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歌开腔说上半段,花楚君已经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了,“以身相许的这种报答方式我们家是可以考虑的,只是你要想好了。”
英歌吃惊的抬起头,“可是外面说您……”她的话说到一半,不敢再说下去。
“悍妇是吧?”花楚君笑了,“那是外面人对我的误解,其实我这人好得很,很好来往的。你既然喜欢以身相许,就这样吧,我家随从有许多都是单身男汪,你挑一只吧。哦不对,你挑一个人吧。”
英歌脸都白了,这种以身相许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难道以身相许不是许史大人……”
花楚君哈哈大笑起来,“你想什么呢,许我家男人?我家男人被我霸占了,来我家许的就是随从,如果觉得随从不满意,可以许给我家男人手下的将士,他们那里单身汪更多。”
英歌眼中涌出泪来,“夫人,我想服侍您和史大人……”
花楚君看着状若梨花带雨的英歌,“就是说想融入我们这个家庭喽?”
英歌终于忍下去眼泪,默默的点点头。
“确定要成为我家的成员之一么?”
英歌顾不得害臊,这次重重的点点头。
“好吧。”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花楚君竟然答应了。
英歌喜出望外,“夫人您同意了?”
“我倒是同意了,就是不知道事主同不同意。”花楚君歪着头状若思考,“要不然咱们问问事主的意见?”
英歌的脸红成一片,微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要露出的笑意来。
花楚君用手一摆,叫过来春茶,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春茶看了眼眼前的英歌,出了去。
英歌猜想花楚君是在等史少言的回答,她想到男人大概都喜欢一妻多妾,特别是史少言那样英武的男人。英歌眼前不由得展现出未来红袖添香的美好画面……
没一会儿,春茶领着一个人进来。英歌听着脚步声,心里还在想史少言难道能下床了?
正想着,就听花楚君问道,“你……愿意娶她么?”
那人回答更干脆,“不要!我只要阿妈。”
英歌猛然回头,春茶领进来的竟然是路捡。她愣在那里。
花楚君先夸奖起路捡来,“我儿竟然能说成句的话了,真是长大了。”她一指路捡,对英歌说,“给你介绍下,我的家庭成员,我义子,路捡,妥妥的官二代加富二代,未曾娶妻与定亲。不过呢,我儿子貌似不愿意娶你。”
英歌的脸色紫里透绿,青得不能再青。“夫人你……”
“你不是想成为我的家庭成员么?现在只有我儿子未婚配了。要不你就再等等,等我有一天生下儿子时,问问我亲儿子也成。”
英歌又羞又气,差点昏过去。
什么好来往什么外面的是误传,都是骗自己的鬼话,眼前的史夫人就是容不得史大人身边有其他女人!
“夫人,话不是这样说的!”
花楚君望着英歌,“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全都知道,你不必多想,我活给自己不活给别人看。如果你真想报答我家老爷,你决不会说出刚刚的话,你无非图谋得更多罢了。既然你心这样大,我不会留你,秋水,去将英歌送到县令那里去,让他根据流民管理办法将人安置了吧。”
“不!”英歌扑倒在花楚君脚下,握住花楚君的大脚心里还在想,这个史夫人这么大的脚,哪里有半点女人风范。嘴上却求着花楚君,“夫人啊,您不能这样待我,您好歹要问问史大人的意见才是啊!”
花楚君抽开被英歌抓住的脚,“不需要问,内宅的事由主母决定,外面的事,才由我家老爷决定。秋水,将人带下去吧。”
英歌没想到花楚君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打发了,她默默起了身,跟在秋水身后走出西厢。当她走到当院时,英歌忽然冲向正房的门前,不住的拍打着窗户,“史大人,求您留下我吧,我愿意一辈子给您当牛作马啊!”
秋水气得上前拉英歌,英歌哭得声音更高。
秋水正要对英歌动手,却被拉着路捡从西厢走出来的花楚君制止住,“让她哭让她喊,总要让她看到结果才好死心。”
英歌也听清花楚君的话了,她更加大声的哭叫起来,“史大人,史夫人虽好,却也抛头露面一双天足,我不敢说顶替夫人,但是定然会把大人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大人看在我照顾大人病中这些日子的份上,还有就是我已经看过大人的身子了,再难许配人家,大人就算救了我吧!”
可是,任凭英歌如何哭求,正房没有一点动静,仿佛那房间里没有人一样。
英歌终于知道史少言的态度了,原来从开始都是她一厢情愿,原来她的威胁在别人面前不值一提。
英歌的哭声由高变成低,最后只是抽泣着。
“心正,就是你看过史少言的身体也不会让他为难。心不正,你纵是没看过他的身体,也成罪过。”花楚君说。
英歌的哭声一顿,自己的一切心思早被花楚君洞察。
秋水上前推了她一把,英歌跟在秋水身后走向院门。走几步,她还不忘回头看正房。正房依然没一点动静。
眼见着闹剧落了幕,一直拉着花楚君手的路捡忽然对花楚君说,“阿妈,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花楚君笑了,她蹲下身来,捏了下路捡的小脸儿,“阿妈相信你。”
等花楚君走进内室时,史少言刚巧翻过身来,他望着她的俏脸,“你不生气吧?”
花楚君将路捡抱到对面的小炕上,才坐在床沿上,不答反问,“你说呢?”
史少言捏住了花楚君的小手,“别生气,以后我不将人带着,进城就直接安顿就没事了。”
花楚君哼了一声,没说话。
史少言知道小娇妻余怒尚在,“不然就给我记下错处,看我此后的表现?”
“算你聪明。”花楚君招手叫过来路捡,“捡儿,快叫他阿爸。”
路捡从一进门就看着史少言,始终没说话,现在花楚君让他说话,他还是紧抿着小嘴。
“这孩子是怎么了?”花楚君捏了下路捡的小脸,“我是他的妻,你叫我阿妈,就要叫他阿爸的。”
路捡还是没叫人。
史少言笑笑,“也许刚刚见面比较生疏,慢慢就会好的。”史少言说着向花楚君抬抬手,“扶我起来吧,我躺着也累坏了。”
花楚君扶着史少言起了身,两个人挨着坐在床边,花楚君才要说话,路捡从小炕上跳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往两人中间挤。
花楚君见状挪了挪,路捡成功的挤在两人中间坐定。
花楚君和史少言对视一眼,路捡已经在床边晃起小短腿来。
“这小子……难道是吃醋?”史少言抬头看向花楚君,“你这个宝贝捡得不错,活脱脱给我捡来个情敌。”
两个人正说笑着,暮寒在内室外禀道,“老爷,刚刚成流国宰相莫哈使人送来封书信给您。我告诉他您染了病,他说求见夫人呈上信也是一样,您看……?”
成流国宰相莫哈就是大使格罗的亲哥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角色。现在他派人来送书信,史少言病着不便见来人,花楚君做为夫人又是将来治两国疫病的太医,接个信见见使者倒也可以。
使者被引进东厢时,花楚君就见这人虽低着头,身形却有几分眼熟。
只见那人拿出一封信向上一呈,“史夫人,这是我家莫哈大人送来的书信。”
随着信呈上来,来人的脸也一点点抬了起来。花楚君不看则已,一看大惊。
来人正是石清斋从前主持、长着一张麻将牌脸、用大胜国人血骨炼丹的——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