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君终于睁开眼睛,“我看也不必总让陶八小姐跟着伯母,伯母已经上了年纪,还要为咱们操心这些个乱事,依我看,这事交给我办吧,你和伯母都不用管了。”
史少言不由得失笑,“你现在这个身子,难道能操劳?还是说你真是吃醋了?我看还是我来处理的好。”
花楚君推了下史少言的手,“内宅当然要女人来处理了,我就是吃醋,你是我男人,这碗醋,我也干了。再说了,天天躺得我都难受,我正好消遣一下。你就甭管了,我算了日子了,再过几天,我就可以下床了。”
“要让汪神医来看了才能决定你能不能下床,你不许自己擅自决定了。”
花楚君挥挥小手,“你放心吧,我对我孩子可是紧张得很。让陶小姐先在伯母那里住上几日,等我能下床,我就让陶小姐搬到这边来。”
花楚君叫过秋水,“去把从前周姨娘的院子收拾一下,好好让人粉刷一番,以后让陶小姐住在那里了。”
秋水应下来。
说是养上几天,这几天过得倒也快。史府里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忙的内容,就比如陶八小姐,她每天都跟着史老夫人,史老夫人虽不曾难为她,但也并不亲厚,陶八小姐也看得出来。
待周姨娘的院子收拾好后,花楚君特意让秋水陪着陶小姐去看了一番。
“墙是新粉刷的,家具也是叫人新打好的,小姐看看哪里需要添置什么,只管和我说便是。”
面对客气的秋水,陶八小姐颇有些受宠若惊,秋水是正房夫人身边的人,说白了要比她这个连侍妾都不是的人要有脸面得多。
陶八小姐急忙摇手,“都好都好,哪里要劳动姑娘。”
秋水一笑,离开院子。
陶八小姐看着院子里的摆设和使唤的下人,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一天,汪驰然亲来史府给花楚君诊脉,“史夫人,您的胎已经安了住,寻常走动是没问题的。”
花楚君听到这个消息,吐出一口气,“安住胎就好了,我也放心了。”
“但是史夫人还要小心些,再有滑胎之兆,可就是危及夫人性命的大事了。”
花楚君自然知道自己要格外小心,她点头,“多谢汪郎中。”
正说着话,门上的人来报,“夫人,陶六小姐来了。”
陶六小姐就是陶贤芝,从花楚君离开京城后,她只给陶贤芝写过几封信。因花楚君走了好几个地方,通信不便,后来也就没再写信。
现在陶贤芝来了,花楚君倒很高兴。
汪驰然一见有客来,起身告辞。
没多久,丫头们让进陶贤芝来。
陶贤芝来到正房,见到花楚君先看了好一会儿。
花楚君忍不住笑,“你来得正好,汪郎中刚走,他说我可以下床了。你看了我这么久,难道是我变丑了?”
陶贤芝又上下看了花楚君好一会儿,“我看你鼻子好像大了。”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陶贤芝永远有咽死人的本事。
“没像大象就行。”花楚君也知道陶贤芝是怎样的人,她招手叫她坐下来。
陶贤芝四下看看,“我那堂妹呢?我今天可是有任务前来的。”
花楚君取笑陶贤芝,“原来你不是来看我的,是来完成任务的啊。”
“你这人真是的,我把实话告诉你,你倒来挑我的理了,真是史大人把你给宠爱坏了。”陶贤芝对花楚君好一顿吐槽,“和你说正经的呢,我父亲也是害怕我那堂妹在你这里受气,他们都知道你厉害。”
花楚君也不恼,“那你的任务只是看看你堂妹有没有受气了?”
“当然还有别的,我爹怎么会这么便宜了我。”陶贤芝闷闷的说道,“他们还想让我和你说,让我那堂妹早些为史大人生个孩子。你说说这叫什么话,你可正有身孕呢!”
陶贤芝说到这里就埋怨起花楚君来,“回来后也不说让人接我过来,更没把怀孕的事告诉给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好朋友啊?这不是听到外面的传言,我还不知道你怀孕呢。”
花楚君看着陶贤芝,“外面都说什么了?”
陶贤芝想了下,“好像说是哪位夫人听你父亲说的,说人有身孕了,大家都悄悄传开了,说你这一次去西南真是交了好运,不但得到皇后的赏,还得个孩子。”
花楚君沉默半晌,陶贤芝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正要说话,花楚君才说,“我滑胎的事你听说了么?”
“听说了啊,说是你在大皇子府外马惊了,差点滑胎。”
花楚君点点头,“我就是怀孕这件事被传扬出去,所以才有人想暗算我。”
陶贤芝也愣了住,“不能吧?”她看着花楚君,“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倒觉得你这一胎不错。”
这是从花楚君怀孕以来,听到的第一句鼓励的话。她不由得高兴起来,“贤芝,你说说哪里不错?”
“当然是孩子生的月份不错了,不冷不热,你正好养月子。”
花楚君眯起眼睛来,陶贤芝这个人大禽兽,说话永远让人猜不到结局……
陶贤芝坐在那里就打开了话匣子,“我这个堂妹陶八小姐家里只有她和一个弟弟,我那位叔叔虽然现在也是个京官了,早年他是在蜀州做官的,这位陶八小姐都是跟着我们一起长大的。只是她即不和我们这些庶女一起玩,也不和王妃那样的嫡女一起玩,性子说是乖巧,我倒觉得不合群。到现在我们说话的次数少之又少,对她了解也就不深。也许是因为她话少,大家都说她性子很好。”
陶贤芝又说,“不过我以为,话少的人往往心里有数,这也说明她很圆滑,你小心点她是对的。”
花楚君不以为然,“她现在刚来,难道想翻出浪?”
陶贤芝拿起茶杯便喝起茶来,“反正就是这么个人,你要小心些。”
花楚君问起陶贤芝来,“你家还没给你议亲?”
陶贤芝苦笑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堂妹要入你家的门,我大概都快被家里遗忘了。我听嫡母的话风,八成是让我给别人当填房。”
花楚君听着便皱眉,“那你还不如和我一起开饭馆了,还自在些,自己又能赚钱。”
提到饭馆,陶贤芝来了兴致,“你都不知道你的汉堡店现在有多火,满京城就没有没去过你家店的。等你身子便利了,你就去看看。不是我说,我看你啊,要把旁边的铺子买下来才可以呢。”
花楚君从回来还没去汉堡店,五小姐那边来说过一次话,也没说上几句,五小姐又着急着回店里去了。
现在被陶贤芝一说,花楚君还真动心想去汉堡店看看了。
花楚君让秋水备马车,秋水哪里敢,后来被花楚君逼着,才把马车准备好,又是铺了好几层,选了最精良的马,还由暮寒亲自驾车,这才让花楚君和陶贤芝坐上去。
等到了汉堡店的那条街,还没走进街口,就远远可见汉堡店门闪人来人往,秋水犯难了,“夫人,咱们还进去么?”
花楚君从马车窗探出头来,看到人确实很多,她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就见街口有人嚷道,“都让让,让让,我们公子来买汉堡了!”
花楚君循声望去,就见汉堡店门前出现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他们个个下人打扮,挺着腰杆子拔开人群就向里硬挤。
在他们身后有一个身材同样魁梧的年青男子,那男子留着络腮胡子,离得远虽看不清五官,但是却能看出他完全没有把排队买汉堡的人放在眼里。
有的人天生生得如仙子下凡,有的人天生生着一张招牌的恶霸脸。就比如眼前那人,他的这张脸就等于告诉大家——我就是恶霸,抢男霸女,胡作非为,你们都给死远点。