谈情说爱呢?
花楚君换了衣服出了来,就见成流国的皇上正负着手站在当院,他听到脚步声转回身,“史夫人,我来看看郡主的病。”
花楚君笑得似昭素的亲妈,“哎呀,陛下真是为了两国的友谊而在百忙中来探望昭素郡主,我等感激……”
皇上皱了下眉头,打断花楚君的喋喋不休,“郡主在哪?”
花楚君嘻嘻笑起,“看您急的,这就带您去。”
这叫什么话,说得好像自己很急着见一个姑娘家似的。
皇上的脸还是红了下,随后平静的跟着花楚君走进昭素的房间。
花楚君知道人多嘴杂,把太后殿里的宫女都打发出去,命春茶和昭素身边的一个丫头守在门前,她才带着成流国皇上进了屋。
昭素这边早得了消息,她并没躺在床上,而是坐在那里。等两人进来,昭素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来向皇上施礼,“陛下。”
皇上对郡主点了下头,“听闻你来了,我过来瞧瞧,宫里规矩多,想必你是知道的,人多口杂,凡事你也要多小心些。”
昭素只管低着头不看人,花楚君倒是在一旁陪着笑一直杵在那。
皇上说完,沉默了会,对昭素说,“母后这里掌管厨房的三个人是我的人,有事倒可以使唤。”
“好好,还是陛下考虑得周到啊。”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成流国皇上负着手踱了小半步,“嗯,我看你这里都好,我就先回去了。”
花楚君急忙送成流国皇上出去,将人送到后殿院门处才折身回来。
秋水小心对花楚君说,“夫人,刚刚成流国皇上是不是想和咱们郡主说两句话啊?您总跟在一旁,人家怎么和郡主说心里话?”
花楚君哼了一声,“我是故意的,这样才能让他知道昭素是珍贵的,是不那么好得到的,我这个电灯泡还要继续当下去。”
秋水愣了,“您这样,好么?也许郡主也想和皇上独处呢。”
花楚君向前走去,“不,她不想,有我在,她就别想。孤男寡女的,还是我跟着参和好些。”
这一天,除了皇上,连提提子都没再来。
第二天更好,谁都没来。
昭素长出口气,“这样还挺好的,我们正好自由自在的。”
两个人正高兴着,就有丫头来报说,博尔、提提子和史少言来了,现在正给太后请安。
昭素听了就打自己的嘴,“我这张嘴实在不该乱讲话的,现在可好,人来了!”
花楚君手忙脚乱的给昭素化了妆又喂了药,让人躺下来,又吩咐起丫头们来,这才去后殿院门那等候。
等几个人才一走过来,就见花楚君红着眼圈,看到几个人就像见到来吊唁的亲朋一样,“谢谢你们能来看郡主,实在感谢了。”
博尔听着这话不是耳熟而是刺耳,“史夫人的意思是,郡主快不行了?”
花楚君口打唉声,“您一会我看到就知道了。”
博尔由宫女指引,大步朝着昭素那几间房走去。还没进屋,就听到房里的声音不大对。
博尔站在门口没进去,而是听了听。这时,史少言和提提子也走过来了,提提子还好,没听明白什么。史少言却听出屋里在干什么了,他眉毛微挑,深深看了一眼自家正抹眼泪的娇妻,却没说话。
博尔推开房门,就见屋里桌椅早都摆到一边去了,房间正中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放着一尊释迦牟尼佛铜像,佛像前面放着一个大香炉,香炉里正燃着三柱香。
再看从前服侍的十来个丫头都席地而坐,一人拿着一本经书,正在念经。
“这……是何意?”博尔质问起花楚君来。
花楚君没精打采的说道,“您也看到了,博尔公子,我们大家现在只能为郡主念经祈福了。”
花楚君说着,从佛像前拿起一本经书,捧着经书走到博尔面前,“公子,您和郡主也属于是夫妻了,您也拿着经书念念吧,哪怕念念咒呢。”
博尔翻开经书第一页,上面写的就是往生咒(超度死人的咒语),博尔气得脸更加黑,更加像黑熊了,“人还没死念什么往生咒?!”
花楚君眨了眨眼睛,把当初听到感恩她的百姓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了博尔,“您和郡主早晚不是会死么?早念念就在阴间攒下了。”
博尔老脸上的肉真颤抖,他把经书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几步上前将方桌上的佛像扬手打翻在地,随后他招手叫过来一名随从,从随从手上接过一物,当的一声放在方桌上。
“好啊好啊,如果要念要看,不如看看这个吧。”
花楚君抬头看去,博尔拿来的是一块长方型带底座的小木牌,她仔细一看,木牌上写的竟然是昭素郡主。
花楚君猛然转头,看到博尔露出狞笑来,“史夫人,这是我亲自为郡主做的牌位,郡主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不用你们来为她念经!”
花楚君怔了下,先跑去捡起经书,又将铜佛像从地上抱起来,“公子,你这么做叫出佛身血,你会遭报应的!”
博尔咧开大嘴笑了起来,“我博尔从不信因果报应,有什么报应让他们尽管来!我今天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史夫人如果还不懂,就自己好好想想吧。”
博尔说完就要走,被一直没说话的史少言伸手拦住,“博尔公子有大脾气倒也可以理解,但是敢这样和我夫人说话,我便不能任公子离开。”
博尔裂了下厚唇,“史大人还想怎么样?”
“道歉。”史少言挡在博尔面前直视着他,“不然,就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