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少言很快回了来,他看到花楚君一脸泪痕便问,“不是说看到路捡了么?”
花楚君摇摇头,“有丫头说看到路捡回来了,可是我没找到路捡。”
史少言回头看看整条街,“就在这?”
花楚君点点头。
史少言叫过暮寒,“把整条街都守着,我这就去找图萨和他说说。”
“图萨会帮忙么?”花楚君问道。
图萨一直和花楚君说孩子贩卖找不到的话,她是不有些相信图萨会愿意帮忙的。
“没关系,现在在他们都城里,如果他不帮,还有平先国的皇上呢,我们的孩子丢了,总要找一找吧。你就放心吧。”
史少言说完就走了。
花楚君等了不久,史少言和图萨一起回了来。图萨带着许多兵士,他说了几句平先话,士兵们便挨家的搜查起来。
花楚君跟着也挨家的走,图萨开始没说什么,后来就道,“你不必这么跟着了,如果有消息了就会告诉你的。”
花楚君没理图萨,从那天图萨买了孩子惹怒了花楚君,花楚君觉得和他多话都是浪费。
花楚君依然跟着找。找了整条街,别说路捡,带有孩子的几家都没有两户。
春茶急忙劝花楚君,“夫人,也许是小丫头看错了,您想想,路捡少爷怎么可能自己跑来找您呢?”
花楚君缓缓叹口气,“那算了,我们回去吧。”
花楚君坐在馆驿里也笑也吃也睡,却总像累极似的,打不起精神来。
没几天,图萨又来到馆驿里,他告诉给花楚君,“我们找到一处贩卖孩子的人家,但是有几个孩子都死了。”
花楚君竟然哆嗦了一下。
史少言皱起眉来,“大皇子下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可以提前和我说一声,我来告诉给我夫人。大皇子不知道我夫人对义子的感情,所以不要贸然行事为好。”
图萨看了眼花楚君,“史夫人不是自己生养的,何必这么在意呢。”
原本是一句劝慰的话,听在花楚君耳朵里分外刺耳。
“那户人家在哪?”花楚君一定要亲去看看,她不看到尸体是不会死心的。
“我可以带你们去。”
花楚君、史少言跟着图萨去了他所说的地方。
那是城外的一户人家,房子临近庄稼地。等到了,图萨把花楚君和史少言带到庄稼地头。
地头有处浅坑,里面横七竖的摆着几具尸体。那尸体已经腐烂,不待走近,便能闻到阵阵恶臭。
图萨遮住鼻子,“史夫人可以看看,里面有没有你的义子。”
花楚君似乎根本没闻到那臭味,她急匆匆的走到浅坑边,蹲在那里一具具的看着尸体。
孩子的脸和身上大都腐烂爬满蛆虫,花楚君还要往前走,秋水拉住她,“夫人,都这样实在……”
花楚君推开秋水的手,急切的在中间寻找着。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一具尸体上。从尸体上看,那孩子和路捡年纪相仿,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损,但是能看出其中花纹来。
那不正是花楚君正路捡在成衣铺子买的衣服么?
花楚君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捡儿……我对不住你……”
只唤了一句,她就泪如雨下。
秋水、春茶都红了眼圈,史少言上前把花楚君抱起,花楚君却挣扎着,“我要再看看捡儿!”
史少言按着花楚君,“你听我说,路捡已经不在了,可是我们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是不是?你不要太过自责了,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
花楚君缓缓转过脸来,怔怔的看着史少言。
史少言正皱着眉看她,花楚君忽然抱住他大哭起来。
只有史少言知道花楚君一直在自责着,心里从没好受过。
史少言对图萨说,“请大皇子好好埋了那几个孩子吧,都是苦命的孩子。但是路捡的尸体,我和我夫人要亲自埋了。”
图萨看了眼哭成泪人儿的花楚君,“史大人想把这尸体埋在哪?”
“我们要把路捡烧为灰,带回大胜国去。”
“好吧,我先让人收殓,明天就烧了吧。”
史少言陪着花楚君回了来,花楚君茶饭不思,整个人像生了场大病一样。
春花和秋水有些担心,史少言摆摆手,让两个丫头下去,他陪在花楚君身边,“你不想吃东西就不吃了,只是别让自己太过内疚了,更别伤害自己,因为路捡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花楚君忽然擦干眼泪,“言宝,你说那尸体会不会不是捡儿?”
史少言看着花楚君,“如果看衣服,你不是说确实是路捡的,但是也不能排除别人穿了他的衣服。”
“对对,有可能捡儿还活着。我们总要确定一下,一会儿,你陪我再去看看,我要确认到底是不是捡儿。”
“你要怎样确认?”
花楚君道,“我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我曾经看到的特点了。”如果是现代,一个DNA就可以了。
“好,我让人备马车。”
马车备好了,还没等花楚君走,门上人就来了,“夫人啊,门外有个孩子要找您,他说他是您儿子!”
花楚君一听急忙向门口跑去,到了门口,就见路捡正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路捡一见花楚君跑来,喊了声“阿妈”投入花楚君的怀抱。
花楚君高兴坏了,抱住路捡先打了两下,“你这孩子到哪去了?是不是被人拐走了?你怎么出来的?快和阿妈好好说说!”
路捡搂着花楚君的脖子,几日不见,路捡说的话更多了,“阿妈,我是被人接走的,不是拐的。”
花楚君板着路捡看着他,“你说你是被人接走了?不是拐走的么?”
路捡摇摇头,“阿妈,我家里人找到我了!”
原来是这样。
花楚君依然生气,“你家里人都是些什么人?有六儿没六儿?把你接走我不反对,但是总要和我说一声才好啊,我又不是不会把你还回去,你知不知道阿妈因为你掉了多少眼泪啊?!”
花楚君说了一痛,又看看左右,“你家里人呢?没人送你回来么?”
“有啊,送完我人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