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离开花府,花楚君又回到史府,在史老夫人床前伺候。
史老夫人还是不愿意说话,花楚君也当没看到,端药喂水喂饭,一样也没落。
这边史老夫人还没见好些,那边花府的人急急忙忙来到史府找花楚君。
“二姑奶奶您快回去看看吧,四小姐身子好像不好了!”
花楚君急忙叫过冯婆子和秋水,带上药箱,坐了马车就去花府。
花府内宅没人走动,人似乎是被打发走了。
花楚君到了四小姐院子里婆子丫头们忙着进出,花老爹正沉着脸坐在屋外的石椅上。
见花楚君回来了,花老爹皱紧了眉头,将花楚君拉到一边,“那个汪神医是怎么回事?”
花楚君完全摸不清头脑,“汪老板怎么了?”
花老爹四下看看没人注意到他这里,才压低声音,“你四妹妹用了他的药,现在流血不止了。”
花楚君很是吃惊,“不可能啊。”
花老爹也没心情和花楚君再说,“你快进去看看吧,人若是能治好最好,如果治不好……”花楚君抬头看向自己老爹,老爹眼里的光意味深长起来,“如果治不好,也只能怪她的命了!”
花楚君一直以为花老爹虽然不靠谱些,但是也没什么大毛病,而现在她才看出来,花老爹是个狠心的人。
花楚君点手叫过秋水,进入四小姐的闺房。
四小姐脸色惨白,头发打着绺,张着嘴大口喘着气,如同抛在岸上的一尾鱼。
花楚君二话不说拿出迎枕要给四小姐把脉。
四小姐见是花楚君,声音嘶哑着,却要推她,“你……你要害死我了……我不要你诊脉……”
“住嘴!”花楚君扯过四小姐的手腕放在迎枕上,“你现在最好闭上嘴,让我好好给你把脉,不然你爹也未必会管你!”
四小姐害了怕,咬着唇委屈的落泪,不敢再出声。
花楚君给四小姐把脉后,取出针给她针灸起来。花楚君写好方子,吩咐人去天下药铺抓药。
四小姐急急着拦道,“不要天下药铺的郎中来,就是他们害得我,我再不信他们了,去别处抓药我才吃!”
花楚君转头冷眼看着四小姐,“你都这样了,居然还敢挑郎中挑药铺?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也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
“那也不能让……”
四小姐的话还没说完,花楚君就走过来,“你是不是没在天下药铺找郎中?”
四小姐的眼神一抖落,“我……我是找的天下药铺的郎中。”
“好,既然你找的天下药铺的郎中,我就让人把汪老板一直叫来,到时候有什么话你直接问人家。”
“二姐姐我错了……”四小姐又哭起来,“我找了汪神医,可是他走打胎风险太大,叫我谨慎。我一生气,就自己在医馆找了个郎中。我也没想到这个郎中竟然……”
四小姐说不下去,呜呜的哭起来。
没一会儿,汪驰然亲自拿药来了。“我听说你家四小姐病得厉害?”
汪驰然说得相当隐晦,花楚君轻叹口气,“也都是她自己闹的,她现在血流得多,我看的方子你看过么?”
汪驰然点点头,“看了,方子可以,让她坚持吃就行了。只是她这种情况,以后很难说有没有子嗣。”
花楚君也想到这一点,“我会告诉给花老爹的,有劳你走一趟。”
汪驰然告辞。
花楚君将汪驰然的话告诉给花老爹,花老爹的脸色堪比人要没救似的,“我知道了,怎么样也是她自己找的。”
花楚君懒得再管自家的烂账,和花老爹说一声有婆婆要照顾就要走。花老爹却来了精神,“你伯母病了,让你母亲和你一道回去看看吧?”
自家女儿都病成这样,这位当爹的还有心情拉关系呢。
花楚君不愿意让孙氏跟着她一起回去,因为不愿意看孙氏卑躬屈膝的模样,“有病人你们就别去闹腾了,让我伯母好好养病,我不和你说了先走了。”
花楚君才回到家坐一下,孙氏就来史府了。
花楚君只能陪着孙氏见史老夫人。史老夫人见孙氏来了,还有点笑模样,“花夫人来了,快请坐吧。”
孙氏坐下来就赶花楚君,“我和你伯母说会话,你去歇歇吧。”
花楚君懒得应酬孙氏,于是离开正房回去躺着。
孙氏也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和史老夫人说了多久的话,连走时都没见让人告诉花楚君一声。
花楚君是被史少言叫醒的,她睁眼见史少言,先一激灵,“什么时候了?伯母是不是要吃药了?”
史少言抚过花楚君的脸庞,“你累坏了吧,实在是辛苦你了,多睡会吧,伯母那里有我。”
花楚君翻过身去,“那我就不客气了,先睡为敬。”
史少言笑了,把被子给花楚君盖好,走出西厢。
史少言进正房时,郑嬷嬷正服侍史老夫人用晚饭。
史老夫人头没仔细梳,披着一件外衫坐在那里,看着病恹恹的。看到史少言进来,也没了从前的热情,“可用过饭?”
史少言坐下来,“正想讨伯母一碗粥喝。”
郑嬷嬷一听急忙给史少言盛了粥来。
“伯母身体可好些了?”
史老夫人点点头,“见好,不必担心。”
母子俩说话客客气气的,故意避开潘玉不谈。
“刚刚你岳母来了,说起你媳妇来,你媳妇的规矩确实还要再学学,等我身子好些了,我就再教她。”
史少言给史老夫人夹了菜,“那是我们的福份。”
将自己和花楚君划到一起,史老夫人当然听得明白,心里隐隐的有些失落。
正在这时,丫头来报,“老爷,门外来了几辆马车,门上的人说是二殿下带着十殿下来了,让您速去派人迎接。”
史少言一皱眉,什么时候二皇子的谱摆得这么大了?
“让他们自己进来。”史少言又喝了一口粥。
史老夫人连忙劝史少言,“人家到底是皇子,你快去看看再说。”
这时,一名小厮进了来,“老爷,二殿下叫您和夫人一起过去,说是十殿下病得很重。”
史少言听了放下勺子,起身走向西厢,叫醒睡得不辩南北的花楚君,“二殿下来说十殿下病了。”
花楚君睡得还没清醒过来,“宫里不是有太医么?”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他把十殿下带来了。”
花楚君就知道自己这觉是睡不得了,她起了身穿上衣服和史少言去前院。
还没进前院,就见侍卫已经分立两旁,二殿下正在门前来回焦急的踱步。见史少言和花楚君而来,急忙走过来,“史夫人快请看看我十弟,从中午就开始发热,药也吃过了,热退过又热起来,我特来找你看看。”
史少言问道,“没请宫中的太医么?”
二皇子颇为不自在的扯了下嘴角,“我十弟是随我私自出来的,父皇他们都不知晓,他现在病了我就找郎中给他看过,谁知那郎中不顶用,根本没治好我十弟。”
“郎中治不好,我夫人也未必能治好,而且天下药铺的郎中也有,你怎么不去找找?”
“一找天下药铺的郎中,不是让很多人都知晓我带着十弟出来了嘛,还是悄悄的好些。”
史少言冷冷一笑,“你是怕担责任吧。”
二皇子翻着手小声对史少言说,“你倒是给我留情情面才好啊。”
“行了行了,”花楚君有些不耐烦,遇到病人,她本能的想帮上一把,“十殿下人呢?”
“哦,被你家下人抬到倒座房里了。”
花楚君抬脚走进倒座房。
十皇子已经躺在床上,看着他红红的脸色,花楚君接过秋水递上来的迎枕给他把过脉。
“已经是高热了,脉相虽弱,但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啊。”花楚君转头对一旁的二皇子和史少言说,“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你……你也看不出来么?”二皇子如同凉水泼头,整个人顿时没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