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君来到府门前,让人把府门大开。
史府的门外围着许多顶盔挂甲的士兵,这些人前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大皇子,另一个是名将军,花楚君并不认识。
花楚君对着大皇子一施礼,“殿下。”
大皇子看着花楚君颇显笨重的身子,对她道,“这位是吴将军,我们是奉旨来史府搜府的。”
“搜府?”花楚君一怔,她不由得抬起头来,“殿下是要抄家?”
大皇子沉默片刻,“倒也不能这样说,只是我们要查一查史大人的家私。”
花楚君并没动,“殿下,我家家私如果您想查,大可以让我们把账簿拿了来您随意查,可是如果是搜府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大皇子身边的吴将军第一次见花楚君,他心想一个妇道人家懂得倒不少,只是女人家话太多就讨人烦。
吴将军不等大皇子说话,他先粗声粗气道,“我们是奉旨前来搜府的,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原以为以抗旨的话一说,一介女流就会被吓得瑟瑟发抖。没成想花楚君的脸色都没变,“抗旨妾身是不敢的,但是,遵旨要如何遵?要任由殿下和大人的兵干随意出入我府内宅,惊了我府的女眷不成?殿下和大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难道不明白我所说的话么?”
吴将军一怔,他只知道史少言厉害,没成想他这媳妇也很厉害。
大皇子担心花楚君再说多了和吴将军吵起来对她不利,急忙抢先道,“史夫人言之有理,这样吧,史夫人带我们进去,我们会让人分别查验史府的家库,并不会惊扰到史府的女眷,请史夫人放心。”
花楚君又弯下腰去,“多谢殿下。”
大皇子对着吴将军一摆手,“吴将军,你也要让士兵们仔细些,咱们只是来查库,不许动史府的人财一下。”
吴将军听大皇子如此维护史府,他插手施礼答声“是”,随后便指挥手下进入史府。
花楚君叫来几名管事,让他带着兵士们分头去查史府的家库。
花楚君则让人去前面给大皇子及吴将军送茶点,还让人去后院告诉史老夫人和陶八小姐不必害怕,在房里等候就好。
花楚君吩咐完毕,前去前厅。
大皇子已经坐在上首,吴将军坐在一旁正喝茶。
花楚君走进来,大皇子便道,“你身子不便,回去就可以,我这里不必你来相陪了。”
花楚君低了低头,“殿下而来,是公务,但是外子不在,我理应在此陪同殿下。”
大皇子看着花楚君,指了下一旁的椅子,“你坐下来吧。”
花楚君谢过座,坐在一旁。
吴将军看着花楚君,“听闻说史夫人医术了得。”
花楚君一笑,“不敢当,不过我能看出谁有没有病。”
“那史夫人看我呢?”
“我看吴将军病得不轻。”
吴将军看了花楚君好一会儿,咧开嘴笑起来,“史夫人不是在记恨我刚刚对夫人的态度吧,夫人别在意,我也是公务在身,若是有不周之处,请夫人别见怪。”
虽然是武将,倒是很聪明。
花楚君将身子转身大皇子这边,“殿下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查我家私库。”
大皇子斟酌片刻,“其实是有人弹劾史大人勾结平先国。”
花楚君没想到孙哲会倒打一耙,她冷冷一笑,“是孙大人弹劾我家老爷的吧?”
“这个……实不便相告。”
花楚君没说话,心里在想着,如果是孙哲弹劾史少言勾结,现在平先国的使臣也在,他们一定会一起咬定史少言勾结平先国的。特别是史少言此次还特意为了花楚君去了趟平先国,这显得更为刻意了,局势对史少言极不利。
那么史少言要怎么反击,自证清白呢?
花楚君心乱如麻。
……
当时皇上半卧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咳嗽着。一旁的太监连忙把水端了过去,皇上喝了一口,气才喘匀了些,“你们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哲扑通就跪了下来,“陛下您看看啊,臣去传旨,结果史少言他竟然纵奴将臣打成这样!”
皇上瞥了眼嘴角还挂着血的孙哲,看向史少言,“你怎么说?”
史少言跪了下来,“陛下,孙大人去我府时也不经人通报,直接闯了进去,我家奴没想到这么早会有人来传旨,只以为是强盗,所以才动的手。”
“可是我后来说我是来传旨的啊!”
史少言将头一低,“陛下,当时家奴和孙大人的人已经动了手,两边又打又吵,根本没人听见孙大人说的话啊。”
“你这就是狡辩!”
“好了,”卧在那里的皇上忽然开口,“这件事暂且不说,史少言,你来说说你勾结平先国的事。”
“臣冤枉啊!”史少言将头磕在地上,“陛下,臣这么久以来为国不敢说鞠躬尽瘁,但是也不曾懈怠,现在将这么大的罪压在臣身上,臣委屈,臣请陛下彻查此事,定要还臣一个清白!”
皇上看向孙哲,“孙哲你参的史少言,你有什么证据?”
孙哲急忙道,“陛下,史少言他在去平先国就受了平先国的好处,不然平先国怎么敢把他们国的公子养在史府。而且臣听说,平先国的公子还是史少言夫妻的义子。”
皇上喘了会气,“单凭这个,也不能就说他勾结平先国。”
孙哲的声音忽然慢了下来,“陛下,臣还听说此次平先国使臣来京城可是给史少言送了许多金银之物呢。现在使臣还在,陛下何不把使臣找来一问便知啊。只是不知道史大人敢是不敢?”
史少言抬起头,“陛下,臣愿意证自己清白,请陛下宣使臣胡里漫吧。”
皇上反倒不想宣了,因为皇上现在的身子并不好,如果真宣了胡里漫,岂不是让胡里漫看到皇上现在的身体了。
皇上深思片刻,“孙哲,你说的证据就只有宣使臣了么?”
“陛下,平先国送史少言的金银现在还在史府,史大人,你敢说没有此事?”孙哲说着,眼里的贼光一闪而逝。
孙哲太清楚了,皇上可能不宣胡里漫,但是胡里漫传消息给自己,他当然知道胡里漫都送了些什么给史少言。就算史少言把金银入了账,只要搜出来,那就是通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