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二话没说,先问张夫人病的事,句句都暗藏着背后之人花楚君,叫王妃心头百滋味,唯独少了甜。
大皇子这么快得到消息,定然是自己身边有人漏了消息。而自己得了他的话,就急着回来他却不顾,依然是心疼花氏,她这个正妃算什么?
王妃想到这里又恨又嫉,还只能笑脸相陪,“殿下说得好生有趣,是不是殿下听了哪个嚼舌根的人乱讲了?张夫人病了的事妾身也是才知晓,殿下怎好怪到妾身头上?而且此事确实和妾身无关。”
蠢!
看着一脸装出的无辜相的王妃,大皇子只差骂出声来。
“你真以为让花氏出丑休回花府,孟婉儿就能当上正室了?”大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真把史少言当成好欺负的了?”
王妃心头狂跳,勉强露出笑来,“这关史少言什么事?殿下可要替妾身做主,妾身并没为难花氏。再有,史少言不是极不喜这位新填房夫人的么?就算她去庵堂,下场定是个死。到时候史少言再娶个年轻正妻,也合他心意。”
王妃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得对,越说越理直气壮。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咬准和自己无关,把花氏弄到庵堂,绝了大皇子的心!
大皇子霍的站起来,长眉竖起,“谁告诉你,史少言不喜这位新夫人?谁告诉你,他会再娶个年轻新妇?谁又告诉你,他会任人去欺负他的新夫人?!”
王妃脑子空了一片。
“难道……难道史少言很中意这位新夫人?”不是你中意花氏吧?
大皇子真是觉得这桩婚姻结错了,眼前之人本该一点就透,怎么现在看来如此蠢笨?议亲时,是谁说她聪颖睿智的?!
“若是不中意,你以为是谁来告诉我今日的事?”
王妃大惊失色,难道孟婉儿没看出史少言的心思?
大皇子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史少言的人,即便他不在意,也不许别人去欺负,更何况是进了史府正门的妻室。我总往史府去,无非是结交他,现在东宫无主,他的力量比谁都大。你难道连这点也不懂?整日里想的是什么有的没的?”
王妃跪在大皇子面前,“殿下,妾身实在没成想会是这样……而且,开始花氏来府里时史少言他……”
“你还好意思提花氏来王府的事?你只当史少言不知晓么?只是内宅的事,史少言懒得插手。可是今日是什么?是他的女人地位不保,你以为他还会无动于衷么?!”
大皇子看也不想看王妃,“出去。将你带的人都遣回该回的地方,你最好安静些,别给我和你爹惹麻烦。还有,你最好告诉那个张夫人,让她自求多福吧,史少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妃哆嗦着起了身。
成亲这么久,虽然大皇子待她不亲厚,可是到底敬爱。而今天,他对她完全没好脸色。
她现在才知道,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王府门外的马车上,几位夫人还坐在张夫人的马车里小声说笑着。
谁都看得出,张夫人不会这么巧去史府,这其中道理,在内宅玩得门儿清的夫人们都懂。
她们坐在张夫人身边,话都是捧着张夫人说的。
张夫人最是飘飘然。
她得了病是不假,但是王妃愿意拿她的病做文章,就是给了她攀附的机会。开始她也怕史少言,所以犹豫着去了史府。等她再回自己的府上后,思来想去,最后,张夫人打定主意跟着王妃。
外面盛传史少言极厌弃新过门的填房,也许史少言正等着一个理所应当的机会将那花氏扫地出门呢。
这也是张夫人后来再登史府的原因。
张夫人想到这里,抿唇微笑起。
可是过了很久,没见王妃出来。
几位夫人正有些着急时,王府的角门开了,王妃身边服侍的丫头出来到了马车旁。
“叫几位夫人久等了,王妃身子不爽利,今日恐怕去不成,几位夫人都回去吧。”
几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张夫人陪着笑脸问那丫头,“王妃是怎么了?难道今日不去见皇后娘娘了?”
“不去了。”丫头的笑容有点讪讪的,“夫人们各自回府吧。”
王妃既然使人来说这样的话,几位夫人能再说什么,各自下了张府的马车,上了自家的马车。
张夫人刚要放下马车帘,就见那丫头上前一步,“王妃叫奴婢告诉给夫人,这几日要谨慎行事。”
张夫人大惊,“王妃是什么意思?”
“史大人已知此事,可能……会报复。”
张夫人的脸色如白纸,她忘了自己是怎样放下车帘的,更忘记她是怎样回府的。
完了!
明明是王妃授意给她,她正好想在王妃面前出头呢。
现在史大人要追究,王妃一躲,话都是她说的,事也是她做的,会如何对付她?或者说,他要如何对付她夫君?!
张夫人脸色惨白,“老……老爷在哪?”
……
花楚君一直等着信,等到困得不行,直接睡过去了。
再醒时,已是掌灯时分。
“宫里有信传来么?”花楚君喝口茶问冯婆子。
冯婆子木然的摇摇头,“没有。”
咦,怪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花楚君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要不自己和老爹打个招呼吧。别是看到自己被休回花府,爱仕途如命的老爹再吓抽过去。
花楚君派了个小丫头去给花老爹送封信,大致意思说,如果自己被休回花府,请花老爹别犯心脏病。
去送信的小丫头一会儿带回花老爹的回信。
老爹在信里不停的鼓励和给自家女儿洗脑,说她是最棒的,一定会讨得史大人喜欢,不会被休回来,还表示让女儿好好讨史大人的欢心。
末尾加了句承诺,只要不被休回来,老爹给她每月五十两零花钱。
这个附加条件好是好,可是因为五十两银子就让她去讨好大奸臣,她可是不愿意的。
花楚君不再想别的,直接躺下就睡。
也就是在她睡得最嗨时,有人不停的戳她的头。
花楚君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发现床前仅一点光亮,那光亮是来自一个小老头手上的火折子。
网恋师父来了!
大半夜的,让花楚君吓了一跳。
没等花楚君开口,“网恋”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熄灭了火折子。
“我来是有急事。”
花楚君披头散发着,“师父,您能不能不总大半夜出现在床边,会吓死人的。”
“网恋”扬手就要打花楚君的头,花楚君早有防备一闪身,结果撞到床柱上,差点没把她撞成植物人。
“网恋”得意洋洋,“让你不叫师父打,看看,老天都替为师惩罚你。”
花楚君捂着撞疼的那块,“有事说事吧,说完我好睡觉。”
“网恋”小老头小声说,“我得到报告,说你要被休回花府了?”
花楚君打个哈欠,“师父,您不是说史府戒备很严么?消息您是怎么得到的?您又是怎么进来的?看来史府也并不像您说的那样戒备森严。”
“网恋”老头气得扬手打在花楚君头上,“我说严我就不能进来了?你师父我是谁?!敢小看为师。我的消息是从花府得来的。”
花楚君一听,眼睛快合上了,“网恋”老头狠狠的又戳她的额头,“不许睡啊,你听好了。你大师伯让你必须想办法留在史府。”
花楚君靠在床柱上,“师父,我没什么办法,我困,我脑子不好。”
“网恋”老头马上说,“你大师伯让我给你拿来二百两银票,你打点上下,必须想办法留在史府!”
一秒钟,咱们的小花咸鱼精神了。
“银票在哪里?”花楚君目光落在“网恋”老头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